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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宸紧闭着嘴唇不哼声,眼神却戾气乍现。
肖部长拍拍儿子的肩膀,叹道:“别这么看着我们,儿子,我和你妈不是你的仇人。”
肖宸长出口气,垂下眸子掩住那片怒意,“四年前,是你们让老王叔叔告诉我的那个消息——欧拓要结婚的消息,是吧?”
“是又怎么样?”纪雨绚冷笑,“我们自然不会亲口告诉你,那样的话,你也不会信,你也不会比兔子还快的跑回国。”
“你们就算准了我会回来?”肖宸细挑的眼睛又立了起来。
纪雨纪见儿子的细眼立起来,自己的细眼也跟比赛似的,立马倒立起来,才要放狠话,被肖部长悄悄按住手。
肖部长缓缓的开了腔,长年高官养成的习惯,开口开的虽然尽量不官腔官调,却也威慑力十足,“肖晓呀,你应该知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我们当初那么做,是为你好……也是为欧拓好。你不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有多厉害,愣是把个孩子关在家里两年不许出门。你想想,这对那么出色的一个孩子来讲,是不是太残酷了?他会毁了他的。”
一提起欧拓,肖宸红了眼圈,“他、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就,怎么就成这样儿了?”
无论如何,对那孩子总是心怀愧疚的,纪雨绚放缓了神情,说:“你走之后,欧拓一直被他父亲押在家里,大家怎么解劝都不行……欧将军说:宁可把人废了,也不能让他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两父子一个性格,那两年,欧家简直就是个战场,天天人仰马翻的……你欧伯母有时候实在受不了,就会偷偷打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
肖宸听到这儿身体都颤抖起来——自己那时候,正在维和部队的机密集地培训,时空相隔,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想来,那时候父母拿来那些学校让自己选,就算定自己会选这个学校吧——他们,太了解自己儿子了。了解的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跳进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他们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想及此,肖宸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再也忍不住,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制问:“什么都叫你们算准了对吧?是不是连我死老婆,连欧拓断条腿也在你们算计之内呀?啊?”
看到快进入疯颠状的自己的儿子,纪雨绚嘴唇颤动半天,终于哽咽起来,她也喊叫起来:“你以为,你们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是欧将军愿意看到的吗?我们只不过……只不过想要自己的子女也象其他人的子女一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们有什么错?”
“好了,”肖部长低声喝住母子俩,起身走出去把客厅的门关死,重新坐回来,低声说:“都给我冷静点,想把这里变成第二个欧家战场吗?”
母子俩各自歪着脸,不再说话。
肖部长端了一杯茶放儿子面前,低声训他,“多大了,怎么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肖宸双手握着杯茶,手指不停的抖。
“欧拓的腿,到底怎么回事?”半天,总算把情绪平息下来,肖宸闷着头问。
“这是我们始料不及的,肖晓,”肖部长给自己妻子拿来毛巾,让她擦干泪水,面露婉惜的说,“那孩子一关两年,大家都快疯了,各种招儿都使出来了,打也好,骂也好,不管用,有段时间欧将军气极了,竟把儿子送到了军事监狱里,一关好几个月……那地方边坏人都受不住,更何况那么傲的孩子……那孩子可能是真受不住了,就和他父亲说他愿意结婚,愿意忘掉你……就这样他父亲还不放心,直到结婚那天,才放他出来……”
肖宸的泪哗哗的掉下来,原来,他真的努力过,争取过,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如果他说清楚,即使自己再恨,也不会责怪他的。
感同身受,自己那两年又是怎么煎熬过来的,自己最清楚。
直到听到他要结婚,自己恨得差点就拿95式冲锋枪把自己给突突了,还怪他为什么不坚持住,为什么就那么软弱,现在看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是自己,软弱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怪不得他说,如果当时自己进去,一切结局都会不一样了,怪不得……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进去呢……进去了,是死是活,无论怎样也是两个人共同面对呀“哭吧,哭,也是调节情绪的一种办法,”肖部长安慰的再拍拍儿子的肩膀,“唉,没想到,就出事了……那孩子也不知道让谁帮的忙,酒席宴上就跑了,然后竟让他混上了一架去酒泉的直升机,本来,那架飞机是到酒泉去执行任务的,你知道那时候咱们国家发射卫生的机会很多……等飞机开了,机长才发现一色军帽底下有张脸不一样。那孩子是打算取道内蒙古,从内蒙坐飞机走的。”
肖部长紧皱着眉,似不愿意想起什么,“儿子,人生太长,你们太年青呀……就是我们这些大人,面对将来也是无法预料、无能为力的……那场事故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那飞机过祁连山的时候被一股冷气压给击着了,被迫降落,牺牲了好几位同志。欧拓就是在那场事故里摔伤的腿,本来骨折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可是搜救的人去晚了,气温又太低,最终那腿没保住。”
……肖宸只觉得心肺俱裂,他把头深深埋进手掌里,泪顺着手指漏出来,“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你们错在爱上不该爱的人!而我们,错在低估了你们的爱!”纪雨约看着这样的儿子,再想想那个倔起来不要命的欧拓,那个始终默默守候的杨极冰,不觉又是难过又是无可奈何,觉得自己一下老了很多,她咬牙切齿的绞着自己手里的毛巾,发泄自己的无能为力。
肖部长看了妻子一眼,“本来和你妈早就商量好了,就想一直瞒下去的,能瞒一辈子更好……尤其在你后来娶了奈奈子有了儿子以后,现在又有了小杨……这几年,已经够你乱的了,虽然那欧小子实在让人心疼得慌,可感情的事……唉,没法讲究先来后到不是。”他摇摇头,替儿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发愁。
面对父母,肖宸知道他们同样的心力交萃,这六年里,受折磨的何止是自己和欧拓两个人,凡是有关的这些亲人,这些朋友,都波及在这场叫□情保卫战的战役里,即使是欧拓那个军伐父亲,也承受着同样的煎熬吧。
唉,这场战役没有谁输谁羸,如果强要结果的话……两败俱伤。
他现在已经无话可说。
肖宸抹把脸,慢慢站起来,边往里走边说:“我去看看大头。”
儿子,是这场战役里,唯一令人值得一笑的意外收获吧。
“站住,”纪雨绚也跟着站起来,追在儿子身后问,“如今,你、你打算怎么办?”
肖宸扭身看着她,半天才回答,“您已经有了大头,所以,以后的战役里,再没有您参加的资格。”
“你……你这个兔崽子!”纪雨纪揪下脚上的拖鞋朝不听话的杵逆子砸过去。
肖宸微微一闪身躲过,噔噔噔上了楼。
肖部长哭笑不得的替老婆捡回拖鞋,“你和孩子发什么火,他没和咱们闹已经不错了。再说,自打欧拓伤了腿,就连欧将军都妥协了,你还闹个什么劲。”
纪雨绚喘着粗气,瞪着丈夫,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88
什刹海附近的那个四合院,是欧拓爷爷留下的。
欧拓爷爷也是个老将军,将门虎子,家里人也都十有八九的是军人,但到欧拓这一代,就单单出了欧拓和白婧灵两个死活不肯当兵的白丁。
欧拓不想再和他的军伐老子住在一个屋檐下,所以自达回国,他就搬进了这个爷爷留下的四合院里住。然后就养成个习惯,天天早起带着他的大牧羊狗去溜弯儿。
大狗非常喜欢这项运动,只要一开门就散开了欢儿的跑。
结果溜着溜着,就演变成了狗溜人……小公园里所有人都得给这一狗一帅哥让路。
但,狗是好狗,帅哥是真帅,所以大家也就都看之任之,不甚介意。
今天与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来了,然后被狗溜个臭够。欧拓累得气喘吁吁,干脆找棵树把大狗拴起来,自己坐在石凳上看老头儿老太太们练太极拳。
看着老人家们舒缓从容的动作,欧拓吓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左腿——这辈子想作那样优美的动作,怕是不可能了吧。那自己一个人,形影相吊的,老了还能做些什么呢?
溜狗?玩鸟?斗蛐蛐?
……那岂不真成名符其实的北京老太爷了。
欧拓咧开薄薄的唇笑了。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坐在自己旁边。欧拓懒得管是谁,只是礼貌的往旁边让了让。
那人得寸进尺,竟又往这边挪了挪,欧拓挑眉望过去……肖宸。
黑白分明的细眼睛,风神俊朗的模样,再配上件笔挺的警服,帅得连旁边练剑的老太太看了,都差点把剑送别人脖子上。
欧拓忍着心跳,默默看着这人。
肖宸朝他帅死人不偿命的一笑,“吃了没,我请你?”
欧拓歪歪嘴角,“请什么?”
肖宸望了眼老头儿老太太们,低声说:“爷现在有钱,想吃什么爷请你吃什么?”
欧拓皱着眉忍着笑点头,“好呀,好些年没吃某人煮的烂面条子了。”
不满的撇撇嘴,肖宸站起来,起要扶他,被他一闪身躲开了。
肖宸很自然的收回手,撇撇嘴巴说:“什么叫烂面条子呀,那可是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肖式面条,除了你别人谁吃过……你就知足吧。”
欧拓终于扑噗笑了,“也是,就那面条,除了我,确实没人吃。”
肖宸也乐了,帮他去解树上的大狗。
大狗不愿意他靠近,朝他一个劲呲牙——
终于有一个不被这小子迷惑住的了,欧拓心情好了许多。
拉着狗,带着人,两人一狗小分队浩浩荡荡回了四合院。
回到院里,肖宸嚷嚷着要去煮面条,被欧拓一把给揪住了,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