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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印月笑道:“那我们现在走可好?”我回头看了看弄玉的房门:“等等,我想回去给他说一下。”秦印月拉住我的手腕:“弄玉公子还在睡罢,别去吵他了。”我突然想起了这次出去我是要做什么事。
重莲,自十五岁出道江湖,不及一年博得两个人人梦寐以求的称号——冠世美人,武霸天下。重甄的独子,重火宫的宫主,《莲神九式》的拥有者,权集天下的霸者。可是在人们惊叹这个人生只有高潮没有发展的传奇人物时,他消失了。近十年时间,依然杳无音讯。
传说无数少女因为他的启唇轻笑发誓终生不嫁;又有人说他练成了武籍圣典《莲神九式》后天下无敌,对世事失去了兴趣,遂引退江湖;还有人说他是爱上了一位绝世美女,并与其住在重火宫的瑶雪池,两人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更有人说自从他练成《莲神九式》以后突破极限,练成了“莲翼”,自此容貌全毁,于是不敢再踏出嵩山一步……
除掉重莲的可能性有多小,我心知肚明。我更明白,我这次去了,必定九死一生。我不是英雄好汉,我贪生怕死。若我进去再看到弄玉,我还会想走吗?
看着秦印月,又看了看宅子,随他走出门去。
重火境一共有五大据点,四分一总。总部是在中岳嵩山上,其他几个分别在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的附近。据说是当初建教的时候,教主为了提防五岳几个大门派攻击他们设的眼线。
我的目标是杀掉隐匿了多年的重火境宫主,而他待的地方是何种说法都有,不过弄玉说,他九成是待在嵩山上没有离开。嵩山离零陵很远,就是加快脚劲起码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抵达。
我买了一套淡灰色的衣服,一个牛皮水壶。秦印月已经将所有东西收拾好了:“秦某从小就期望能有个兄长能够带着自己云游四海,闯荡江湖,如今梦想也算是实现了大半部分了。”我问道:“为何说是大半部分?”
秦印月叹惋道:“温兄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玩得尽兴。”我拍拍他的肩:“来日方长,以后咱们俩必定可以游遍大江南北。”秦印月但笑不语。
几日后。
穿过一个森林,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口干舌燥,前方碰巧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我冲到水旁蹲下,将水壶浸入了溪流中。
看着潺潺溪水流入壶口,我正准备将水壶提起,却发现流水颜色渐渐变成红色。我抬头一看,吓得水壶差点落地——不远处,一个人正趴在巨大的石头上,头朝下,鲜血顺着石头汩汩流淌,混入水中,生死未卜。
秦印月跑到了我的身边,连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人……怎么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许多叫嚣声传了过来。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跑在前面,后面一群人正追着他打骂。我从路边拾起一把小石子,掂量好了准备甩出去。
可秦印月的侠义心顿时大起,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钩镰刀,朝他们挥去。刀光凛冽,招招狠辣无情,式式逼人性命,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名门正派的调调,这倒令我有几分错愕。
我走到大石旁,翻过那人的身子,发现那人早已断气。秦印月把那群人给收拾完了,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男子,问我:“他该怎么办?”我说:“把他带到客栈去吧。”
吉祥客栈。小二颤抖地替那男子擦拭了脸上的血珠,我们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那人已经醒了。衣服没有换,脸上却挂了一层淡青色的面纱,仅是坐在那里,就显得清远且淡定,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可他的面色偏黄,额上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斑纹,与那双美眸可谓天壤之别,且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下巴处有青色的胡茬,想来应该年纪不小。我琢磨了许久才说:“这位大哥,你可觉得舒服了些?”那男子先是一愣,接着轻声道:“舒服多了,谢谢两位仁兄救命之恩。”温柔清软的声音让人听了心中不由一阵神摇魂荡。
这人真是好生古怪。一张脸像个壮汉,可是眼睛、身材、嗓音都像个无可挑剔的翩翩公子。眼神孤傲,态度又十分平易近人。我试探道:“大哥,不知为何那些人要出手打你?”那男子微微一怔,低声道:“不提也罢。或许是我的不好。”
秦印月皱眉道:“大哥,你为何要把脸给遮着?”我看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要再说下去了,哪知他好似没看到,把手抱在胸口,死盯着那男子看。那男子道:“还望两位见谅。”我点头:“我明白大哥的意思,我们不会多问。我见大哥气宇非凡,想来不是本地人士。”
那男子摆摆手,答非所问:“我姓张,我朋友叫我老张。”我笑道:“张大哥可会武功?”老张一滞,低声道:“只懂皮毛。”
和他交谈了一会,才发现秦印月早已不在了。出门寻人,发现他就站门前,一脸不悦:“温兄,我见那什么老张不像是好人,早知道不该救他了。”我问:“为何有此说法?”秦印月冷笑道:“一个普通人会没事把脸遮着,人家问他什么都含糊应付的吗?”
我说:“他没有含糊,他很明确地说明了不能告诉我们。他不愿说,我们也不好多问。而且,出手救他的人又不是我。”秦印月提了一口气,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不理你了。”
当晚我们住在客栈里,打算第二天再出发。我却久久不能入睡。看着窗外笼罩在夜色中的村落,突然心情很浮躁。离开弄玉以后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睡在床上,会觉得床很空。要让他知道了,一定会笑我。我想,他一定很早就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了,但他不愿挑明。因为我和他的关系在别人眼里,很脏。
我从未如此希望自己是个女人过。如果我是个女人,就不会拖他的后腿了。总有一天他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我想我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去恭喜他的。那时,我能做的只有离开。
弄玉的生命如同流水,而我只是一粒石子。石子抛入水中,流下了印记,也不过须臾。最后石落水底,天依旧是那片天,我依旧是那个我,流水依旧潇洒前行。大雁飞过,又能带走谁的思念。
夜寂然,晚香玉芬芳。
这时,隔壁传来了东西摔破的响声。我急忙站起身走到隔壁房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老张轻软的声音:“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你说话给我小声点——怕温采听不到么?你知道我的目的,好像先犯我人是你吧?”我想了许久才确定这是印月的声音,冷冰冰的,与平时的声音完全是两个样。
老张微怒道:“我何时犯你了?你既然清楚不能让温采知道你的身份,为何还要打草惊蛇?”秦印月低骂道:“没错,我武功是没你高,可是如果加上温采,你还能笑得出来么。就这么说,你妨碍我了,所以你就得死!”
我用手在门纸上戳了一个洞,朝里面看去。秦印月手中正拿着一条金鞭,如蛇般盘旋、缠绕、挥舞、扭动,仿佛金蛇吐着细长的毒信子,朝老张游去!金蛇鞭——秦印月竟有这等宝贝!
老张不紧不慢地躲开了他的攻击,轻盈地腾空飞起,推开窗户跑了出去。秦印月随之跃起,却在到窗口的时候硬生生地弹了回来,立刻栽倒在了地上。捂着大腿,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我推开门就跑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他一见到我,眼中略显诧异:“温采?”
我故作平静道:“方才我正睡觉,听见你这里有声响,就来了,你怎么受伤了?”他紧绷的脸立刻放松了:“我被一个贼子丢了暗器,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上有没有喂毒。现在我身下已经没感觉了。”
我把他捂着腿的手扳开,卷起他的裤子,只见上面有几粒红点,未见暗器,大概是已经种入了体内。我说:“我看这贼子不简单,他用的暗器根本无法看到,只能找大夫看了。”秦印月摆摆手:“现在药铺都关门了,我先封住内息,无论是什么毒都可以撑到明早。”
我垂头道:“那你要小心,也不知是不是我们的行动被人发现了,很对不起。”秦印月的脸上挂着一丝憔悴的笑容:“温兄,别这么说,我们是好兄弟。”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搀扶着他坐在了床上。没一会,印月就酣睡过去了,我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我又失眠了。或许,是他有难言之隐罢。
次日,秦印月的腿竟然就没问题了。看样子老张丢的只是麻药。我装作很奇怪的样子,还问印月老张怎么不见了。他亦是反问我。
一个月以后,我们终于走到了嵩山。已入深秋,天气转凉,秋风染了枫红。山顶云雾迷蒙,素白如蹙雪。山脚处坐落着几户人家,炊烟缭绕,平和如同一片与世无争的仙境。
我们走到一个紫藤林前,林中一片雾绡烟縠。我问秦印月:“你看这里该怎样进去?”秦印月说:“踩着树走,或许可以看得见路。”我点点头,脚下用力一蹬,飞上了枝头。秦印月随后上了树。
果真踩在树上就可以鸟瞰整片树林,隐约可以看到几百米远处的路口。跳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没一会就跃到了那里。面前一个碎石小阶梯,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赤色大字:重火宫。
三个简单的字,却让我踟躇不前。这是重火宫,天下第一邪教。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台阶,脑中只剩下一双妖娆妩媚的眼。
弄玉,你睁开眼看清楚,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
第十二章 花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