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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捶打地面,那模样实在令人心酸。
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她给了自己希望,现在希望终于碎了,终于碎了。
她再也没有希望了……
就在虞娘的感情大起大落,几乎癫狂之际,魏惜金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向她伸出了自己的友谊之手。
“如果你无处可去,你可以跟我回尸王城。”
虞娘低垂着脑袋,整个人还在浑浑噩噩中,所以没有说话。
“你可以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任何时候都可以。”
魏惜金坚定的声音让人感到信任以及安全,这对于迷失的人犹如一盏明灯,虞娘抬起头盯着面前的手,她恍惚着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魏惜微微笑着,他不着急,只是耐心的等待。
而正在这个时候,陈挽风和谢燕九追随千纸鹤赶到了这里,看到这一幕,谢燕九突然拉住了正要冲过去的陈挽风,面色严肃的说了一句话——
“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相信那个城主!”谢燕九压低声音道。
“嗯?”陈挽风不解的看向谢燕九。
“如果是你,你小时候亲眼见到自己的爹杀了自己的娘,然后又来杀你,你会变成什么样?”谢燕九问。
这……陈挽风猛然意识到了谢燕九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
“……至少不会是这副慈悲为怀,人畜无害的样子吧。”谢燕九叹着,朝陈挽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虞娘去。
虞娘动摇了,她望着面前的友谊之手,缓缓的正要将自己的手放上去,突然——
“虞娘——”
虞娘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她茫然的回过头,只看到陈挽风一脸焦急的出现在了她身后。
残阳如血,寂寞飞沙,落日的余晖给这片荒漠镀上了一层流金一般的色泽。
虞娘跌坐在地上,她的身前是向她伸出手的魏惜金,身后站着匆匆赶来陈挽风,他们各自的影子落在地上,被在夕阳拉得长长的,一切时光仿佛就此被定格了。
半季终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第七十三章
大悲大恸之后;一切还在继续,日子没有像断纸的残卷那样就此打住,只有虞娘陷入了低迷的沉默,不管陈挽风怎么哄她都不肯多说一句话。
魏惜金邀请所有人去尸王城做客;扇子姑娘现在彻底的无亲无故了,一纸婚约的魏惜金就成了她最亲的人;她将随魏惜金同去尸王城;然后在那里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此后,与他共掌尸王城。
谢燕九势必也要回去一趟;他已经履行了约定;谢燕舞当还他一枚转生丹;不过看起来这一次燕舞失算了;真不知道等她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城主带回一位未婚妻会是什么表情,虽然她是他的妹妹,可魏惜金才不是他理想的妹夫,他对此事抱着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情。
陈挽风和虞娘也决定去尸王城,那个传说中僵尸与活人可以并存的城,他们怎么样也该去见识一番,尤其魏惜金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有免费的酒肉和鲜血供应的地方,谁又会错过呢。
不过谢燕九说的话,还是给陈挽风心里带来了一片阴云,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生暗鬼,他再看魏城主,总觉得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此人家财万贯,风姿翩翩,为人又谦逊有礼,相处起来令人如沐春风,不知觉就赢得了人的信赖,但正是这种完美,让人完全猜测不到他内心的想法,他说的每句话都是情理之中最合适的,做的每件事都是所有选择中最正确的,即便他的终身大事……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但他依然做了为人称道的选择,可想而知,此事传扬出去,他将赢得多少钦佩。
那一日,魏城主一行人至半途,尸王城众人因收到飞鸽传书,备齐车马物资赶到飞峡谷来相迎,出动先行者数十人、城中各领事、统领、总管数十人、侍从侍女数十人,车马排成浩浩长队,这些人不仅带来了华丽宽大的宝马香车,还准备好了柔软干燥的衣物、佳肴美酒、笛管琴棋,甚至连城主没看完的书卷也一并带了出来。
这阵仗看的陈挽风等人咋舌,心忖,约莫皇帝出行也就这样的派头了吧。
谢燕九见谢燕舞也出现在了迎接的队伍之中,他这妹子颇有手段,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得看不出来了,正站在侍女之首,眼睛盯着魏惜金身边的扇子姑娘看,她打量了一会儿又发现谢燕九也在似笑非笑的打量她,便垂了垂眼,不动声色。
因魏惜金的传书中将婚约之事提及了,所以城中人也准备了接待女子的用物,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对未来的城主夫人都很感兴趣,并不独谢燕舞一个,当众人看到魏惜金身边的扇子姑娘之后,见她脸若圆盘,骨架宽大,一身劲装,长发束冠,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虽然碍于城主不敢窃窃私语,心中还是默默感到惋惜。
扇子看上去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实则内心忐忑不安,幸而魏惜金始终站在她身边,身体力行的向所有人证明她的地位,并亲自送她上马车,过问她的吃住饮食安排。
其余人等见状,心知这婚事是定了,也无可奈何。
比起受人挑剔的扇子姑娘,谢燕九、陈挽风和虞娘可算是自在多了,他们作为城主的上宾受到了十分殷勤的对待,不仅单独为他们腾出了一辆马车,还为他们提供了清水擦洗身体,华衣美服换掉满是风尘的旧衣,以及可口酒菜和单独给虞娘准备的新鲜鹿血。
甚至还有人问他们,路上需不需要听琴女弹奏解闷。
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队伍会这么庞大了,因为他们简直是将能够准备的东西全部准备好了,将归途变成了一种奢侈安逸的享受。
此间乐,不图归矣。
夜晚,一行百余人在野地安营扎寨,搭帐篷的搭帐篷,生火的生火、造饭的造饭,安置车马的安置车马,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吃过晚饭之后,谢行九说要出去走走消食,便自去了。
虞娘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身上风尘仆仆,头发打结了也懒得梳理,陈挽风见了,便去外面要来冷水和软布,将水盆端到她面前,给她拧了湿布洗脸、擦手,复而又散了她的头发给她一下一下慢慢的梳顺。
正梳着,魏惜金来了,帐篷的门帘没有关,他看到陈挽风给虞娘梳头,微微一笑,道:“你们感情真好。”
陈挽风见了他,连忙请他进来坐,就手给虞娘绑了一个简单的辫子后,他便和魏惜金攀谈起来。
魏惜金问虞娘是不是他妹妹,陈挽风说不是。魏惜金又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虞娘成尸多久了。
陈挽风牢记谢燕九的忠告,可魏惜金是主人,他们是客人,主人问话,做客的焉有不回答,便大约的将虞娘的身世说了一遍,惹得魏惜金一阵唏嘘。
他们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报,说袁姑娘那边出了状况。
魏惜金起身告辞,去了扇子住的帐篷才发现,原来是侍女们打了水要侍奉扇子洗澡,可扇子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宽衣解带,于是侍女们就退出去了,等扇子洗完澡之后发现换洗的干净衣服并没有拿来,而她的旧衣服搁在一旁的矮凳上,给澡桶里溅出的水打湿了,她喊了半天没人进来搭理,只好穿上了湿乎乎的脏衣服出来。
魏惜金一进帐篷的就发现侍女们都匍匐在地上,扇子则穿着湿衣服站在她们面前,扇子大约没想到他来,结结巴巴的向他解释了经过,他便问侍女为何慢待扇子。
那些侍女的说辞,和扇子又不一样,她们说扇子将她们赶了出去,她们一直守在外面并未听到传唤,而且换洗的衣物也早已经拿进来了,还将衣物找了出来,扇子再一看,衣裳果然是早就拿进来了,只是放在床上,叫垂下的帐帘挡住了而已。
扇子回想刚才的情况,她一开始并没有指责的意思,可她一开口侍女们就都跪下了,再多问几句,魏惜金就进来了,她暗暗心惊,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太像她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这些侍女了。
扇子只是不谙人情世故,但又不傻,顿时明白自己被人陷害了,事情虽然是小事,可是“未来城主夫人气量狭小,第一天就给侍女们下马威”这种话传出去,一定有损她的名声,而且魏惜金也会误会她是挑剔又善妒女子。
现在解释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扇子求助的看向魏惜金,魏惜金没有责怪任何人,只叫侍女们起来,让她们到屏风后为扇子整理并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他出到帐篷外,叫人喊来谢燕舞。
魏惜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心知这次是侍女们联合起来捉弄了扇子,只是不好在第一天就给她树敌,而谢燕舞是他身边得力的侍女,做事十分周到,在侍女中也有威信,他便要谢燕舞来负责照顾扇子。
谢燕舞与谢燕九匆匆一会,方才回来就赶了过来,她爱慕魏惜金,心里不大愿意受命,而且侍女们个个偏心城主,看不起扇子,这次的事情她既知道也默许了,可魏惜金的命令她不能违抗,只好应下了。
魏惜金点点头,淡淡道:“以后扇子这边的事以你为首,切记这样的事情切再不能发生,否则我便为你是问。”
谢燕舞称喏。
魏惜金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一事,留步问道:“与我同行的人中有个青年人,姓谢名燕九,名字与你相类,你可认识?”
谢燕舞正月初五出生,原名谢燕五,与谢燕九的名字一脉相承,只因她是女子,小时候家人将“五”改成了“舞”。
谢燕舞闻言心里一慌,她刚刚与谢燕九相会,将转生丹交给了他,现在听到城主问起,心里不免害怕,怕城主察觉了什么,所以故意试探她,于是低头沉默了许久,好半晌才说了实话:“他是家兄。”
她这么迟疑,显然不愿多说,魏惜金打量了她片刻,最后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进去吧。”说完就离开了。
帐篷里面的扇子换好了衣裳,见谢燕舞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