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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从摄魂阵内脱离,最根本的是要打破在幻境中五感六识被剥夺的桎梏,夺回对身体的控制。
入魔之人有神通可以看穿虚妄,自然也可以看穿摄魂阵。可这是在有五感的情况下。此刻的萧龙宇和我,就像是两个被束缚了手脚后关在黑暗屋子里的人,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进行探索和攻击,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的情况很奇怪。
没有幻觉。
没有魔障。
我能感受到萧龙宇尝试了很久,也没有办法运功破开阵法。他开不了天眼,他控制不了身体,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时间过去的越久,就对自己越不利。
正当我即将陷入惶恐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叫声。在那一瞬间,虽然我还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但是已经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我感到萧龙宇飞快地运起的法决,周围的浓重的黑暗正在消散。
我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把长剑正朝萧龙宇的面门刺了过去,他朝左一滚,堪堪地躲过了这把长剑,可额头还是上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瞬间覆盖了半张脸。
我急忙看了看周围,定了定心神,发现自己毫发无损。四周张望一下,这才发现双腿发抖的紫宸正瘫坐在不远处。
“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对啊,紫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被传送到山脚下吗?
而刚才那把长剑……是有人从暗处掷过来的?
我心中的惊虑越来越多。可此刻却来不及我多想,因为萧龙宇的情况很不妙,一只胳膊受了重伤,几乎快要被斩去了,要是紫宸再晚一步出现,他可能就要被打得魂飞魄散了。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我一上来就被法阵困着了,要不是紫宸及时出现,正好落在阵眼上,我丢掉的就不只是一条胳膊了。”顿了一下,他又说道:“这家伙砍也不说砍好一点,砍成这样算什么?要是他连根砍掉,我不就能装杨过了?”
我无语了。
可下一秒萧龙宇就笑不出来了。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瞪大眼睛,浑身颤抖,冷汗如瀑布般滴落下来,转眼就打湿了衣襟。
离功散。
有人又催发了离功散!
我把萧龙宇护在怀里,不远处的紫宸也反应了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向我们跑来。
“他毒发了。”紫宸搭脉之后就低声说,“这次非常严重,那人想让他死。”
我低头望向已经神志不清的萧龙宇。刚才还强大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知道九死一生,一定会经历毒发,可是他还要来。
来,可能就是被极月宫主或者杜芳杀死。不来,也是被离功散杀死。我突然发现,我们从来就没有选择。所有的主动权都好像握在那个神秘人物的手中。
事到如今,只有先找到杜芳。
至于这次摄魂阵的不正常,我只能认为是因为极月宫尊主不在,所以没有激发阵法的所有效果。而紫宸的突然出现……
我不敢多想,怕得出那个让我感到恐惧的结果。
我不敢想这是一个局。一个比我预想之中大得多的,可能从很久很久之前,从杨凰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开始布置的局。
而我,就是那个局中最关键也是最可怕的一颗棋子。当棋子不再听话的时候,这盘棋局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大步向远处走去,紫宸扶着萧龙宇跟在我身后。
我从来都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我爱的人,我必须坚强。哪怕永远不知道前方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前方的山顶上,有一座覆满了积雪的院落。
极月宫。
毛矛正庆幸隔壁屋子里没传来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干扰他,这边更可怕的事情就发生了。
我黑着脸走进院门,实在没想到堂堂的黑暗组织老巢竟然是这样衣服景象,连个看门的或者侍女都没有。没有黄金屋,没有宝石海,前院空荡荡的,只种了几株雪松,后面一排厢房,朱红色的廊杆也被雪覆盖,完全没有什么冰雪宫殿的富丽堂皇可言。
我一路笔直进了后厢的房间,刚踢开第一扇门,就看到毛矛叠着腿大刺刺地躺在椅子上,张大嘴巴望着我,还有我身后的紫宸和昏迷过去的萧龙宇。
“我找杜芳。你嘴巴张得再大也没用。”
我开门见山,没问杜芳在不在,而是确定他就在这里。
这种时候毛矛作为手下,自然有义务替上司挡一下,他小心措辞:“杜护法这会儿恐怕……不太方便。”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杨凤娇笑的声音:“芳哥哥,舒服吗?”
毛矛的脸瞬间红里透白的。
不太方便,果然不太方便。
我瞬间一声冷笑:“不方便吗?那正好。”
我在毛矛一副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纠结目光中朝着隔壁房门走近两步,右脚轻轻一抬。
只听“砰——”一声巨响。
门整个朝后倒去。
毛矛瞠目结舌,连见过大风大浪的紫宸都错愕了好几秒。我则是非常困惑,明明没怎么用力……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算再冲动我还是有所顾虑的。我的本意只是踢一脚把里面的人震出来,哪知道这门直接就倒了。
毛矛泪流满面:“前两天被魏波茹踢馆了还没来得及修……”
这会儿是彻底倒了,而且碎了,报废了。
出乎意料,一股暖气夹杂着幽雅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与外面的萧索截然不同,屋子的墙壁上挂着骊山秋色图,白纱垂幔挂下,玉螭香炉里飘出袅袅青烟。
门里的人也都转过头看着我。杜芳坐在转椅上,杨凤正站在身后温柔贤惠地替他按摩。门倒下的动静吓得她尖叫一声,相当顺势地扑进了杜芳怀里。
我看着屋内的两个人,他果然和杨凤在一起,却没有做到那一步,一时之间,我也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
我有什么可失望的?有什么可庆幸的?我和他,不是已经恩断义绝了吗?
杜芳静静看着我,眸子里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一脸淡定地挥了挥门倒下带起的灰尘。“阿心,你来找我?”
杨凤本来要起身的,但一看到来人是我便立即改了注意,继续腻在他的怀里,怯怯的,小心翼翼的乞求庇护。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杨凤,这样的姿态,怕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心推开吧。一想到当初杜芳杀了我之后,这两个人可能每天都是这样腻在一起,甚至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我就一阵阵作呕。
当年为了这么个男人……值得吗?
我高昂的斗志不知怎么一瞬间就被浇灭了,只剩了意兴阑珊。我揉揉眉心,直入主题:“杜芳,今天我为什么来的你肯定知道,说吧,你给不给?”
每过一刻,萧龙宇的痛苦就多一分,就危险一分。
“他这样对你,你真的要为他做这些吗。”
我笑笑:“他是入魔了。可就算是地狱,我也陪他去。”
杜芳脸上的血色褪去,声音也一点点地变冷,变硬:“阿心……”
一朝宰相,本就气势迫人,更何况带了怒意。我却无动于衷,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惧意,也无往日情份。
杜芳突然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悲凉:“事到如今,就算我不给,你也会强要吧。”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那个乖乖听话傻傻愣愣的阿心哪去了?那个以师父为天的阿心哪去了?
是不是人死过一次,一切都会不一样?最深刻的绝望,无论有什么理由都忘不了。哪怕我知道他当时是为了救我,可是爱从来都经不起误解和那么多折腾,何况只是浅薄的好感。我和杜芳终究是有缘无份。我们不适合,从一开始就不适合。
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为了事到如今他这一份拼了命的倔强。
杜芳突然踏步上前,抽出腰间那把一直贴身带着的月白短剑,直直递过来,冷着脸说到:“想要我的血?你自己来!”
我接过了刀,顿了顿,从桌上拿起一个茶碗,对着他的手腕处一划。
刀切开肉的声音,如同丝帛裂开。
血流如注。
痛,一定很痛。却不及心痛。
我不是没有感情的女人。但我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碗里,越来越多,手上还拿着那把沾了血的月白剑。
这样的我,冷硬心肠。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为了一时心软置萧龙宇的安危于不顾。也许爱情都是自私的,萧龙宇是我爱的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爱的人。
这份感情,比对查至极、对杜芳的都深刻得多。
没一会儿,血就接满了一碗。
我把刀放在桌上,端着甚至还隐冒着热气的血就递给站在门口的紫宸。脚步稳稳的,一滴血都没有滴出来。
紫宸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拿着血扶着萧龙宇去隔壁解毒了。
我很想过去看看萧龙宇,最终只是颓然的叹了口气,知道紫宸不能被打扰。举步艰难地回了屋子后,却看到杜芳还站在原地。
他手上的血还在流,落在脚下,一片血红。旁边的杨凤已经哭成了泪人,要帮他包扎,却被他用内力震开。毛矛也要上前,杜芳怒吼如雷:“滚!”
声音里杀气腾腾。
于是毛矛干脆利落地滚了。
毛矛一走,屋子里就又只剩下我、杜芳和杨凤三人,两两相望。
我眉尖微蹙,看着杜芳。他脸上已经开始发白,回望着我。杨凤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打转,最后尖叫起来:“你这个妖女!你想杀了他吗?!你知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现在竟然要伤他这样深!!”
我转过头默默看着她,还不等开口,杜芳已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