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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州离开,元秀方松了口气,拿起锦水新倒的一盏冻饮喝了一口,这时候于文融趁机进来回禀,采蓝扬了扬下颔,四周伺候的宫女顿时都退了下去,只留她独自伺候,于文融见状倒是笑了笑道:“蓝娘不必如此谨慎,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州公主今儿情绪如此激动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可与那郑家郑纬有关?”元秀放下瓷盏劈头便问道。
“回阿家的话,确实与那郑纬有关,不过此事……”于文融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儿哭笑不得,元秀奇怪的看着他道:“你直说无妨。”
于文融定了定神才继续道:“早上云州公主哭着冲进别院,蓝娘请了薛大娘出面也不能安抚下来,便让奴去长安打探,奴下了山到了长安后,便借着替阿家办事的名义先回了宫,在宫里寻了几个相熟的人问过,都道云州公主昨日回宫时脸色便很不好看,奴打听到了昨儿为云州公主驾车的人,旁敲侧击才问出云州公主昨日是去了西市玩耍,出宫的时候是心情极好的,还特特装扮过……奴后来去西市……”
他说到这里元秀已经没了心情,不耐烦的道:“你直接说她昨儿究竟遇见了什么事吧!”
“据说云州公主昨日与郑纬在西市约见之后亲自进了市中一家脂粉铺子里……”于文融才说到这里,元秀又打断了他,皱眉道:“脂粉铺子?宫中的宫粉是最好的,云州最挑剔这些不过,怎么还会去看外面的脂粉?”
“奴也不知。”于文融顿了一顿才道,“在那家脂粉铺子里买了些水粉之物后,公主与郑纬出了门便上了马车,结果马车本来就要出西市了,撞见了一个胡人,那郑家郎君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忽然跳下车去与那胡人争执起来,听说当时附近没什么人,也无人留意他们起先争执了些什么,反正最后那胡人被郑家郎君打了!”
“真是胡闹!”元秀轻叱道,“他堂堂荥阳郑家的郎君!不念着自己家的面子,本宫的妹妹还要面子呢!光天化日之下,陪着公主出行,居然当街与一介蛮夷撕打,当真是丢尽了脸!”
采蓝知道元秀对那郑纬从嘉善大长公主府时就没什么好感,此刻便笑着说道:“这郑家郎君也有趣——先不说云州公主出行身边的随从了,就是他自己,郑家难道连几个奴仆护卫都不派给他么?听你说的,仿佛是他亲自上阵?”
“若不是亲自上阵也不会引得云州公主被中宫斥责了。”于文融笑着道,“这郑家郎君也是不走运,他将那胡人打了个鼻青脸肿之时,恰好被人撞见了,这个人阿家也是听过的——国子监的司业张明珠,恰好为韩王殿下授课结束,原本是要直接回安义坊张府的,偏生昨日张明珠临时改变主意要去访友,恰好从西市附近路过,发现人头攒动,便使了家奴去看了看,张明珠自从做了韩王殿下的老师后,他身边的奴仆对宫中之人也有所知,虽然云州公主出行未曾乘坐翟车,但还是被认出了身边的侍卫……张明珠那脾气……”
于文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这也是因为是公主,若是皇子,怕是他早就要上前劝谏了,饶是如此,他还是立刻着人去友家说明情况,拜访变成了改日,自己忙不迭的返回了大明宫,直接求见大家,将郑家郎君与云州公主一起弹劾了!”
元秀抿了抿嘴:“然后呢?”
“大家被张明珠逼迫不过,只得派了千牛卫去西市探问,那时候人虽然散了,但附近许多人都已瞧见,只得传谕中宫,着皇后殿下对云州公主进行训示,又下了一道旨意斥责郑纬之父教子不严,斥责郑纬行为卤莽。”于文融说到这里,又露出了一丝无奈,道,“这原本不过是件小事……可奴今儿去打探,此事却有搅起朝中争执之象!”
元秀诧异道:“这是为何?”郑纬与云州公主这两个人身份虽然不低,但遇见了张明珠这样的直臣弹劾,丰淳也是不能不罚,就是元秀自己,也因为重五之日被张明珠等大臣弹劾过,何况这件事情错处本就在郑纬,云州公主好巧不巧的恰与他同游,又不曾出面阻止,少不得也要担上责任。何况丰淳的处置并不算严厉——难道还有人帮着他们说话不成?
“原因在于郑家郎君打的那一个乃是一个胡人!”于文融苦笑着道。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汉胡之争
'更新时间' 2012…06…02 23:10:10 '字数' 2919
方才于文融说郑纬在西市殴打一名胡人以至于被路过的国子监司业张明珠弹劾,连带云州公主都受了连累时,元秀还没留意,这会听他特特提起,才想到了里面的关窍,不觉皱起眉:“朝中争论?那么坊间呢?”
“坊间倒还未传开。”于文融道,“只是以卢侍郎为首的几位阁老都坚持郑家郎君打的不过是个胡奴,从前太宗皇帝还在时,这些蛮子尚算乖巧,然从安史之乱后越发的不像话,郑家郎君乃是我华夏儿郎,何况荥阳郑氏子弟理当不是不讲理的人,再说郑家郎君当日奉云州公主出游,若无缘故岂会无端生事?西市本就胡人众多,不说路上走着的,就是市中铺子也多有胡人所设,郑家郎君没有为难旁的人,单单只打了那胡人,焉知这里面没有缘故?张明珠不问青红皂白,只看着郑家郎君打人便至大明宫谒圣弹劾,实在是……”他想了一想,道,“卢侍郎的原话是——张明珠究竟年纪大了,竟不知道这些胡奴最是忘恩狡诈,需知道胡奴多半身量较中土人氏高大健壮,郑家郎君虽然身具武艺,但那胡奴又非老年,岂会毫无还手之力?这分明就是在故意示弱,以取得观者同情,张明珠身为国子监司业,又做了韩王殿下的老师,连如此明显的疑点都看不出来,只凭己心独断,就认定了郑家郎君的不对,为此还连累堂堂公主受辱——真正是糊涂透顶!”
元秀皱眉道:“那么张明珠这边是怎么说的?”
自秦汉以来,虽然有过五胡乱华、士族东渡等屈辱历史,但总体上来说,中原始终都是汉人做主的,梦唐一朝因早些年的强盛更是坚定了汉人为尊的观念,虽然太宗皇帝曾在诸胡之中得到了天可汗的尊号,并且也表示平等的接纳诸胡——李氏皇族祖上本就有胡人血统也是一个缘故,本朝如哥舒翰、阿史那等胡人名将出过好几位,但如今不比初年时候,自安史之乱后,梦唐国力一落千丈,再也无法维持住昔年万国来朝的地位,从前武周时候立下的安西都护府迅速沦丧,再也无法使突。厥、回纥等族继续臣服,原本由长安直穿西域,抵达远方诸国的商途也因此被阻。
尤其是安史之乱中——安禄山本就是胡人——梦唐为向回纥借兵复国,许回纥入关中后可以任意掳掠,百年繁华地,一朝如冤狱,关中又多豪门,虽然主支可以跟随帝驾或者及时迁徙,但留下的人……经此事后,原本经盛世融合的汉胡矛盾就此存了下来。
肃宗皇帝后,再无帝王能够做到似太宗皇帝那样,即使宪宗皇帝也不过使政治比之前清明,并震慑藩镇——对于已经越发强盛、再不复本朝初年时俯伏在高祖、太宗皇帝足前瑟瑟发抖的回纥、突。厥、靺鞨等部,即使宪宗,也感到有心无力。
卢确这样当朝大骂张明珠,自有其道理。不过张明珠……那可是本朝出了名的难缠之人,他还有个更让人头疼的侄婿孟光仪——好在如今孟光仪应该还在养病,若不然,朝会上还不知道会有多热闹。
“奴听说张明珠在朝堂上被卢侍郎骂得脸色赤红,若不是韦相与裴尚书从中劝和,差点没和卢侍郎打了起来。”于文融垂手禀告道,“裴尚书却是支持张明珠的,劝下了张明珠后,自己便上前驳斥卢侍郎——裴尚书以为,虽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然而自太宗皇帝起,我朝素来广纳四方之士,近折如扶桑、安南、高句丽,远些如拂林、大食、大秦,所谓‘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又所谓‘昆仑家住海中州,蛮客将来汉地游’,坊间还有新罗婢、昆仑奴之说,我梦唐泱泱大国,自当有大国气度,岂可因胡奴卑贱而轻之,以堕我朝声名?”
裴尚书裴尚德,便是裴家二十四娘的父亲,他的堂妹也就是嘉善大长公主的媳妇,而嘉善大长公主的驸马张寿恰是南阳张氏子弟,裴尚德之侄裴灼与张明珠之子张献也是自幼交好,裴张两家这两代关系都不错,他站在了张明珠这边倒也不奇怪。
“卢确该不会没有旁的话了吧?”元秀问道。
于文融苦笑道:“卢侍郎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听紫宸殿的人说,今儿朝上单为了这件事吵得不可开交,旁的事情都没有议成!”
“五哥可有说什么?”元秀皱起眉,郑纬打的是个胡人——这一点,她听于文融转告时并没有注意到,但丰淳可不一样,他既然知道了这一点,还顺着张明珠的要求斥责了郑纬父子并云州公主,这就说明他已经预料到了今日朝中之争……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挑起这场争吵,这是为什么?
“奴听紫宸殿的人说卢侍郎与裴尚书吵得越发厉害后大家出声制止了他们,询问韦相如何看待此事,但韦相并未明确表态,大家便让朝臣散朝后各按己见上奏章讨论此事。”于文融道。
元秀思索了一番,她因为如今身在别院,对长安的消息总也知道的不全,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见于文融神色疲惫,便问:“还有旁的事么?”
“有倒是有一件。”于文融道,“奴回别院时,在朱雀大道上遇见了昌阳公主的车驾,昌阳公主问了问阿家近况,要阿家若回长安,去一回她的府邸。奴看昌阳公主的样子,像是对阿家在她下降次日就到别院来有些不喜。”
“我知道了。”元秀点了点头,“若没旁的事你且下去休憩吧,看你这样子今儿也是够累的了。”
于文融受宠若惊道:“奴是阿家的人,为阿家办事便是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哪里敢说一个累字呢。”
打发了于文融元秀问采蓝:“大娘这会可起来了吗?”
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