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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来赴约,是因为柚芳……
他们两个人正在一起……
她的脑袋里只跑出这两个讯息,并整理出,这一夜是属于他们的夜,不是她和花想蓉的。
噗哧!她笑了一声,她真是全天底下最笨的笨蛋!刚刚还自作多情地幻想许多不切实际的情节……
“你笑什么?你在哪里?”花想蓉关心地问。
“我在家看电视。”她撒着谎。
“那就好。幸好你没一个人在那儿傻等。”
“怎么可能,现在都几点了。她……有没有怎样?”柚芳受伤,花想蓉又曾经放话要追她,此刻他应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他的眼中只有柚芳,完全忘记他们今天有约……喔,也不算完全忘记,他刚刚说了,他很不好意思忘记打电话通知她,就这样而已。
“皮肉伤,还好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脸没怎样。”
“那……你好好照顾她。”嘴角居然还可以扬起笑,好僵硬的笑。
“嗯,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去找你。”他温暖的声音传来。
“嗯。”李云棠在心底祈求着:不要挂,不要那么早就挂她的电话,再和她多说几句,她便不会胡思乱想。
“那,明天见。”
“再见。”她应着。
彼端传来嘟嘟声后,李云棠紧紧压仰住的泣吟也同时进出。若是花想蓉慢半秒钟挂电话,一定会听见。就那半秒钟,他没听见接下来李云棠蹲在戏院前失声痛哭,手机掉落在脚边,孤零零的。
冷风阵阵拂来,伴着那哭声,好无助凄凉。
在她的身后,巨大的电影看板画着一对深情相拥的情侣。
“文俊,你看她怎么样?”
李贵英焦急地探视着躲在床上高烧不退的女儿。
“阿姨,不用担心,我已经帮她打了退烧针。”齐文俊温和的声音很有镇定的效用,李贵英听了放心不少,吁了一口长气。
“小俊,谢谢你。小裳她怎么会这样?”
“都是我不好。表妹和我一起去看电影,我没注意到她冷,加上她额头的伤淋到雨导致发炎,才会引起高烧。”齐文俊在心底加上下句:还有嘴巴的伤也有些轻微发脓现象。
“你抱她回来时我还真的吓了一跳,以为你抢了哪家小姐,没想到是我家小裳。女大十八变,她穿这件洋装,漂亮得我都认不出来。”听着齐文俊完美的说词,李贵英却认为哪里怪怪的。
既然小棠要和文俊出去,明说便行,她又不会阻挡,为何要说去唐紫渔家温书?
“阿姨,别说你了,我一到戏院看到表妹也当她是外地来的人。”齐文俊从容地说着善意的谎言。
其实他哪有和李云棠约好看电影,今天晚上他只是去那家经常光顾的旺旺卤味,讹诈晓得会看见一个哭得唏哩哗啦的女孩蹲在戏院前,那女孩就是李云棠。
他见过少言、阴晴难搞、固执已见的李云棠,却从没见过那样的李云棠。
当她抬起那张泪痕斑斑的脸孔,像极遗落人间,被折翼的天使。
“小裳,这么晚了为什么你在这里?”他问。
她嘴角勾出浅浅的笑,也不在意狼狈模样被人逮个正着,呼吸很轻地开口:“看夜景。”
她的话一听就知道是谎言,而且那样的表情很教人心疼。
四处是平地,又不是山上,再说也只是几盏凄迷路灯和零落的商店摊贩,哪来夜景可看。
再打量她比平常慎重的打扮,就知道是少女情窦初开,和心上人出来约会。再见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和形单影只,齐文俊能确定她被放鸽子。
他不想戳破她的心事,正要问她要不要吃卤味,便见她步履轻飘飘翰他走来,不知道怎地,他直觉她怕惊动了什么。
“表哥,我想回家。”她走近说。
她脸上表情太过强颜欢笑,受伤却不想多谈,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落在她身上,而她细瘦的双肩学不会抵抗拒绝。
接下来她便在他面前晕厥。
她晕倒,不省人事,“解释”这种事便落到他头上。
李云棠的妈妈——也就是他妈妈的妹妹,可是出了名的望女成凤,他不想表妹被苛责甚至被禁足,只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天晓得,他这么孤僻的人,哪会找人看电影,顶多关起门来在家里看看DVD。
“小俊,如果你知道小棠什么事,可别帮她瞒着我。”李贵英忧心地道。
“阿姨,表妹生活圈单纯,在学校只有几个手帕交,没什么的。”齐文俊听得出来李贵英话中有话,却坚决不说出他看到的景象,那个已经半破碎的李云棠。
“那就好。你是过来人,知道高三最关键。我们李家子孙代代出状元,我不准她丢了我的面子。”
“表妹成绩一向优秀。”齐文俊笑容开朗。这倒是实话,李云棠擅于自我管理,凡事不用人操心。
“哼,就是这样我才没禁止她老师到花家串门子。”
“阿姨,你为什么……”正要问李贵英为何不喜欢花家人,便听见他姨丈的声音传来。
“贵英,我熬了八宝粥,你快让小俊出来吃,都半夜了。”
李贵英和齐文俊相视而笑。是呀,他的卤味可是付了钱却没带走呢。不过能吃到姨丈亲手熬的八宝粥算是值得了,美味得很。
“阿姨,我帮表妹的额头抹药,你先去吃。”
李贵英点头。等她走出去,齐文俊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都醒了,干嘛不张开眼睛?”
“怕我妈问一大堆。”李云棠睁开眼睛,虚弱地道:“表哥,谢谢你。”
“我出来的时候,有瞄见花家灯亮着。照花爸早睡的习惯,在家的人应该是花想蓉。”齐文俊没提到花家的女主人,那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只有花爸这样的好男人,才会允许她三不五时地回去。
李云棠别过脸。
“你不说话,是想逃避事实。”能让她失魂落魄的只有一个人,她的心事谁看不出来,全镇的人都知道。只有这两个呆瓜还玩着你追我跑,你猜我猜的盲目游戏。
“表哥,等到有一天你无可自拔的爱上一个人,到时候你再问我是不是在逃避事实。”她说话有气无力,喜怒哀乐由人不由她的模样。
“不管你怎么想,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你总要过阿姨那关,有几成把握?”不理会她爱不爱的理论,他考虑的比较实际。
“闭上眼睛都能捞到个国立大学。”李云棠双目标盯着天花板,不带感情地道。
反正她的未来早被安排好,目标是医学院,毕业后再到美国深造。她在心里自忖着,难道她的人生就只有这样?
李家笼罩在一片低气压里。
一家才三个人,三个人各据一方,坐三张沙发。
李树林和李贵英面色沉重,李云棠原本巴掌大的脸,经过这段时间考试的煎熬,更形削瘦,脸上的表情瞧不出喜怒哀乐。
距离她在戏院前昏倒后,已经两个月。
这些日子来她受到严密的监控。
外出地点只有学校和实习班,且由家长接送,她爸妈如同FBI,分秒无差出现在接送地点。
他们病态到只要看见她跟同学多说一句话便截走她,落得她只能苦笑地边被簇拥到车上,边回头朝同学抱歉地喊道:“对不起,我们赶时间。”
这种情形发生了几次,她便自动地在放学时间不和同学多说上一句话,一下课便匆匆忙忙背上书包闪人。她父母等上五分钟可就会到教室来逮人,到时候面子更挂不住。
同学们看她变得冷漠,也不敢接近。只有她的手帕交们明白这状况,完全体会和配合她。
“这是什么学校,你自己说?”
李贵英面色难看地把通知单丢到李云棠面前。
“贵英,T大也不错。”李树林帮女儿说话。
“有什么不错?私立,私立耶,真是丢我的脸。我那些医生同事都在问我,今年我女儿是不是可以上B大医学系,每次我都笑着说没问题,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学妹,人家还包了餐厅打算庆祝,这下我该怎么说?我要把这张脸往哪摆?”
“你干嘛把话说得这么胸有成竹?T大的校风也是私校中赫赫有名,小裳成绩确实能上B大,但不是医学系,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填自己喜欢的志愿。”
“喜欢能当饭吃吗?你瞧她填的什么志愿,休闲事业管理?能混出什么名堂——”
“贵英,别把话越说越难听——”
“爸,妈,你们别为我的事争执,我会搬出去住,也会自己赚学费。我已经决定要念休闲管理。”李云棠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想再听见母亲的冷言冷语,也不想再看见父亲虚伪的好好先生面孔,她起身走回房间,对于内心期待的亲情,心如死灰。
关上房门,隔离了客厅那两张错愕的脸孔,她将自己抛在床上,注视着苍白的天花板。
母亲,她是知道的,女儿不是生来疼,是生来争面子。
父亲,她听见他和姑丈说:“原本以为李家人不是当老师就是医生,谁知道……”这句“谁知道”听得人心好酸。
这两个月,她早把眼泪流光。
自从花想蓉说“我明天找你”却不见踪影,隔天又让她听见他去帮顾柚芳报仇的消息后,她已经醒悟。
这辈子她从没有这么清醒过,事实总得去面对,而事实就是这么多年来,她活在自己捏造的想像中,如今梦醒,彻底对花想蓉绝望。
顾抽芳说:“男人就是贱,女人要聪明点,别让他得逞!你没让他吃干抹净吧?”
唐紫渔说:“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
考进台湾第一学府的赵倚楼说:“云棠,你不擅长谈竞争式的恋爱,除了功课。你,太随遇而安。”
想起三位好友对她这段感情下的结论,李云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