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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长叹不已,不久,百里奇转开话题:“公孙大侠今后有何打算?”
秋月道:“若能起身,也该重整家门,最近似乎有一股恶势力指向公孙府,我必须小心防范。”
百里奇频频颔首,此时湘雨己端着一锅热腾腾还冒气的什锦粥,神情爽朗,含笑地走进门。
“爹。百里神医,粥熬好了!你们尝尝看。”
推却不去之下,百里奇吃了两碗,湘雨也喂食秋月,味道甘美,手艺不错。
吃罢,秋月道:“百里先生,我还有位侄子受伤,想必你也听小女说过。”
百里奇道:“在下这就过去,还请令千金带路。”
湘雨娇笑道:“已经三更,不如明天去?”
秋月道:“雨儿,快带神医去,救人如救火。”
湘雨点头,收拾一下碗筷,已带百里奇走向东院。
秋月又满腹心思,盯着床顶勾花柔怅,不知何时已封了蛛丝。
百里奇很快到达东院,湘雨犹豫一下,仍带路。
飞雾的房间大得多,左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剑,至少有三十余把,每把都不一样,颜色有很大差别,从白到黑,十分醒目!
现在屋内最醒目的不是剑,而是药,千堆百堆、活的死的、绿的、黄的都有。
公孙断疲惫地再理药,不停地翻一本蜡黄厚册子。
为了儿子。他可是鞠躬尽瘁。
公孙夫人呢?儿子病了她该在场才对。
不但是她,连公孙秋月的妻子也不在。
她们全回娘家避难去了。
三年一度的比武,正是府中势力空虚时,有必要如此做。
夫人们借此回娘家探望。少说也得三个月往返。
湘雨抵达一楼阁,交代百里奇一阵,已悄然回去。
百里奇进门,公孙断先是惊讶,然后喜悦。
“你就是百里神医?”
百里奇颔首而笑,对于公孙断脸上刀疤,他多看两眼:“你快来,快来看!”
公孙断要他快来看的不是飞雾,而是那些药草。
这举止让百里奇大为吃惊,但身为客,也不愿拂去主人意愿,含笑走向药草。
“二爷对药材也有研究?”
公孙断突然发觉自己失态,赶忙找出理由,感伤道:“为了小犬,我不得不如此,百里先生见笑了。”
百里奇转望飞雾脸色,并未象受重伤的苍白死色,心有疑惑。
公孙断悲凄道:“仍然昏迷不醒,还请神医援手救治。”
“我看看。”
百里奇马上替飞雾诊断,结果越诊越心惊,不是诊出毛病,而是诊不出毛病。通常诊不出毛病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他患的毛病十分奇特,根本无法诊,另一个原因是,他根本就没毛病。
百里奇再仔细诊断,以他数十年经验验证结果,飞雾实在没毛病——五脏移位,重伤不怠。
“令郎并没多大关系……”百里奇若有疑问,问道:“二爷确定他曾经受伤?”
公孙断露出一丝喜色:“他是受过伤,被人打了两掌。”
“二爷给他服了药?”
“有一点……”公孙断暧昧地瞄向桌上药草。
这些药,全是小刀以前所采配的,公孙断竟然留了起来!
从他刚才乍见百里奇时,就要他看这些药,不难想象他早已知道药效,也必定知道爱儿伤势好得多,要百里奇再诊断,一方面是再肯定儿子伤势如何,另一方面则在作态,以免引起杯疑。
百里奇此时才注意这些药。
“金叶闹扬花……六尖蟠龙草……”
看到几样特殊药材,他不能不相信这些药都是治伤圣口。
“没想到二爷也是一位歧黄行家。”
公孙断打哈哈:“我哪有这些本事?这些药全是一位朋友送的偏方,可惜他早作古了,没想到药效会如此神奇。”忽然他又问:“百里先生,你看这些药再加什么,更会增加功力,延年益寿?”
百里奇仔细看了一遍,道:“若加上白心何首乌、六鹤红及几味……我也不知名的草药,该是没什么困难。”
这些话,公孙断听得很清楚,他再追问那几样不知名的药草生作何种模样,如何采,看来他真想炼出那种能增加功力的药。
百里奇也不隐瞒地全说给他听,能制出一味特殊秘方,何尝不是件乐事。
“令郎服了那些药,已无大碍,在下想告辞了。”
百里奇将药草形态,功力说完,已起身节退。
公孙断问:“除了那些药,先生可否再赐良方?”
百里奇笑道:“若无其他变化,该是不必。不过,您放心,明天到大爷那里,在下多开一点药给二爷。”他又说:“令郎和大爷所受的伤,并无多大差别。”
“你也替我大哥看过病了?”公孙断大为紧张,一双粗眉缩得紧紧。
百里奇含笑点头:“他的伤并无生命危险,不久就会复原。”
公孙断有些发愣,他紧张的不是公孙秋丹治不好,而是好的太快,自己爱儿接任掌门的事就要再延,也可能泡汤,突来的消息,使他有点吃不消。
他装出感激道:“多谢神医相助。”
“哪里,没事我该走了。”
百里奇告退,下人领路,下榻西院客房。
公孙断要想的可就多了,多么希望自己儿子能继任掌职,但此时可能无望,是争?还是不争?考虑很久,他终于叹气。
“算了,儿子还小,经验不足,再过些时侯,等他武功再高些,那时谁也抢不走……”
百里奇在公孙府呆了三天,觉得秋月寒的伤势已好了六成,没什么变化,该会慢慢痊愈。公孙飞雾更不用说,听公孙断口气,好象可助练剑了。
所以他已告别公孙府,想往风翔镇祥瑞居,那里还有没了和尚和小刀儿在等他。
湘雨本要跟他一同出府,但被百里奇以“这样不好”的借口给婉拒。
她跟出,势必引人注意,而且离府不远,手下熟人多,让他们瞧见小姐和逐出府门的人在一起,实在不怎么好。
湘雨只能在暗中和小刀见面,不能去,她只有交代百里奇,要小刀一定等他,就算要走,也要和她说声再见再走。
百里奇答应她转告他。
巳时左右,天气爽朗,昨夜冬雨,将枯枝、野草洗刷一香。虽枯又不干燥,路地本来是泥泞才对,但公孙世家有的是钱,从大门一直到风翔镇约十多里路,铺上花岗石,一块块五尺正方,铺起来一片淡白色带灰,就友夜光下的长江,会反光!
两丈宽石路旁的两排捂桐树,早掉光叶子,但枝干又直又高,犹如旗杆般插在风翔镇。
百里奇走在路上,不到几分钟,已发有人跟踪。他在想,自己并无与人结怨,就算有,凭他医术之高,黑白两道终有求他医治时,多少会买他的怅,更不要说跟踪。
事出莫名,非寻常,他不动声色走偏石道,岔向山林小径。
跟踪的是一辆铨有两匹棕马的竹帘马车,奇怪的是那辆马车并没有因百里奇失踪而停下来,也没有任何人跃出马车,车夫依然驾车驶向风翔镇方向。
百里奇也感意外,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自中地笑了一下,已抄小路奔向小镇。
就在小径要延伸入风翔镇的一座石头庙。榕树蟠根,数丈方圆一片清幽,黑影一闪,已挡住百里奇去路,轻笑不语。
百里奇见来人黑衣蒙面,心知没走脱对方手中,停下脚步,镇定镇定。
“你是……”
“你是百里奇?”黑衣人反问,声音沙哑,是装出来的。
“不错。”百里奇依然注视他魁梧身材:“阁下是……”
那人并不想回答他的话。“你找我有事?”
“嗯!”
“医伤?看病?”
“不知道。”
百里奇轻轻一笑:“原来只是个听令的,你找我想交代什么事?”
“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去了就知道。”
百里奇又是轻笑:“我百里奇行走江湖效十年,从来没被人如此请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
“你只要说出地方,或是你主人是谁,我自会跟你走。”百里奇道:“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大家都知道,只要不太坏的人来求医,我没有不治的!”
黑衣人仍是冷谟:“我只听令而已。”
百里奇看是间不出一个所以然,当下稍微冷笑道:“要请我百里奇,也得有两下才行。”
“很好!”
黑衣人突然出手。
百里奇同时以最快速度闪向左旁。
然而,黑衣人的手就象章鱼的爪般,不可思议地封向百里奇,他觉得自己好象掉入丝网中,不管如何挣扎都是枉然。
就这样,他己失去知觉,软趴趴地往地上倒。
黑衣人冷笑一声,夹起他掠向树顶,似有意卖弄轻功,连翻数个筋斗,方消失在山林。
那人是谁?他为何要捉百里奇?看样子,他还有个主人。
“什么?百里老头不见了?”
没了和尚闷得发慌,和小刀一起逛夜市,坐在小面摊儿,就喝起酒来,凑凑老百姓的雅兴,而风翔镇只有这么大点,溜出来的湘雨,很快地就找到他俩。
“大概吧……”湘雨不敢确定:“他早上就离开公孙府,如果没有失踪,早该和你们碰头了。”
小刀皱眉道:“没有呵,我们等得好闷,才会出来走走。”
“嗯!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没了抿嘴装出一副老成持重样子,右手不停拍打桌面。
小刀瞥向他,有点调侃道:“人都不见了,当然有问题。”
没了反瞄他一眼:“别那么急,办法要胆大心细,我正在想他是自己开溜?还是临时有事,至于被人绑走或杀了,我暂时不考虑。”
小刀不解:“为什么?怕的也是那一项。”
“这你就不懂了!”没了想的和百里奇差不多。他道:“百里奇老头是神医,谁敢担保永远不生病、不受伤,求他的人多的是,多少买他一点帐,不会用强的!”
湘雨急道:“可是他真的不见了。”
没了扒完最后一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