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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意识到虞娘出现尸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虞娘站在他面前,一双利爪刺…进了他的肚子里。
陈挽风一震,表情变得古怪异常,他低头看去,只见虞娘的整只手都埋进了他的肚子里。
锚真的断了……
魏惜金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陈东河见他表情不对劲,也跟着回头看,就看到尸化的虞娘僵硬在原地,似乎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挽风想起了曾经的恶梦——玄冥童子带他穿越时空,看到了茅山覆灭的那个晚上,在火光与惨叫声中,虞娘穿着黑袍,也是这么挖开了他的肚子……原来,命运一直都在,并未发生改变。
“别担心……”陈挽风看到了虞娘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强人剧痛,安慰道:“我不痛……真的,我知道……这不是你……”
虞娘将手缩了回来,茫茫然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发出一声低吼,转身向林子里跑去。
与此同时,魏惜金感到虞娘已经挣脱了他的牵扯,忽然五脏如焚,口中喷出一口乌黑的血,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因为契约被强行毁掉的原因,他也遭到了不小的反噬。
一切转变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了,陈东河看到陈挽风受伤,焦急的大叫了一声:“师父——”一边喊一边朝他冲过去。
陈挽风肚子破了,鲜血流了一地,他摇摇欲坠的晃了晃,一头栽在了冲过来的陈东河身上。
“师父你怎么样了!快醒一醒啊!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陈东河扶着陈挽风百思不得其解,那僵尸不是道长的老相好么,他们不是刚刚决定在一起么,道长为了她不是不惜变成僵尸么?怎么现在她伤了道长逃走了,道长和那坏人一双都生死未卜的昏了过去,这到底是什么说法!
“喂,你们不能死呀!我一开始只是随便离家出走而已,你们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我也受伤了啊!我搬不动你们两个人啊!”陈东河急得恨不得跳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文、第一百一十二章
没有月色的夜晚;河面显得尤为阴森,阵阵水声好似千万恶鬼在黄泉之下的呜呼咆哮;有一叶小舟停在岸边,岸上站着一位穿着黑衣的年轻女子;她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晚风浮动她的发;河水打湿了她的脚;被她捧起的蜡烛放出薰薰的烛光;烛光在风中不断跳动;奇异的是岸边的风又冷又急,这支白蜡烛却始终不曾熄灭。
女子的手腕上带着细小的铃铛,铃铛被风吹着发出清脆的声音;铃声虽小,却能随着晚风幽幽散开。
穿着黑衣的女子、不灭的白蜡烛以及幽幽的铃声,令这个夜晚显得诡异莫名。
不知过了多久,岸边来了另外一个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貌,唯从身形判断也是一名女子,这第二名女子身手矫健,身形极快,片刻之间就站在了黑衣女子的面前。
黑衣女子嘴角噙着笑意,捧着蜡烛去照对方的脸,只见对方生的十分怪异,眉骨突起,双眉入鬓,瞳孔在黑暗中发出暗红色的光,她见黑衣女子用火烛照向自己,出于惧火的本能,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缩,张嘴发出一声示威的低吼,吼声所喷出的气息将蜡烛芯上的火吹飘了起来。
黑衣女子便是当日在魔龙山险些将陈挽风杀害的“司徒嫣然”,不过真正的“她”并不是司徒嫣然,而是强行夺舍的阴山魔尊。
阴山魔尊腕子上的铃铛是“招魂铃”,便是这玩意儿将上魁召唤而来,阴山手中拿的也不是一般的蜡烛,而是用尸油炼成的“引路符”,如今上魁完全失去了意识,全靠本能跟着铃声到此,阴山便举着白蜡烛在前面走,上魁迷迷糊糊的跟在后面,阴山带着她上了船,收回了拴在石头上绳索,一叶小舟便立即往河心飘去。
阴山魔尊出身尸王城,乃老城主魏如墨之弟,现任城主魏惜金之叔,昔日他与魏如墨争夺城主之位事败,被魏如墨下了诛杀令,流亡几十年从未放弃过报仇。上一次他听说王尸出世,便设下圈套想要将上魁僵尸据为己有,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波折,然而最终还是分化了上魁僵尸和他那妖眼银瞳的侄儿,只不过若想完全达到他的目的,还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阴山魔尊将上魁僵尸带走之际,陈挽风正因重伤陷入了昏迷之中。日前他和魏惜金双双陷入昏迷,身边只有受伤的陈东河一人,不久魏惜金手下的先行者寻着踪迹找来,将三人人一同转移到了附近的一处民居之中。
虞娘虽因迷失心智误伤了陈挽风,但冥冥中残存着一些感应,所以并未有更深的动作就逃走了,才让陈挽风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与陈挽风情况类似的是魏惜金,他和上魁的契约被强行挣脱,这使他本身遭到了不小的反噬,不过他年轻力壮,武功又高,所以比陈挽风还要早一刻醒来,一醒过来就吩咐先行者四处去找上魁。
魏惜金与陈挽风因上魁而结怨,同样也因她而结缘,这次上魁突生变故,魏惜金考虑到陈挽风和她之间的渊源,怕日后还能得用,所以不仅没有加害陈挽风,反倒命人不遗余力的救活他。
陈挽风在昏迷中噩梦连连,一时梦见了被付之一炬的茅山,一时梦见了发狂到处杀人的虞娘,一时又梦见了浑身是血的玄冥童子,他被梦魇附身,痛苦不堪又醒不过来。
终于到了第三天,他的烧退了,一醒过来就看到一脸憔悴的陈东河冲着自己笑,还道:“师父,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陈挽风想说,我不是你师父,可是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干得发疼,咳嗽了两声,陈东河连忙去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陈挽风看他一只手拿着茶杯,另一只手胡乱包扎着绷带垂在身侧,想起他折腕之事,原本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并没有收徒之心,但人家因他的原因折了一只手,以后就算是请最好的接骨师正了骨,恐怕也不可能再练剑了,既然是因他的原因造成这样,便只有收他为徒,用心教他道术作为补偿了。
陈东河不知道陈挽风的想法,这几日陈挽风一直在昏迷之中,周围都是魏惜金的人,他一个受伤之人无法将他带走,又怕魏惜金要加害他,故而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不敢离开。这回儿陈挽风终于醒了,他便迫不及待的将发生的事情说给他知道,正说着,不妨魏惜金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魏惜金一出现,陈挽风就看到他,陈东河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身后,往回一看,发现魏惜金已经走到了自己背后!
陈东河吓了一跳,埋怨道:“你这人怎么跟鬼似的,走路也没个声响!”
不得不说,这个徒弟还真有些合他师父的眼缘,陈挽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便对魏惜金质问道:“魏城主,你可知道虞娘发生了什么事,她此刻在哪儿?”
魏惜金大概了解陈挽风的心态,就算上魁被风里的沙子迷了眼,这家伙也会当做是他刮出来的风。
魏惜金冷笑了一声,弹了弹衣摆,在陈挽风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道:“首先,你的命是我救的,其次,上魁中毒的事情跟我无关,最后……她失踪了,我需要你帮我把她找回来,她现在很危险。”
魏惜金大概是真的讨厌他,所以连说话都简明扼要,不愿多说。听到说是他救了自己,陈挽风挑了挑眉,望了陈东河一眼,陈东河忙点头。
陈挽风这才又对魏惜金道:“你居然会救我?咳咳……真是难为你了,不过想必你肯救我,也一定有非救我不可的原因,这个且先不论,你快告诉我,虞娘为什么会中毒?她又为什么会失踪?到底发生什么事?”
看到他焦急的神态,魏惜金的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扶了扶额头,忍不住带着股酸意道:“一提起你她就乱了,一提起她你就乱了,你们拼命要找到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彼此的弱点吗?”
陈挽风眨了眨眼,貌似捕捉到了一点什么。
魏惜金一说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心下懊恼,把身体坐正了正,继续道:“关于她中毒的事情你也知道,上次我们在魔龙山的时候,我和她被元甲虫咬了,当时体内便残留了毒素,这种毒素对人的影响微乎其微,然而对僵尸的影响却非常大。”
魏惜金将虞娘中了虫毒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挽风,元甲虫的虫毒非常难缠,而且有很强的免疫性,每一次他配出的解药都只有短暂的效果,重复服用几次之后就会被免疫。
“之前我以为虫毒之事是个意外,毕竟阴山魔尊已经死了,可是现在越想便越觉得事情十分诡异,自虞娘中了虫毒之后,她与我之间的联系不断受到冲击,直至她单方面挣脱了契约的束缚,这倒不像是意外了,分明如被人算计好了一般,可是……难道说还有人在操纵整件事呢?莫非阴山魔尊还有同伙?”魏惜金狐疑道。
魏惜金与其说是在像陈挽风解释,不如说他是在梳理心中的疑虑,可陈挽风听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十分重要,他本应该早点告知虞娘和魏惜金,可是当他找到虞娘的时候,他们俩不是抱在一起亲热,就是你追我跑,见到魏惜金的时候,这货又是不由分说冲上来就要杀人,弄得他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陈挽风想起来了,急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伤口扯得一痛,他连忙皱起眉头,痛苦的嘶了一声。
一旁被忽略的陈东河连忙拿了个枕头过来往他后背一塞,扶他靠好。
弟子如此孝顺,陈挽风老怀安慰啊,他对陈东河点了点头,再对魏惜金道:“你不必奇怪了,阴山魔尊他根本就没死。”
“嗯?”魏惜金闻言向他看了过去。
陈挽风便将自己那一日在魔龙山遇到自称“本座”的紫衣女,险些被她杀死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玄冥童子之事,毕竟这事甚为玄乎,当真说了只怕魏惜金要当他是疯子了。
“你仔细想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