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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芳的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行了,别闹了。比背诗,你怎么背得过我。”
“有了!”我一拍大腿,“我怎么忘了这句——马致远《天净沙·秋思》,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杜芳轻轻一笑,“我就不信你还能想起别的。”
别的?
“我有,我还有的。”我闭上眼睛,把晕乎乎的额头靠在他肩膀上,“只今西海年年月,犹为萧家照断肠……”
话还没说完,温热的眼泪就滴在了他手上。
杜芳抱住我的肩,低声说:“你醉了。”
“我没有。”我依旧闭着眼睛,抹掉眼泪,哈哈大笑,“狮虎,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女哒!我也不是什么阿心,我是杨郭,杨郭……我不要当男人了,你说好不好?”
我止不住地笑,窝在他怀里蜷成一团,捂着肚子,直笑到泪流满面。
朦朦胧胧中,有一阵清香一直萦绕在我周围。好像有人在反复叫着一个名字,一个我不认识却很熟悉的名字。那人低声说了许多许多话,可我什么也听不清,除了一句:
“好。”
作者有话要说:泼出去的孩子嫁出去的水啊……
榨汁机马上要出场鸟。小龙女啊,前后狼后有虎啊,你好自为之吧……
37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吻了许多下,每一次都轻轻的;干燥温暖的唇在我的指间流连。】
文试结束的那天晚上;萧龙宇不见了。
三场比试下来,候选人只剩了我;杜芳和另一个公子。我自然不会娶杨凤,那个炮灰公子看上去竞争力也不大;最终的胜出者估计就是杜芳了。看今天文试时杨凤看到杜芳诗作时那含羞之色,怕她本人也是此意。
因为明天就是抛绣球选婿的日子;今天我们三人都住在了相府。一回房,萧龙宇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去找杨凤又不敢去,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一会儿说,虽然见凤小姐只有二次,但佳偶天成,不必再多说。一会儿又说,今天没见凤小姐多看自己几眼,看来是没机会了。
“阿心,凤小姐今天作的那首词可真美。同样是女人,你怎么整天写点酱鸭扒鸡的诗呢……”
“是。我一介粗人,天天看些传奇话本,自然比不过凤小姐那种读《女戒》长大的大家闺秀。”我酸溜溜地说。
萧龙宇不再理我,只不停地滚啊滚……
到了晚上我再去找他,却见他房里漆黑一片,人不知去哪儿了。
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儿?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跟我分开超过半天。我有些慌,怕他一个想不开去跳湖了,只能反复想他所有能去的地方……
杜芳?
对!他一定是去找杜芳了!
匆忙赶到杜芳住处,果然见到萧龙宇正在院里拉着杜芳说话,那张原本俊气的脸,竟然有些菜色。我顿时放心了,以他的脾气和人品,这深更半夜,八成是来求杜芳让步的……
我打了个哈欠正打算撤,突然听到萧龙宇大叫一声:“阿心?不行!这不可能!”
阿心?是……在说我?
我迈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偷听他们说话。
只听杜芳淡淡地说:“你想要我放弃杨凤,可以。把杨兰心给我,别再缠着她。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莲教的弟子,恩断义绝,永不再见。”
“……”
“她害你至此,你不恨她么?用一个失踪多年的灾星换当朝宰相之女,你不亏。凭你的出身,到时抱得美人归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龙宇还是不说话。
“我劝你早做决定,等我变了想法可就来不及了。”杜芳大概觉得言已至此,多说无益,转身就要走。
“等等!”萧龙宇开口叫住了他。
我突然有些喘不过气,心跳如鼓,扶着柱子的手都在抖。
“我把阿心给你,你……真的会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杜芳一言不发,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要。
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千万……
“……好,我给。”
声音不大,却字字刺进我的心口。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蹲□,死死捂着嘴哭了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会有这么多眼泪。
我现在真希望有人能狠狠打我一巴掌,然后我躺在床上醒来,发觉一切只不过是个梦。深深的失落的让我心如刀割,没有丝毫还手的力气。
我杨郭真是何德何能,竟能去换一个天下第一美人杨凤……真是笔划算买卖。
我忽然有点想笑。不知道该不该夸夸萧龙宇,长这么大,终于变聪明了。
我的傻小雨啊,终于长大了。
呵呵。
第二天天没亮,我就收拾好了包袱。一开门,却发现杜芳站在门口。他神色难测,眼中流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昨晚我看见你了。”他说。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伸手拉我:“走吧。”
我什么华丽招式都忘了,凭着本能,低下头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猝不及防,血瞬间流了出来。
“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把我当玩物,随便给来给去。”我平静地说,“滚,老子不陪你们玩了。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咱们一拍两散,赛哟那拉。”
说罢,一抖小包袱,大步离开。
哼,我算是明白了,世间的情情爱爱不过是一场梦。从今以后,我杨郭就云游四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睥睨你们这些在情海里苦苦挣扎的凡人……
谁知还没走出一丈,就猛然感到颈后一阵钝痛,随即眼前一黑。
昏过去的前一秒,我看到了杜芳脸上那丝微妙的笑容。
“兔子急了还真会咬人……”
从此萧郎是路人。醉酒之后的话,真的说中了。
我不见了,萧龙宇会难过么?
其实,决定走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他会不会追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习惯了他单纯的笑容,习惯了有他陪伴的每一天。后来,渐渐地,我发现有些东西开始变了。我开始贪恋那些安稳的日子,甚至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他。直到那晚,他无意间说的话像是有个人猛然在心底狠狠一击,让我有些狼狈地发现,我想要的太多了……
虽然我还是有点舍不得,可不知道这是不是命,杜芳帮我做了决定。我才明白,离开他也没有那么困难。
想到这里,我斜眼看了看在客栈房间里吭哧吭哧铺床的杜芳,那一脸兴致高昂的模样,简直跟长途旅游似的。
“忘了他吧。他背负的东西太重,迟早有一天会伤了你。”他走过来,抬手捻起我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以后,山长水阔,我都带你去。”
我木然地看着铜镜里的杜芳,还有那个陌生的女子。
“你穿女装,很漂亮。”他说。
我呆呆地回一句:“真的?”
“我自然不骗你。”杜芳笑起来。
我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房间里热了起来,呼吸好像也有点不畅快。只听到他低声喃喃:“阿心,你……真的不小了。”
蓦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访客?
我和杜芳对视一眼,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杜相可在屋内?”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杜相?
只见杜芳微微皱眉,片刻后朗声道:“可是长公主?”
我一惊,不由地低声重复:“长公主?”
魏波茹?
“正是。老友来访,杜相怎还不开门,这岂是待客之道?”门外声音又笑道。
杜芳终于缓步走到门口,把外面的女子引入了房内。
果然是魏波茹。只不过,此时的她还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大概比我还小了几岁。
可那种长居高位之人气场却是我怎么都没有的。一眼望去,明明是一身普通衣裙,却衬得她通身温雅贤淑,气质非凡。只听她含笑对杜芳说道:“杜相,久违。”
这声音清雅温柔,听来令人如沐春风,心情大好。
杜芳却神色淡漠,只微微颔首道:“在下早已不是一国之相,受不住公主如此抬举。”
魏波茹的脸竟然红了,眼神有些躲闪,往后一扫,看到了杜芳身后的我——外衫半解,青丝披肩。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方才的淡定气场全散,颤着声音说:“哎?你怎么……真……真的……带着个女子……我,我还以为是流言……”
杜芳顿了顿。“流言?”
“皇城里有人说……说杜相参加了杨凤的招亲,我本想去找你,却听闻你突然退出,一早便带着个女子出城了……方才在楼下住客册看见你和一个女子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不想,竟真是你……”
杜芳皱了皱眉。“这些都是我的私事,公主未免管得太宽了。”
此言一出,魏波茹浑身一震,低头沉默片刻,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抱歉,这好几年不见,我一激动,实在失态了。这位,想必便是杜相的妻室,兰心女君吧?”她忽然抬头,落落大方地说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杜芳。
他神色不变,似乎一点都没打算否认,反而拉起我,把我的头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也不管这样子有多轻狂。“是。我们刚在建阳成婚,正打算回绥州。公主,夜已深,此处不比皇城,你也该早些回房了。”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明明白白就是在赶人。
魏波茹脸色有些发白,片刻后才惨然地笑了笑,说道:“的确……是我唐突了。深夜来此间拜访,扰了你们休息,抱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