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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好转,他们四家人都把家里的鸡蛋、猪肉往李大叔家里送,有个大婶一连熬了两个晚上给陈挽风坐了一件新衣服送来。
陈挽风现在在庄上的名气很高,大家都认为他是有能耐的人,对他热络的不得了,具体表现在有好几家都派人来给他说媒,不过都被李大婶话里话外的给推了,为啥?她自己家还有个待字闺中的闺女呢。
原本李大婶觉得陈挽风是外乡人,虽然有钱,但不太清楚他的为人和底细,所以不敢贸然起这心思,但现在不一样,他成了他们家的大恩人,他们家当家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而且李大婶看到荷姐儿躲在窗户后面悄悄的偷看陈挽风,心里就更乐意了。
陈挽风被李员外家请去的事情李大婶知道,一早上看到他背着口袋回来了,她连忙给他煮了一碗鸡蛋面端过去给他吃,陈挽风正饿着,接过碗筷就要吃,不妨李大婶惊呼起来,原来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以及一双手臂上被胡乱包扎的伤口。
陈挽风只好解释李员外家出了点事,自己受了一点皮肉伤,请她不要对外说。
李大婶虽然心下奇怪,但都应了,却不让陈挽风自己吃面,喊来自己的闺女荷姐儿喂给他吃。
陈挽风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李大婶执意如此,说他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决不能让他用受伤的双手吃饭,荷姐儿看到了陈挽风的伤,就红着脸过去端起面碗,低着头给他喂面,不过这姑娘太害羞了,她不敢看他的脸,好几次险些喂到陈挽风的鼻子里去。
李大婶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她不可能将女儿和一个年轻男人留在房里,于是也陪着他们说话,她旁敲侧击的问了陈挽风一些将来的打算,陈挽风只顾想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她的意图,可荷姐儿发现了,手一抖差点把面给泼了。
荷姐儿连连道歉,陈挽风都说没关系,心里却想,求求你们了,让我自己吃吧!
当然不可能,李大婶已经滋生了一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心态了,她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陈挽风心里直发毛,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抬头问道:“婶子,我来这里的那天晚上,人已经烧昏了过去对不?”
“是啊。”李大婶答道。
“我的马将我驼在背上对不?”
“没错啊。”李大婶又道。
“是我的马用蹄子刨响了院子的大门,所以你们才出来看的是不?”陈挽风再问。
“没错啊,我当家的听到外面有响声,出来打开门一看,就看到你的马背着你站在院子外面。”李大婶看陈挽风问得那么认真,想了想那天晚上的情形,道。
因为李大叔家里有个院子,当时马驮着他应该是在院子外面,陈挽风默默的吃了几口荷姐儿喂过来的面,才垂直眼睛道:“那马蹄子刨门的声音一定很大,不然隔了这么远,里面的人怎么听得到呢。”
李大婶顺着他的话一向,也说:“谁说不是呢,动静不小呢,如果不是看到外面只有一匹马和昏迷不醒的你,我只怕还以为是谁在拍门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挽风眼睛眯了眯再没有说话了。
他吃完了面,李大婶又问他需不需要请大夫,陈挽风说不用,他受的是皮肉伤,用口袋里的伤药抹一抹就行。
陈挽风常常受伤也都习惯了,这一回事先就准备好了疗伤药,就是防着现在这种情形。
李大婶看他包扎得太随意,去屋里撕了一些干净布条出来,和荷姐儿一起给他重新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得妥妥当当,陈挽风再三感谢,他们母女俩走后,陈挽风也出来去了牛棚那边。
陈挽风的马就和李家的牛挤在一起,陈挽风进来的时候马正在吃草,他走过去低头看着马蹄子若有所思了半天。
这一天,陈挽风十分安静,看起来有点像闷闷不乐,到了傍晚,李大婶和荷姐儿把晚饭端到他屋子里来,伺候他吃完晚饭之后,他起身说出去散个步,然后就信步出去了。
一路上不乏庄上人跟他打招呼,陈挽风也有礼貌的应了,他越走越远,最后出了庄子,去了一片杉木林子里。
太阳快落山了,林子里阴森森的,他站在一棵树下,突然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皱着眉捂住胸口,一脸难受的模样,随后他蹲下来喘息了几下,很快就昏倒在了地上。
陈挽风昨晚和猫尸妖大战,不知是不是伤到了,他昏倒在草地上不久,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个人,那人小心又着急的走到陈挽风身边,伸手轻轻将趴在地上的他扳过来,熟料当她将他扳过来之后,陈挽风突然睁开眼睛紧紧抓住了她来不及缩回去的手。
她的手,冰冷得就像是血管里没有热血。
陈挽风望着一脸惊异的虞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早该想到了,他在雨里昏倒的时候,分明记得自己摔下了马,怎么又会被马驮在背上来到了李庄呢?还说什么马用蹄子刨响了门……一直都是她啊,就连昨天晚上吓走猫尸妖的,也是她啊!
“虞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挽风纠结的问道。
虞娘望着陈挽风的目光带着胆怯以及惊恐,她赶走了他,所以她没有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发现。
虞娘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转身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再修改
正文、第八十二章
李员外家的事就像是纸包不住火;最终风声还是透露了出来;陈挽风去员外老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员外府就派人到处去查,加上前些时日他们家的奇怪的举动,不知不觉留言都传出来了;有的说说李员外家被人下了邪术;所以全家都搬了出去躲灾,有的说他家的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被人害了,流下来一个男胎;更有甚者还将此事牵扯到了半年前的那桩命案,说意外落井的那名丫鬟是被人害死的,在井下集结了怨气,这回是出来报仇呢。
总之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难怪李员外不肯张扬出来,实在是人的嘴皮子太厉害,捕风捉影的事能够说得跟亲眼见到似的。
陈挽风只当自己是局外人,对一切传闻一笑了之,若是有人问他去员外府干了什么,他全当没有听见,左顾而言他,该干嘛干嘛,绝不多话,充分表现了一个神棍应有的职业操守,不过这并不妨碍一波一波的传闻传进他的耳朵,比如说,对员外府下邪术的那人找到了,又比如说那人打伤了前去拿人的李大公子,还有那人居然真的跟半年前死掉的丫鬟有关。
事情传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再是漫无边际了,至少李大公子受伤是铁板钉钉的事。
那一日陈挽风叫人从员外府的花园里挖出一只黑猫的尸体,虽然他做的事到此为止了,可事情并未结束,员外府里住着自家内眷,这样的大户人家二门子以内外人是很难进去的,所以只需要查那段时间有谁进过花园就行了,根据这条线索排查,嫌疑的对象顿时就少了很多,在排除了自家的丫鬟仆役的可能性之后,李家人发现一个月前花园里新进了一些花草,负责栽种的却不是家里的仆役,而是花草铺子里派出来的花匠!
只要是人干的事,就不会一丝线索都没有,在辗转追查了几日之后,员外府的人终于找到了那名冒名顶替的花匠,竟然是香墨的哥哥黄成石!
香墨是谁?很多人都还记得她,她就是员外府半年前失足落井的丫鬟,这样一来,事情就合情合理了,香墨意外身亡,他哥哥却将此事算在了员外府的头上,甚至做妖法来害人。
得知此事的李大少当时就恼火了,带着一帮奴才去香墨的父母家找黄成石算账,黄父黄母挡住众人,推说儿子不在家,李大少便当场威逼二老,中途不轻不重的将黄父推倒在地,不想黄成石其实在家,在里屋看到这一幕就抓起一把砍刀冲了出来,朝着李大少就劈了过去。
黄成石那一刀是奔着夺命去的,幸好当时李大少的人多阻住了他,故而李大少只受了些皮肉伤,黄成石看自己杀不了他,立即甩开众人跑了,留下嚎嚎大哭的一对父母。
黄成石用妖术害人,这类鬼神之术报到了官府也很难决断,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却难逃法网,立即便有人报了官府,官差如今正四下里捉拿他。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惊动了官府,外头传得就更难听了,香墨那丫头本来就是在书房伺候李大少的,当年她的死没少引起旁人的猜忌,只不过当时她父母都没说话,时间一长人们也就将话题抛诸脑后了,这回又闹了黄成石这出,李员外家也没法把事情压下来,闹得也很没脸。
这里头的孰是孰非,陈挽风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他自己的事情都还在苦恼呢。
这一天晚上,陈挽风因为白日里睡足了,到了夜里就不是很想睡,他懒懒散散的坐在一把靠椅上,歪着身子用手撑着脑袋发呆,心里想着某些僵尸太讨厌了,说了那么多狠话之后却还赶巴巴的追着来,难不成看到他难过她心里会暗爽吗?
想到前些时日自己的失魂落魄,陈挽风对虞娘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真的以为他们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知道他难过了多久么多久么,这丫头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陈挽风在心里骂骂咧咧,不想他的窗户外面突然跳进来一个人,那人皮肤黝黑,满脸胡茬,中等身材,肌肉壮实,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手持一把砍刀站在陈挽风面前,一双豹子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陈挽风。
如果不是陈挽风对虞娘生闷气气得都已经没气性了,这时候一定会表现出应有的惊讶的。
所以黄成石看到陈挽风的第一映像是:我手持凶器突然闯入进来,分明来者不善,而这人竟然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我,连姿势都不曾变一下,果然好定力,果然不是普通人!
虽然面前的若你似乎过于淡定,但擅闯者黄成石还是很自然的举起砍刀指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