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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逃婚了,毫无预警的,他一定觉得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凌夫人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我不会告诉他们,妳放心住下来好了,要住多久都没关系。」
「哦,谢谢妳!」程程松一口气的同时,肚皮也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
「程程小姐,妳饿了!」吴妈惊奇的看着她,责怪地说:「妳实在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戎戎说妳已经有身孕,有身孕的人怎么可以不好好吃饭呢?这样不行,快来,我下碗面给妳吃。」
程程吃了吴妈特地为她下的面,暖和的胃让她舒服多了。
「这是戎戎的衣服,程程小姐,妳洗完澡就早点休息,不要累坏身体了。」吴妈把一叠戎戎的便服放在床沿,顺手替她关了门。
她梳洗过后,换上便服感觉轻松多了,看着吊在衣架上的白纱礼服,心中忐忑不安。
躺在床上,窗外是寂静的树影和明亮的月光。
山上的空气微凉,根本不需要冷气,她盖着薄被,辗转难眠,思潮百转。
阿郡一定气炸了吧?
她并不是不爱他,她只是……只是没有走进结婚礼堂的勇气,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逃婚。
或许那是一种潜意识的本能反应,过去的经验让她太恐惧了,她真的不会解释,也许她该忍一忍的,只要对牧师说我愿意就行了,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口呢……汪汪﹗汪汪汪﹗一阵狗叫声在门板外响起,熟悉的声音让程程惊喜的跳下床开门查看。
「五妹!」
一只扎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小小博美狗扑到她脚边,亲热的缠着她磨蹭。
她将五妹抱在怀里,忽然泪如泉涌。
「五妹,妳了解姊在想什么吗?」她吸了吸鼻子,轻轻摩搓着五妹毛茸茸的身体,觉得委屈又沮丧。
怎么会这样?才离家一天,她已经开始想家了……还有阿郡。
但跑都跑出来了,现在骑虎难下,她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程程因为不习惯而起了个大早,明显的疲惫写在她眼里,吴妈热忱的招呼她吃早餐,还特意为她准备了营养丰富的燕麦粥和炖高丽菜卷。
「戎戎要暂时留在台北陪钟老先生,她说袁家已经取消了酒席和蜜月行程。」
凌夫人若无其事的说:「等一下吃完饭后,我陪妳到镇上买些日常用品和衣物,这样妳比较方便。」
「谢谢凌夫人。」程程舀着燕麦粥,却有食不下咽的感觉。
他们已经取消酒席了碍…
袁伯父一定气坏了吧?他请了那么多政商名流,准媳妇却摆这样的乌龙,她真的没脸再面对他们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程程在凌门武道馆过着平静的生活,但因为太平静了,她心中总觉得毛毛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端令人烦躁。
「戎戎说阿郡已经回到袁泰集团接管袁家事业,袁先生老怀宽慰,正式将集团交给儿子管理。」
这天程程与凌夫人在戎戎好友葛瑞凡开的欧风小馆里喝下午茶,凌夫人轻描淡写的提起。
「他回袁泰集团了碍…」
程程更不安了。
他就这样不找她吗?不追究她的下落吗?
莫名的黯然冲击着她,她下意识轻抚着肚皮,这里孕育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呢?
「程程,明天下午妳陪我到台中市区买几样保养品。」凌夫人兴匆匆的说。「我们还可以去看场电影,听说有部喜剧片叫好叫座,妳是孕妇,应该多笑笑才对……」
她心不在焉的听着凌夫人说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袁伊郡的身影。
他回到袁泰集团了,习惯吗?他的工作室怎么办?还是照常运作吗?如果是这样,他一个人会不会分身乏术?
关于他的一切,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
***************************************第二个星期过去了,程程在凌家的生活已经上了轨道,孔承杰去了日本,戎戎一直待在台北没有回来,除了有五妹与她做伴,生活其实单调而无聊。
她好想阿郡,他现在在做什么?
批公文吗?还是开会?为什么他都不来找她?他知不知道她已经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哎呀,程程小姐,妳怎么又在这里种花呢?」吴妈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把她扶起来,忍不住数落她。「我不是说过,这些交给园丁去忙就可以了,妳有身孕,不要蹲太久,会伤身啊﹗」
她叹了口气。「可是吴妈……我无聊。」
「无聊啊,那简单,我熬了一大锅龙虾汤,妳去把它喝完,然后再好好睡个午觉,等睡醒了,我的人参鸡就炖好了,妳再多吃一点,好好补一补。」
程程瞪大眼睛。
再这么吃下去怎么得了?等阿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小胖子,恐怕阿郡就认不出她了。
晚上,饭桌前只有三个女人,凌道南到镇上下棋,通常过九点才会回家。
「程程,戎戎说阿郡很快就要到美国视察业务,到时候可能会在那里住一阵子。」凌夫人笑了起来。「她还说阿郡录取了一位新秘书,很洋派作风,在办公室里见人就亲吻脸颊以示礼貌,而她虽然作风开放,但很能干,她会跟阿郡到美国去,协助他在海外拓展业务。」
程程的筷子险些从手中滑落。
他要到美国?还……还带着美艳的女秘书……难道他真的忘了她和孩子吗?
虽然她逃婚是她不对在先,可是他也不能带着什么女秘书到美国去啊,孤男寡女的,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他要对人家女孩子负责吗?
越想越气,他太过份了,枉费她——枉费她这么想念他,他居然这么快就另结新欢……「程程,妳怎么了,脸色很难看。」凌夫人端详着她紧蹙秀眉的清丽俏脸,心中不禁莞尔。
年轻人对感情不可能那么提得起放得下的,失去方知道珍惜,流逝了自然会伸手挽回,这是自然定律,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没事,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吃她的饭,其实心中在滴血。
一直到深夜,她仍然无法平复激动的心绪。
她在木造走廊上徘徊,不想在房间里闷着,外面至少有星月可以陪她,不至于那么孤单……蓦然间,她失神的滑了一跤。
「蔼—」程程大叫,痛得不能自己。
该死!她伤到孩子了!她一定伤到孩子了!
「天哪!」吴妈第一个冲出来,一看到这个画面便立刻失声尖叫起来。
接着,凌门的大小师兄弟们全火速的跑了出来。
「程程姊怎么了?」
「她好象很痛!」
「她站不起来了,我们扶她……」
程程晕倒前只记得有很多人头在她面前打转,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醒了!终于醒了!」吴妈松了口气。「真是谢天谢地!谢谢菩萨保佑啊!明天得去跟佛祖上炷香。」
「孩子……我的孩子……」她双眸一张,便挣扎着要起来,她跟阿郡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不然她怎么对得起阿郡!
「程程,我们有件事情要告诉妳,妳要做好心理准备。」凌夫人看着她,神态严肃慎重中又有几分为难。
程程看着凌夫人和吴妈,一阵恐惧向她袭来,她们要说什么?为什么这么吞吞吐吐,该不会……**********************************吉祥花坊。
夏日结束,时节渐转入秋,HBO台又在播「落跑新娘」了,小惠盯着电视屏幕百看不厌,手里一边替客人扎着香水百合。
「欢迎光临!」
风铃声响起,一名身着西装的挺拔男子走进花坊,他摘掉墨镜,左顾右盼,似乎在寻人。
「天哪!程——程姊,找妳的!」小惠连忙跑去通报,一脸兴奋。
程程懒洋洋的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自从回来台北之后,她就一直提不起劲,也不敢去找阿郡,只好象只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花坊里不见人。
「谁找我?」
她无精打采的走出去,却在见到来人之后心跳疯狂加速,只能傻傻的看着那个人,连动也不敢动。
「妳好吗?」袁伊郡往前一步,挺拔的身躯在她面前停住,他扬起唇角,问话的姿态与语气都潇洒非凡。
程程傻傻的看着他,被动的点头。「好——很好。」
三个礼拜没见,时间像过了三年。
他看着她,从她眼中看到她对他的浓烈思念,却故意等闲视之,轻描淡写的问:「我想买一束花向人求婚,什么花比较适合?」
她心中一痛,勉强答道:「玫瑰吧。」
他跟美艳女秘书有结果了吗?这么快,才不过三个礼拜而已。
瞧,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即使他的世界没有她,依然照常运转,而且还运转得很顺利。
他轻松的看着她。「那就替我扎一束玫瑰。」
她忍住酸楚扎了一束玫瑰花递给他,脱手的那一剎那,顿时觉得有股椎心刺骨的痛楚蔓延开来。
蓦然间,他反手扣住了她欲松开的手腕,将花束放回她手中。
她愕然的看着他。
袁伊郡黑眸湛湛,闪亮的眼瞳停驻在她愕然的脸上。「送给妳!」
「我?」她呆了呆,意外的捧住花。
「不然还有谁?」他扬了扬眉梢。「要不是凌夫人一直要我按兵不动,我早就跑到凌门把妳架回来了,岂能任由妳逍遥这么久,害我一个人在台北痛苦得要命!」
「这花……这花你不是要送给那个美艳女秘书的吗?」她的声音楚楚可怜的飘出来。
「什么女秘书?」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脸上感动的表情。
程程恍然大悟。
原来根本没有美艳女秘书这号人物,那些都是凌夫人编造出来激发她醋劲的。
她润了润唇,低头看着花闷声不响,好半晌才问:「阿郡,你为什么还要送花给我?」
难道他一点也不怪她神经兮兮的逃婚?
「废话!妳是我孩子的妈,就算妳跑了一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