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斜阳暮,杜鹃声里,寂寞如故。
我等的不是六王爷镜风。
而是另一个人。
虽然他让人不解,虽然他根本没有义务和必要帮我,虽然可以说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但我必须赌一把……
暮色渐落的时候,那人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腾云阁,腰上还是利落地缠着那条软鞭。
我知道他不是偃将军,偃将军用的是光明磊落的君子剑,而他用的是放荡古怪的钩魂鞭,他是夜色下的另一个偃攸。
穿黑衣融入夜色中的他就象黑暗的帝王,浑身上下都是孓傲不驯和飞扬跋扈。
我要见的,就是这个偃攸。
“原来有人在等我啊……”
他的笑声狂妄得连沙子都在抖动。
“我猜你会来的。” 我轻呷了一口茶,清韵缭绕。
他走到我面前,随便拿过我手中的茶杯,赏玩起来,杯子的白瓷缘口在月光下反射出月牙形的光辉。 犹如剑影。
“你凭什么?”他的声音却比剑影更冷一分。看来他并不习惯别人猜透他的心思。
“凭你在湄水阁救了我。” 我将杯子从他手中抽回,随手扔到了地上,清脆的破裂声,四分五裂。
“其实你很在乎我,不是么?”我探出身去,几分顽皮地看着他的眼眸,距离近得我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气味。在他眼眸里,映出我的影子清冷而妩媚,“前些天你在王的寝宫后院徘徊了多少次,以为我不知道么?”
回想那时寝室外面的脚步声,冲动却又犹豫,欲进又止,温情脉脉。从脚步声里可以想象那人心里的挣扎和矛盾。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尽相同,从中可以分辨出那人的气质、地位、性格、情绪……从跨步的力度和速度来看,确是偃攸无误。
“所以我知道一搬出寝宫,你就会来看我。你惦记我。我……说得对么。”
我拉开距离,抽身回来,伫立而视。
他笑而不答,双目迥然微光。
忽然他的笑颜一冷,手已伸向腰间,抽出软鞭,我还未出声,手腕处已经被他的鞭子缠在一起,整个人被拉到了他的跟前。好厉害的鞭法!这是我第二次栽在同一招下。
他用力扬起鞭子,我双手绑着倒在了他的脚下,下巴狠狠嗑在他的靴子上,生痛不已。他由上而下的视线让我更觉狼狈。
“很有自信嘛,你的目的是什么,不介意让我知道吧?”
哼,皮笑肉不笑!
“我要你帮我。”
我抬头瞪他。但月光被浮云遮盖,看不清他的脸庞。
“帮你什么?”
“帮我成为武林盟主。”
月在梢头,暗香浮动。云破月,花弄影。
月下他的眼睛略过一丝沉重和悲哀,或许还有苦涩。
“我为什么要帮你?”他冷笑着发问。
这种冷能够穿透肝肠,直抵内心。没错,我没有资格和条件要求你,因为我能出卖的东西都被剥夺了,所以我只能自轻自贱,用你对我的怜悯来束缚你。原来是出卖身体,现在,我连灵魂都可以出卖。我低声轻吐,犹如叹息,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因为你废了我的武功。”
……
他的冷笑在嘴角凝固,仿佛陷入回忆一样,他僵直的身体动也不动。
……
我知道我赌赢了。
从地上爬起,我轻轻地解开他的鞭子,扔还给他,然后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地触碰了他僵冻的嘴唇,印下了我的咒语,“你要帮我,这是你必须承担的后果。”
第一次看到这个猖狂的男人失神,但我知道能让他失神的不是我,而是他内心被我和我故意流下的泪水挑起的愧疚和不安。现在的我哪里还有什么资本再起狂澜,所以,我只能用我的手段。
“为什么你总是逼自己争夺你并不想要的东西呢?入宫是这样,现在也是……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活……”他低吟着,明明是说给我听的,却仿佛自言自语,
“你不累么?”
果然是君臣同心,默契相投啊!连说出口的话也一样呢。
他无奈一声叹,还道我是沧海难为水的执着,沉声道“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可以帮你。”
我笑了,笑得冷若冰霜。所谓的利用,也就是在他人心灵最柔软的地方种下自己的咒语罢了,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易如反掌。
我仰面观月,夜空明如水,月在水一方。
月净如雪,月下的人却未必如此。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勾心斗角,阴谋暗算。虽然极度忍耐,但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的暗中窥视,尤其当这个人不怀好意时,
我转身历喝,“六王爷,看了那么久的好戏,还不相信在下的诚意么?”
声音刚落,就听院子花从中一阵骚动,一个少年踏花而来,正是那红衣绿裤的少年——镜风。
第20章
“咦???我已经藏得很好了呀,怎么就被你发现了。”他笑嘻嘻地跑过来,身子往后一纵,跳坐在白玉桌上。
“小刃啊,我在花丛里憋了好久,都没机会出来”他嘴角一翘,嘟囔着,“你们拉扯了将近一个时辰诶,我腿麻了……”
连偃攸的脸上都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是六王爷?!……你确定你的智商可以当王爷?”偃攸双手插腰,低头皱眉状。
“说不准啊,不过一般说来王爷的智商会比将军高。”镜风双手抱臂,仰头挑眉态。
表面上,一个猖狂男人,一个脱线少年。
实际上,一个是宫中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一个是在宫廷和武林都呼风唤雨的幕后舵手。
虽然个性怪是怪了点儿,但他们绝对都有在江湖上推波起澜的本事。两人联手,必定所向披靡。
江湖上,“段盟主”已死,群龙无首,七日之后十大门派召开武林大会,当众推选盟主。
七日之后,我将不再是夜刃。
“对了,小刃啊,我有个条件哦。” 脱线少年突然请求。
“啊?”
“我要那个潮柝。”
“啊啊?”
“我说我要你的潮柝,小刃不会舍不得吧?”
舍不得?是留不住吧……
“请便。”
第二日,我一袭白衣坐在白龙教总坛。身后,左边一个黑衣男子,腰缠软鞭;右边一个翩翩少年,红衣绿裤,是我的两大护法。十八舵主一字排开,跪拜于下。
此十八人,不可小觑,个个在江湖上都可独挡一面。尤其是京城舵主叶武风和兰陵舵主凤绯焰。
叶风武闯荡江湖三十年,声名显赫,招式出手极快,往往一招夺命。江湖上人称“鬼面无影”。
凤绯艳却是个怪人。擅长易容之术,模仿他人招式分毫不差,威力相当,几天之内可将一个人人皆知的武林高手模仿得滴水不露,让人防不胜防。但是,就连白龙教中都无人知道他真正的容貌,因为他从来都以他人的面目示人,却没有模仿过自己。
当然,现在要从这十八人中找出此人,也非易事。
“参见新教主。”十八人齐声道,不对,是十七人,前排有一人跪地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我,唇线紧抿,眉头稍皱。
他就是白龙教的二号人物,创教元老,京城舵主叶武风,长得粗犷豪爽,高大威武,虽年过不惑却仍精神焕发,不减当年。
也难怪他不服,与光明教并称江湖双璧的第一大教白龙教,怎能任由一个毫无来头的人呼来唤去,即便这人的手上拿着前任教主的密令和白龙玉佩。
要服人心,就要牺牲一部分人。英雄并不好当,自古以都是来枪打出头鸟。
“叶舵主,你好象有话要说?”我笑道。
“没错,叶某想和教主过几招,讨教讨教。”
长得豪爽的人出言也不绕弯子,这点我喜欢。
“好啊。”我的手轻摸着座下的龙首,笑得炫目,“我们来玩个游戏怎样?”
“我坐在这儿不动,若你能在三招之内胜我,这教主之位就送于你。如果胜不了,你就帮我完成一件事。”
“好!一言为定”他应得洪亮。
不是他不谨慎,而是他自信。在这江湖中行走几十年,他鲜有对手。
话风刚落,他形影一闪,急速而来,不亏了他“鬼面无影”的名头,行动迅速到看不真切,只见虚影,一股无形的魄力迎面而来。
虽然内力尽失,但摆几个招式打点门面的本事我还是有的。其它的,自然有人会帮我。
他的劲急指风已到眼前,我头一偏,险险避过,我知道是偃攸凭内力隔空打物,在紧急时刻拍开了我,否则我必死无疑。趁着叶武风尚未拆招,我架势一摆,一股深厚的内力就注入我体内,经由我的掌风送出,配合天衣无缝,一气呵成。
此时的叶武风急忙闪避,掌风从他肋下穿过,若不是他影风般的速度,必定全身骨头尽断。
第二招袭来,他运气拔刀飞天,瞬间纵身而下,犹如泰山压顶。
我依旧稳坐如钟。
因为他的刀刃在触碰到我头顶的一刹那,已经四分五裂。他犹如被操纵的人偶,悬在上空,动弹不得。接着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出,象球一样,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远的地上。灰头土脸。这是镜风的把戏,顽皮却骇人的内力。
“好一招醍醐灌顶,不过,可惜了。”我笑了。
想必我的笑激怒了他,他眉目一瞪,欲使出绝招——鬼影掌。
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不会让一个高手用他的绝招来对付自己。
他突然无力地半跪在地上,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当然,虽然没有武功,我可依旧是用毒高手呢。
在他第一招袭来,指尖略过我脸庞的时候,就被我下了妖钺——一种使人在三天内内力全无的毒方。一切不知不觉。
我站起来,悠然走下台阶,站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出谎话,
“你的内力我收受了,放心,我会替你好好保管……”我狡黠一笑,转过身去,怒目一声大喝,“还有谁不服!?”
四周一片安静。
“没想到教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叶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不知教主要我完成何事?”
我低头一瞥,虽然很可惜,但是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