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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要不要打开来看?」
「不、不用了。」她容色刷白,控制不住颤抖的嗓音,「我要。。。。。。先去医院一趟,回、回来再说吧。」
「是,那我先拿到主卧室。」说著,小翠就要离去。
究竟是谁寄来的?会不会跟那次寄恐吓信给她的人是同一个?
程水莲咬著唇,心慌意乱,挣扎许久,终於还是回头唤住女仆,「等等,小翠,还是。。。。。。先打开让我看看好了。」
她还是想知道里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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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再度爱上他了。
这对齐京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与伤害,她竟然还愿意提起勇气重新来了解他,竟然还能那样甜甜笑著对他说爱他。
「你让我最快乐,也最痛苦,最高兴,也最伤心。可不论怎样,只有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幸福。」她说。
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幸福。
想起她近日对他倾诉的爱语,齐京不禁要惊颤。他张开手掌,望著自己不停发抖的双手,它们颤抖得那么剧烈,彷佛不相信自己竟能握住幸福。
真的。。。。。。可以吗?
「不要在我面前装完美,我爱的,不是你的完美。」她又这么说。
她爱他,不是因为他样样优秀、十项全能,她爱他,只因为他是他。
但,怎么会?
齐京长长吐气,发颤的双手垂落轮椅两侧。
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怀疑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该不会他跟她一样,也只是作了一场甜蜜好梦吧?
唇角自嘲地一扯,他闭上眸,蒙胧的思绪回到遥远的从前,回到初见她的十七岁。
那一年,她宛如一颗流星坠落他面前,而他,就此失了魂魄。
为什么呢?
初次见到她时,她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乡下丫头,蹲在奶奶的花园里照料著那些花花草草,一面笑著低喃自语。
她长得不怎么样,穿著也很没品味,清汤挂面的发型更俗气得可以。
可是她的眼睛好澄澈,望著他的时候满蕴专注的爱慕,彷佛全世界的风光闪过,她也只看见一个他。
为什么一个人能这样看著另一个人呢?为什么他会为这样的眼神心悸呢?
到现在,这对他而言依旧是个不可解的谜,只知道她就这样平空而降,搅乱了他原本规律平静的生活。
他狭窄的人生列车,从此为她留了个特别席。他霸道地邀她上车,不容她反抗拒绝,不容她下车,甚至开窗欣赏窗外风景。
他实在。。。。。。很过分啊。
想著,他不禁微微苦笑。
忽地,一阵电话铃声唤回他远扬的心神,那声响,听来迫切而急促。
他心一跳,连忙接起。
「喂。」
「是我。」话筒另一端传来的女性嗓音听来有些发颤。
「水莲?怎么啦?」
她微微喘息,哑声开口,「不好意思,我临时有点事,要晚点才能去医院看你。」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乾涩的嗓音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要去哪里?」
「。。。。。。」
「水莲!」他急切地唤道。
「我。。。。。。收到一个不明包裹。」
「不明包裹?」他心念电转,立即顿悟,「是不是之前寄恐吓信给你的那个人?里面是什么东西?千万别拆开!」
「我还没拆开,只是看了一眼寄件人的住址」她一顿,语气忽然变得绝望,「是、是派对的现场,他从。。。。。。谋杀现场寄来给我。。。。。。」
听出她语带哭音,他心一紧,「冷静一点,水莲。」
可她无法冷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真的没杀那个人啊!人不是我杀的!你相信我,京,真的。。。。。。」
「我相信你。」他迅速接口,声调沉稳,带著安抚意味。
她一愣,「你真的相信?」
「嗯。」他握紧话筒,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说,水莲,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
「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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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後,齐京陷入深深的沉思,然後,他重新执起话筒,拨了一组手机号码。
对方没开机。
或者已经到派对现场去了?特地想将水莲引到那里,肯定不安好心。
那人究竟想做什么呢?翻阅著手边派人调查得来的资料,他漫漫思索,脸色凝重,愈想愈觉得其人居心可怕。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保护水莲,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她一根寒毛。
下定决心後,他推动轮椅离开病房,往电梯而去。
电梯门一开启,一抹料想不到的倩影映人他眼底。
「齐哥?」见到他,李芬妮立即笑容满面,「怎么?要去哪里?」
他默默望她,「我想。。。。。。到庭园去走走。」
「想呼吸新鲜空气吗?也对,你老是闷在病房里,一定烦透了。」李芬妮自动来到他身後,抓住轮椅把手,「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Fanny,我想一个人」
她娇娇地打断他,「不行,怎能让你一个人呢?」低下头,气息意味深沉地拂过他耳畔,「万一你发生什么事就不好了。」
他由著她推进电梯,有股冲动想回头看她的表情,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怎么突然来看我?」
「怎么?我不能来看你吗?」
「这几天你一直都没来。」
「因为这几天公司比较忙嘛。怎么?你该不会很想我吧?」她笑问,半真半假地。
他没回答。
笑意立即从她唇畔一敛,明瞳亦跟著阴暗,「听听我在说什么!齐哥有亲爱的老婆大人天天跟在身边细心照顾,怎么还有空想起我呢?」
讥诮的语声划破了电梯内宁静的气氛,齐京抓住大腿的双手指节微微泛白。
僵凝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出了电梯,李芬妮推著他往医院庭园走去。
一阵狂风袭来,摇落漫天花雨,哀婉淡雅,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李芬妮拾起一枚无声飘落齐京肩头的花瓣,拇指轻轻一抚,「已经是深秋了呢。」她喃语著,「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秋天。」
「。。。。。。」
「那一天你来我们家,爸爸告诉我,你要在家里寄住,还说你很乖、很优秀的,要我也乖乖地,这样你就会像哥哥一样好好疼我了。」李芬妮摆弄著花瓣,迷蒙的瞳坠入遥远的从前。「我很不服气,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去讨好一个陌生人?我才不需要你来疼我呢。可有一次,我看到你坐在花园里,一个人静静看著书,你好专心,好像全世界除了那本书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那一刻,我忽然好想让你看著我,我要你看著我,而不是那本书,所以我要乖乖地,很乖很乖,这样你就会疼我,就会看著我了」她一顿,手中捏抚的花瓣因过於用力而碎裂。「齐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好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低柔的嗓音淀著浓浓的情感,浓浓的哀怨。
齐京一震,黑眸掠过一道光芒。
「为什么不说话呢?齐哥,为什么不说话?」他的沉默惹恼了李芬妮,忽地旋身来到他面前,火般的明眸恨恨地瞪他,「我说我爱你啊!你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他只是很深很沉地看她一眼,「你要我。。。。。。说什么呢?」
娇容刷白。
「Fanny,我也很喜欢你,可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妹妹」
「我不是妹妹!」李芬妮激动地打断他,嗓音尖锐,「我才不当你妹妹!」她蹲下身,急迫地握住他的手,「不能爱我吗?齐哥,你不可以爱我吗?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对?你说,我都可以改!」
「你没有不好,你很好。」他语调沉静。
「可你就是不喜欢我!」听出了他语中隐含的意味,她崩溃了,心伤的泪水刺痛了双眸,「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不知道我的心很痛吗?很痛耶,齐哥,真的很痛。。。。。。」她哽咽著,字字说得伤痛。
「对不起,Fanny。」这是他唯一能回应的。
「不要说对不起!不要跟我说这种敷衍的话!其实你根本不了解对吧?你根本不了解心痛是什么感觉,根本不明白我的痛苦!」她仰头瞪他,唇瓣还想进出一连串愤慨怨语,却在触及他清澄的目光时一窒。
他看著她,那么怜惜,那么不忍,就好像他真的明白她的感觉似的,就好像他也曾经感同身受,尝过那样的苦。
但,怎么可能?
「你、你为什么这样看我?」她颤著嗓音,「你不可能懂的,不可能懂」
「我懂。」
她一震。
「我懂的,Fanny,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我也知道当对方不爱自己时,会有多么绝望。」他敛下眸,淡淡苦笑在唇角漫开,「我都知道。」
「你、你的意思是指。。。。。。程水莲?」
「嗯。」
「你这么爱她?」她不敢置信。
「。。。。。。嗯。」
「为什么?」她苍白著脸,「为什么偏偏是她?她是哪里好了?哪里比我好?你究竟爱上她哪一点?」
「。。。。。。」
「告诉我啊!为什么非得是她?」
是啊,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为什么他心中的特别席只能让她来坐?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要放她走,心就会痛?为什么明知不该东缚她,就是不想放手?
「。。。。。。我也很想知道。」思绪漫游半晌,他依然只能苦笑,「如果爱情需要理由,我也希望上天给我一个。为什么非她不可?为什么我只想要她?只想爱她?」
「她有什么特别的?」
他仰头望天,白云悠悠地掠过蓝空,不经意地曳下一带白痕。
「我想,她大概出没什么特别的吧,只是刚好。。。。。。在我心中划下了一道。」他抚住胸口,嗓音那么沙哑,那么无奈,却又那么深情满溢。
「也许只因为我遇见她时,刚好很寂寞,所以看著父母双亡、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