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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第4章 另一半的翅膀
星期一,我照常上班。我要做我的生意。
下午,有一名很面熟的中年男士来看家私,高大,风度翩翩,是报纸名人版常出现的名人,但我忘了他的名字。他来配餐椅。
他称呼自己为袁先生。袁先生说:“我有一张18世纪的美国古董餐桌,木色带红,圆形,质料极好。”
我说:“这阵子没有美国家私的来货,但我建议你配这款英国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Ballon…back餐椅,与圆形餐桌很配。”
他望着餐椅,考虑着。
我问:“袁先生的餐桌有多大?”
他说:“只配四张餐椅便成。”
我微笑:“小家庭很温馨。”
他望着我说:“其实我家只剩下我一个。我早年与妻子分开,两个女儿又在外国读书。”
我作了一个明白的表情,然后我发现,他定睛望着我。
虽然我不稀罕男人,但我对男人是敏感的,莫非……
袁先生说:“刚才我看到一张很了不起的梳妆台。”
我试探地问:“想送一张古董梳妆台给一位特别的女士?”
他立刻笑起来,“我想送给我的小女儿,她十四岁。哪有女人会看上我!有的话,我想送给她的,不只是一张梳妆台。”
他看着我,我听到了弦外之音。
我说:“我私人珍藏了一张Thomas Sheraton的椴木梳妆台,放在我家里。”
他有兴趣,“我可以看吗?”
“过两天我差人搬回来让你看。”我说。
他好像有点失望。
袁先生递给我一张卡片,原来他是著名建筑师。嗯,不错。
他说:“我们找天约出来好好畅谈一下。一边谈公事,一边吃晚饭,林小姐可有雅兴?”
我微笑,“这样有情趣,当然了。”
袁先生笑得很开心。他是一名有魅力的男士。
或许,这又是另一个机会。我把袁先生送走之后,我就这么想着。
又过了一个星期,那个袁先生没有在我的店里出现,也没有致电给我。而Ferdinard,与我面对面正式开了一次会议。
我说:“我不需要这种墙身,对这种印度吊灯没兴趣。不该选用方形木桌,圆形才更和谐,那是佛家的世界……”
“Wise,” Ferdinard打断我的话,“是不是因为那个星期日在我家中发生的事?”
我看着他,笑了笑,“不是。但我保留随时更换合作伙伴的权利。”
Ferdinard深呼吸了一下,“Wise,我觉得我和你是有可能的。”
我叹了口气,对他说:“Ferdinard,其实在你家逗留了片刻之后,我就决定了一件事:我不要爱情。”
他不明白,“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我微笑,放松了态度,“是因为我讨厌自己软弱。渴望得到爱情的那一刻,人自然变软弱。”
是的,我只喜欢硬朗的自己。
他在我跟前站了数秒,想对我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第一部分第5章 另一半的翅膀
日子就这样过去。近日在艺术中心看了一部《秋水伊人》,一个恋人相爱但不能在一起的故事。我瞪着荧幕,看得眼泪直流。
良久,从未如此伤心过。字幕出现,观众离场,我才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一边走一边低下头,眼泪仍未停止。
我伤心些什么?那只是别人的遗憾,与我何干?
在天桥上茫然地步行,我试图让晚风吹干我的眼泪。忽然,我又听见刚才那出电影的主题曲在我身后响起。
下意识地我回头一望——
又是那个白衣女子。
她望了我一眼,神情似笑非笑,翩翩然从我身边擦过,那首主题曲,亦随她而去。
我抓着栏杆,但觉身虚体弱。
这一次,我发现了一件事。她两手各提着购物袋,而且更是名店的纸袋。
会购物的,该不是鬼吧!
翌日,我请烟花帮忙,阿坚认识一些私家侦探。
第一批照片冲洗出来之后,我与烟花一起研究。
那是一批非常令人意外的照片。
“全是Shopping照!”烟花惊奇地说。
我留意了一件重要的奇异的事。
她买的衣物全部色彩缤纷,但她穿在身上的,从来只有白色。
我抽了一口冷气。
烟花失心疯地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我的家。烟花的脸,比起那些白衣裳更苍白。
“白衣女子,你出来见我!”我在心中清楚地说出这一句。是的,我要见她。
泡在浴缸内,合上眼睛,让身体的舒泰带领灵魂的攀升。
“Wise。”我听见有声音叫我。
我张开眼。那是——
她说:“听说你要见我。”
是白衣女子,她就站在浴缸旁边。
我喘着气,仰脸朝她而看,白衣女子的神情,善良又单纯。有这种神态的女人,不会有恶意。
“很奇怪的女人。”我说。
“我?”她反问。
“不是你还有谁!”我说。
我决定开门见山,“告诉我,你是不是艳鬼?”
她一脸歉意,“对不起,令你误会了。”
我问:“你常常在我身边出现,你来讨债吗?”
她便说:“我不是鬼。”
“神出鬼没!”我才不相信,“那你是什么?”
她说:“我是天使。”
顷刻,我怔住。然后我哈哈大笑,我指着她的上衣,“如果你是天使,干吗没有翅膀?又为什么Burberry变了白色?”
她缓缓地说:“如果有翅膀,穿衣服不漂亮。至于衣服的颜色……这是我的遗憾。无论哪一件衣服,穿到我身上之后,都变成白色。”
她展出一个纯纯的微笑,然后侧头往后一看,“是了,这张椅子。”
她坐下去。
Love Seat的颜色渐渐褪淡,紫色褪散隐没,像浮沙那样流逝。变成了白色。
“天……”我掩住嘴,“我的……”
她微笑,然后说:“这Love Seat,是我的。”
身已无力,我吐出一句:“究竟,你来干什么……”
她是这么说的:“我来,是为了给你爱情。”
第一部分第6章 另一半的翅膀
天使,有天使的回忆……
1700~1789年。
我的洛可可婴儿期。
那是一个奇妙的一天,我张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缤纷华丽的苍穹,万花盛放,雀鸟飞舞。
背后有椅子撑着我。那是一张紫色的靠椅,绣了花朵和鸟儿。后来听人说,这种椅子称为Love Seat,爱情椅,是专为这年代的女士而设,它比一般单座位的要阔,但又比双座位的要窄,让女士们大的撑裙有容纳的空间。
过了片刻,一男一女走到我面前与我说话。
男人说:“我叫Francois。”
女人说:“我叫做Francoise。”
他们的名字,只有小小的差别,他们看起来也有点相像。
女人忽然说:“她的脸宛如圣母。”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心情激动,然后,鼻子一酸,我流泪了。
女人肯定地说:“她一定是海伦娜表姨的表兄的外甥女!昨夜派对后宿醉留下来,现在神志不清。”
女人与男人四目交投,然后立刻互相明白。
我留意到,他与她之间,有一层粉红色的磁场。那磁场散漫、美丽、旖旎、温柔。
Francois说:“来!加入我们每天作乐的人生!”
说罢,Francoise拥吻Francois,然后女的唧唧笑,男的则疯狂大笑。
那粉红色的旖旎,旋动又旋动。真是美丽的色彩。
我也美丽,但我没有任何色彩。
我是天使,我是属于一个造物主的。
舞会开始了,我躲到花园一角,我转身,看见一个男人,他一身雪白。
“你是天使,”他说。
“你呢?”
他告诉我,“我也是天使,但我是Archangel,天使长,我是传递信息的天使。”
他把任务说出来:“你的任务是要把真善美带给你遇见的人,因为到了那一天,他们会经历苦难。”
在舞会中,在日常引见中,我聆听,然后随心说出一些话,别人就快乐了。我实在对于我的存在感到欣慰。
Francoise问我:“如何使我比其他女子更迷人?”
我说:“把食物派到城堡外的人手中。”
她恍然大悟,每一个由她手上接过食物的人,都赞赏她的美貌和善心。
Francoise快乐,我更快乐。
在Francoise35岁那年,她患了猩红热去世了,三年后,Francois也得了急病去世,而我,继续留在城堡内。
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在Francoise死后的第十年,伯爵夫人诞下了她的第三名孩子,当女婴一出生,我就跟她有非常亲密的感应,Francoise的灵魂降临在这婴儿体内。
而Francois的灵魂,则在一年后来临,城堡中一名女仆的初生男婴,便是他的转世化身。
他们重逢,相爱的人从不分离。
Francoise的名字是Natalie,Francois的名字是Joseph。
1789年法国大革命,Joseph的平民身份,拯救了Natalie的性命,也成全了两人的爱情。
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的出现是给这批贵族在革命前的一些安慰。我,是苦难前的一片晴空。
第一部分第7章 另一半的翅膀
1800~1890年。
我的积极学习期。
我记得那年是1880年,有一个男人向我说,要给我爱情。
Mr。May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