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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怀中小皇子,育儒才刚转过身,已听见楼下数十骑飞奔而来的急促马蹄声。
旋即,客栈的旋梯被蜂涌而上的不速之客占满。
萧璃仍不动声色坐着,虽然知道这些带刀侍卫是冲着自己而来,但显然他并无逃跑之意。
“好个狂徒,死到临头了,还不束手就擒!”
听见熟悉的声音,萧璃微抬眼,在白天近距离的明亮光线下,他可以清楚见到上将军杨崇德怒拔的气势。
“皇上呢?他没跟你来吗?”淡淡地,萧璃问道。
杨崇德咧嘴一笑,“皇上不会来了,永远也不会来了!”
萧璃暗叹了口气,果然,这家伙想用私刑,瞒着李希琉先下手为强,杀了自己,一了百了!
萧璃有点后悔刚刚没躲起来,若找到他的是赵功亮,或许他还有机会见上李希琉一面。
“受死吧!你这妖人!”杨崇德手中大刀一晃,迅速朝萧璃门面坎下。
萧璃身子一退,慌乱间,撞上身后的楼栏。自从他大病伤愈后。虚弱的身子就不适合再动武,更别说此刻面对的是个勇猛标悍的大将军。
他是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站在二楼上,从高处往下望,萧璃的心一片茫然。从这儿跳下去应该还有一线生机吧!
“妖人,你哪儿逃!”
见萧璃想跳楼逃逸,杨崇德一把冲过去想抓住他。
可惜,萧璃动作神速,身子一滑溜,已从楼栏上跳了下去。
“不要啊!公子、公子!”育儒躲在暗处瞧见主子被人逼得跳楼,忍不住冲了出来。
不断往下掉的身子、一路落下,撞上地面时,砰地一声,撞击虽大,却没有预期中的疼痛。
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在萧璃即将落地之前,安稳地将他接起。
萧璃惊疑地抬眼,对上的,是一双毫无心机的善意大眸,“你……夜……夜心!”
除了夜心外,身后,黑色骏马上,夜紫瞳犀利的眸光正与他遥遥相对。
没有多余的对话,夜紫瞳迅速策马到客栈门口,俊俏的容颜微微仰起,对一大票靠在二楼边关切下面动态的人喊道,“皇上马上就到了,还请上将军下楼接驾!”
这话说的极为希松平淡,却强而有力、适时地阻止了杨崇德诛杀萧璃的行动。
*****
一个时辰不到,穿着翠绿色锻锈蟒袍的李希琉已经丰姿飒飒快马赶到。
客栈的来板跟伙计们见自己的小店一下来了这么多配刀带剑的大人物,都是战战兢兢、又惊又怕。
原本,夜紫瞳应该将萧璃抓回皇宫的,可又怕这路上出了什么乱子,他跟夜心只有主仆两人,不见得能挡得下杨崇德那已发了狂的性子。
只好跟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在这悦来客栈里各据一方干耗着。反正,只要皇上一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至于,这个惹人厌的萧璃将来要上刀山、还是下油锅,那可不干他的事!
“人呢?”匆匆跃下马,李希琉焦急问道。
不知皇帝主子问的是谁,夜紫瞳只好一并回答,“回皇上,萧公子与小皇子两人均安全无恙。”
闻言,李希琉一颗心总算放下。
眸光一转,瞥见一旁正极度压抑怒容的杨崇德时,敛眉道:“你们都下去吧!上外边守着去。”
言下之意,他想跟萧璃两人单独谈话。
“皇上!”杨崇德发出不满的抗议,他不想主子又被那妖人迷惑。
“我说了,下去!”李希琉扳起脸,怒容里染上杀气。
“是,属下遵命。”悻悻地,杨崇德只得听话退出。
二楼幽静的一角,不算大的雅房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熟悉香味。
李希琉掩上门,落上锁,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相互对峙的眼神激烈流窜。
“为什么?”李希琉率先出声,“告诉我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做?”
倚在床边,萧璃平静看着他,相对于李希琉沉重的心情,此刻的他显然淡默多了。
“希琉,你现在只剩下两个选择了。”答非所问地,萧璃突然冒出一句话。
“两个选择?”
“对。”萧璃定眼看着他,“其一,带着我和皓儿返回皇宫,在文武百官面前陈判我的罪行,看着我被送上断头铡,让刽子手砍下我的脑袋瓜!”
“你!……”
“当然,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什么路?”
“放下一切,跟我走!”
“放下一切?”
“对,抛下身边所有的一切。”萧璃站起身,缓缓走向他,“此刻,你若不带着我走,那就只好眼睁睁看着我被龙腾百官、被天下百姓批判定罪,私带皇子潜逃这条罪名何奇之大,你保不了我的!”
苦涩地,李希琉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逼着我跟你走!?”
“没错!”萧璃坦承道,“你天性好强又不肯服输,如果不到最后关头,你是不会为我抛下一切的!”仰起脸,将温柔的眸光贴近他,“所以,我只能不停地、不停地引诱你、逼迫你,让你一步步、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毫无退路地跟我走,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得到你!”
“你这攻计于心的家伙!”李希琉怒骂一声。
“别气,希琉!”见他动怒,萧璃用双手环抱住他,撒娇似地将脸庞贴在他胸前,“我也不想这样,可宫里的压力一天大过一天,你能保得了一时、不见得能保得了我一世啊!跟我走好吗?放下这一切,到没有人指指点点、逼迫压榨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人!”
“你?……”温柔的祈求,让李希琉面临了前所未有的两难。
从小,他的父亲就教导他身为一个男人及龙腾一族应有的顶天立地气魄,不管遇到任何事、任何困难,这江山、这土地是他龙腾的命脉,他不能抛、也不能弃。想他十五岁那年,他的大哥及二哥相继战死沙场,他顺理成章接替了王储之位。他还记得,父王死前将王位传到他手上时所说的话:你的体内,流着龙腾的血,你的肩上,扛着龙腾的生死,尔后,这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守住哪!
要守住、要守住!
甩开萧璃拥着自己的身子,李希琉心中乱到了极点。
不发一语的凝重,让小小的房间里燃起了无法收拾的敌对。
望着他,萧璃失望的眼中泛起一丝凄楚笑意。
他早就料到了,这男人要真能抛家弃国,早就带着他远走高飞了,又何苦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呵呵,淡淡地,他笑了起来,幽深的笑容里含着一抹落寞的幸福。
突然,胸口一窒,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洒出来。
“璃!”李希琉大惊,赶忙扶起他,用身上的衣袖为他拭去嘴角血痕。
“红玉呢?暖血红玉呢?为什么没带在身上?”摸着萧璃空荡荡的胸前,他焦急问着。
他不知道萧璃为什么会有那块玉,可他知道只要将那块玉放在他胸前,怀中的人儿就不会胡乱发病、更不会一天到晚冷冰冰的。
“快!璃儿,你把红玉放哪儿了,快些拿出来!”李希琉急坏了,拼了命在萧璃身上摸,却什么也找不到。
按住他的手,萧璃冰凉的手示意他不要慌乱,“希琉,你别急,静静听我说。”
深吸口气,萧璃咽下喉头一丝甜血,缓缓道:“你该知道,我能从火场中捡回一命、纯属幸运,如今我内肺受损严重,若不是靠着那暖血红玉续命,这条残命,只怕早已不保……”
“璃……”
“你别难过,希琉。”轻抚着他英俊的五官,萧璃眼中有说不出的满足,“你该知道的,朝廷内外、早已不见容于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今龙腾领地甚为广阔,驻北将军云雁、邵榆林,岭南将军成嘉赐、宗子鼎,一个个都是手握兵符的骁勇大将,龙腾表面虽相安无事、实则暗潮汹涌,互相较劲,如今你又为了我与众臣闹翻,希琉,我若继续待在这皇宫里,对你、对龙腾而言,都不是一桩好事,这点,你该比我清楚才是。”
萧璃静静陈述着,“若你真不想跟我走,那就放我自生自灭吧!”
“不!”李希琉紧拥住他,怎么也不肯放。
“别这样……”萧璃拍拍他的背,轻声道:“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一出生,娘亲就死了,从小到大,我没被人爱过、也没被人宠过,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所以,我希望你活的开心、活的自在,别再为我的事担忧烦心。”
“璃……”
“希琉,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喘着气,萧璃困难地道:“其实,我一直都非常、非常地忌妒雨萍,我忌妒她是个女人、忌妒她能为你孕育龙嗣,所以,听见她死的时候,我笑了,打从心里开心地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邪恶又那么无血无泪吗?”
李希琉摇摇头,没有回答。
“因为我爱着你,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萧璃就算瞎了这双眼、染黑了这颗心,赔上这条命,我都在所不惜,咳、咳咳……”
“璃儿,别说了!”李希琉忧心匆匆看着他。
“不,让我说,我真的、真的很希望,就你跟我俩人,带着皓儿,那个跟我一样一出生就死了娘亲的可怜孩子,我们一起、一起远离这一切,上南海去,平静安逸地过属于我们的日子,我……真的……”
幽淡的语音逐渐隐没,埋在怀中的身子似乎愈来愈疲惫,呼吸困难的紧窒让萧璃无法继续未完的话语。
“不!”李希琉大叫一声,赶忙朝门外喊道:“育儒、育儒!快来人啊!”
背着小皇子,育儒匆匆推门而入。
李希琉忙道:“育儒,公子昏过去了,红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