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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归骂,可手已伸出,将边上一个大的木盆提来放入池中,并一把将周舟丢了进去,然后脚步一移,人又掠后靠向了池边。
周舟看他又是一副漠然神情,目光动了又动,他想,刚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小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坏蛋!怎么还会像以前一样关心自己!想着,有些闷闷不乐,感觉有点冷,又趴在木盆中拿瓢舀水。
木盆漂在水池中,像及了一艘船,周舟又哗啦着水,细胳膊细腿;,小小嫩嫩的,看起来挺好玩,容肃看着,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可是待察觉后,又沉下了脸。
刚才那一刻,他心中也是一惊的吧!
一惊,所以都来不及多想就已冲了过去将他捞起,可是……为什么?
他容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把身子仰后,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冷静,他很想知道那四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有预感,自己那些下意识的反应都是因为那四个月中发生的一切。
水波轻轻涌动,容肃闭目凝思,恍然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顿时一惊,忙睁开双眼,却见不知何时,周舟已划着木盆漂了过来。
“小白……”身上裹着一条白色的长帕,头发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蓄满了委屈,声音也是可怜极了。
容肃看着,不知为何,心中竟一软,喉中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溢出,“嗯?”
只是当他听到自己这声应后,脸色顿时一变,喝道:“不许叫我小白!”
这一路上,但凡开口,周舟总是“小白”打头,可是他听着,竟无半丝违和之感,所以通常他都是话说到一半才察觉,真真郁卒!而就算他三番喝令让他不许再叫,周舟也就当时记着,到了下回,依然“小白”不换口!
容肃觉得有必要再施威吓了,便道,“你若再敢乱叫,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
他的表情太过可怕,周舟被吓着,又想闭嘴作罢,可是想到暗中打算的事,又暗握拳头给自己勇气,小心问道:“那我要叫你什么?”
容肃盯了他一会,只觉厌烦,刚才浮现出的画面又冒出了,目光一沉,不想多待,便欲起身出水池。
周舟看他要走,急了,慌忙划水,同时脑中灵光一现,便又喊道:“爹!”
扑通!容肃脚底下一滑,差点摔入池中。稳下心神后回头,表情复杂,“你刚喊我什么?”
周舟想到自己要说的话,眼眶一红,哭道:“爹!你让我去看我娘把!我想我娘了!”
容肃确认自己没听错了,气血汹涌,一把将周舟从盆中拎起,怒道:“谁让你叫我爹的!”
周舟拉着他的手,艰难道:“你都跟我娘成亲了,你当然是我爹了!我以前不叫你是我不好,现在我叫你了,你就让我去找我娘吧!”
周舟虽然在心中恨极了容肃,可是为了见周锦,也逼着自己讨好他了——这一声爹,他叫得违心的很!
容肃真要气晕了,拎着周舟身上白帕的手都抖了,他狠狠盯着周舟,却硬是晕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后,一把将他丢入水中,并恨恨转身离开。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画面。
众人围观,他一身红衣,喜笑颜开的跟那个寡妇拜天拜地,并,夫妻对拜!
容肃气冲冲走了,周舟在水中翻腾了几下,终于抓着了木盆,然后赶紧拽紧了蹬腿上岸……
……
次日,容肃是带着一腔怒火起床的,昨夜,他又做了一宿的噩梦。他发现,自从自己摊上那对母子之后,就再没睡过一天好觉!
而容大人一发怒,底下的人就全都遭了秧,特别是那几个在右营的威逼利诱之下生了二心的。
容肃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监察司大肃清!
将全营里面所有人召集,胆敢缺席的,杀无赦!于是监察司后院的空地上,瞬间站满了人,一排排黑衣人,在这晦暗的天色里,显得格外肃穆。没人敢开口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都明显的感受到了,容大人的身上,杀气逼人!
很快,哀嚎声,尖叫声就纷纷传来,那些背叛者一个个都被揪了出来,然后各种酷刑轮番上阵!
监察司最可怕的东西,那八十八种惨绝人寰的刑罚绝对位列其中!
有事的,凄厉哀嚎,没事的,也各个面如土色,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然后深刻感受着容肃的残忍与可怕。在场所有的人,看着面前的一幕幕,心中都生出了恐惧,自此之后,只怕再也没有人敢生出背叛之心了!
容肃站在高处,看着底下人的反应,目光沉静,血肉模糊就在面前,他却丝毫不眨一下眼睛。而待那几个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手一挥,制止了施刑者的下一步动作。
“带着他们去右营。”他转过身,冷冷道。
……
右营与左营虽然都属于监察司,也仅一街之隔,可是两相比较,却是天差地别。左营建筑清一色的浓重黑色,格局大气简单,人一走进去便觉庄重甚至压抑,可右营却是红钻绿瓦,看起来明媚暖气的很。而且一走进里面,会让人产生一种是否走错地方的错觉,因为里面雕栏画栋,小桥流水,简直就像是江南一处精致林园。
此时,这座林园的主人正坐在软榻上听着戏,手中卧着一只毛色纯净的波斯猫,听到属下汇报容肃正带着一干人等过来,眉一挑,手一挥,复又侧身对着身边的女子道:“长公主殿下,容大人回来了。”
裴元德抿了一口手中茶,淡淡道:“那你便忙去吧。”
“哦?难道殿下不跟我同去?”李香年笑得意味难明。
裴元德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继续盯着亭中的戏子,默了半晌,才道:“等我听完这出吧。”
李香年笑了笑,道:“来日方长,殿下喜欢听,天天可以来。”
裴元德微微坐正了身子,却像是没听到他在说话。
李香年也不计较,起身施礼就离开,只是心里想着:打容肃消失后就天天来这里,说是来听戏,可谁不知道你是帮着容肃监视着我呢!
嗤,真有手段!
可您这天天来,老子的清誉都被你给毁了!
李香年想着近两个月他被抓着日日作陪听戏,被看得死死的,不由一阵窝火,不过当他看到闯进的容肃时,神情一变,又是笑靥如花的模样。
“容大人,别来无恙!”
容肃看到他的笑容就一阵厌恶,手一挥,身后手下已将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叛者丢在了李香年的面前。
李香年捂住嘴,似乎吓了一跳,“容大人,你这是作甚?”
容肃冷冷回道:“你不是想要这几个人么,我给你送来了。”
李香年瞅了地上几人,“啧啧”两声,“我要的是活人,就这么几个都已快到了阎王殿的,我要他们何用?”
顿了顿,又意有所指的道:“我们右营不比你们左营钱多,可买不起太多的棺材。”
听到棺材二字,容肃脸色一变,果然,李香年随后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上前几步走至他跟前,恍然道,“哦,现在容大人学得一身好手艺,只怕都不需要再出钱买棺材了……哎呀,容大人果然是容大人,真是持家有道啊!”
声音柔和且小,却句句刺人,容肃见他笑得含蓄却狡猾,气得肺都炸了!他本以为刺客只是一路尾随而已,并且全被斩杀,那么李香年也定然不知究竟,可现在看他的样子,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李香年见他握着拳绷着脸额头青筋暴起,嘴角笑意更甚,想了想,又凑近他的耳边道:“容大人,你也忒不厚道,成了亲也不请我喝一杯,虽然右营穷困买不起棺材,可容大人成亲,砸锅卖铁,咱也得凑一份份子钱啊!”
说完,犹觉不够,继续捅刀道:“容大人,敢问寡妇的滋味如何?”
话音未落,迅速退身,因为容肃已忍无可忍向他下了杀手。
李香年虽然曾为将上战场,但身手不及容肃,没几招就败下阵来,不过他也不恼,剑架在脖子上,依然泰然自若,甚至笑得更加明媚,“容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么?”
容肃握着剑柄,很想用力下去,可是他却知道,面前这个人他杀不得,可是不杀……依这贱人的心性,是非得将他的事传个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不可!
容肃盯着李香年,盯得眼睛都快出了血,腹中怒火熊熊燃烧,可他只能死死克制,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收起剑,可一用力,又向他的胸口挥出一掌!
不能杀了他!可也不能让他好过!
可是……
在李香年被打得连退几步之时,容肃也一脸惊惶的后退,他的手上,赫然几个针尖大的伤口。
李香年拍拍胸口,站定,开始解释,表情友好而真诚,“知道容大人定是万分想念我,一回来便会找上门并且会与我亲密接触,所以我及早穿上了软猬甲……”
“?”
“毕竟,这男男授受不亲嘛。”
男男授受不亲!容肃睁眼。
“唔,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的那些爱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嗯嗯,不用隐瞒不用隐瞒。不过呢,我是很尊重你的,可是你也得尊重我不是!这种事情强求不得啊!”李香年说着,又退后一步,一副你虽然很爱我但我一点都不爱你的神情。
容肃气得都快吐血了!这厮可一直卯着劲在传他断袖的消息呢!
“不过容大人啊,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上次我闲得无聊,便拿着这软猬甲玩了玩,当时我们右营几个小孩儿胡乱研制了几种毒药正好拿给我瞧,我一闲嘛,就随便拿了一瓶在上面抹了抹,所以……”
李香年说得煞有介事,容肃勃然变色,因为抬手一看,果然,掌心的几个血点变了颜色!
“李香年!”他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