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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教。”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在这里住了一宿,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站起身用床单裹着自己的下半身,四处寻找自己的衣裳,结果怎么也找不到,正以目光询问天涯自己衣服在哪里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头往别的地方偏去。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难怪他会觉得不便——我浑身上下都是玫瑰色的吻痕。我连忙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可立刻又放了下来。跟在弄玉身边,这样的场面他应该会见到很多次才对。天涯递给我一套衣裳,说:“你的衣服破了,教主叫我们给你重新备了一套。”我接过那衣裳,翠青色的蟒缎上刺绣着双龙戏珠的金边,领口处几朵暗红色的梅花绚烂开放,看样子应该是弄玉的衣裳,这几朵梅花,应该是莺歌燕舞其中一人刺绣的。
我穿好了衣服,发现衣服裤子似乎都长了些,一想到是弄玉的衣服,更是觉得一种异样的感觉蔓延在自己的心中。我理了理领口和袖口,问:“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天涯说:“可以。”我又问:“不用蒙面?”他说:“不用。”我笑道:“还是你带我吧,我根本不认识路。”天涯没有回答我,径自走出了房门。
我随他走了出去,才发现冥神教和我想的邪教完全不同,这里的装修是十分典雅的,其景色秀美程度已可与碧华宅媲美了,而且这里的走廊和岔路极多,面积应该是碧华宅的数倍。拐过了几个弯道,已看到了许多嶙峋怪石,假山清泉。真是水木清华,入此如置身江南胜地。而地面是用大块鹅卵石铺呈的,五颜六色,与这满庭院清朗秀丽的景色相比,可以说是别有一番风味。若在闲暇之时,来这里品茶饮酒,一定是如神仙般快活。只是这样美丽的地方,是用无数人命换来的。
走了好一会,天涯才停下来对我说:“再往前面去一点便是出口了,教派子弟未经过教主允许,不可擅自离开冥神教,我就送你到这里。”我说:“那我可以随便出去了?”他说:“教内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与教主的关系,没有人会拦你的。”我有些尴尬地笑了:“原来如此,那燕舞不也可以随便进出了?”他说:“教主夫人一般不回来。回来的时候,也与普通弟子无异。”
我当下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莫非我还算特殊的人了?虽然很想知道,但我还是没有问出口,于是拱手对他说:“多谢,温采就此别过。”他又说道:“慢着,请服下这个。”说罢就从怀总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我想起了他在带我来之前曾在我身上下过毒,正准备伸手去接,他却避开了我:“我倒给你。”我点点头,心想这人也真是奇怪,我又不会多要他的。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便说道:“在下身上有剧毒,如果你碰到了我,这药就等于白服了。”我点点头,吞下了药丸。心想这样他岂不是不能触碰任何人?这样活着不是很辛苦么。
他看着我吃完药,便说道:“温公子,看人不可以只看表象。”我狐疑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教主对你怎样,你自己心里其实最明白,若是欲擒故纵,你也做得太过了。”听了他的话,我顿时只觉得哭笑不得,弄玉待我怎样,我自然明白。什么叫欲擒故纵?从头到尾被玩弄的人是我,不是他。我冷笑一声,说:“爱怎样想是阁下的事,我在弄玉眼中是个什么东西,他心里也是最明白的。我现在也不想多说别的,告辞。”说完,就朝冥神教的出口走去。
我顺着他说的地方走去,发现那是一条小路,而且路是越来越狭窄。我想可能这里是冥神教的密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机关,只得小心摸索着出去。
一路走过来似乎都没有什么暗器机关,但是光线是越来越暗,到后来,竟然伸手不见五指,只得摸黑前进。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才看到远处有个光点,看样子是到出口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
就在快要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了外面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我听得清清楚楚。那似乎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只听见那男人有些嘲讽地说道:“你只不过与蜚蠊大王睡过一次而已,就想取代血母的位置了?虽然她已经去世了,可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接受你。”一听到这个声音,我便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我努力回想,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是什么人了。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那个女人带着愠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知道!我对蜚蠊血王也没有兴趣!我有爱的人,我只想要得到他!”
听到这个声音,我才是瞬间感到惊慌无措——这女子竟然是燕舞!我发现了什么?!燕舞与蜚蠊血王两人有了那种关系,而且似乎还瞒了什么秘密?我吞了口唾液,继续听他们说话。那男人说道:“哈哈哈哈,你想得到弄玉?也要看看别人对你有没有意思才对啊。弄玉杀了血母,迟早会被大王杀了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大王身边,替他暖被窝。女人嘛,就是陪男人睡觉的,不要再耍什么心机了,谁得到天下,谁就是最强的人。你不就想要这样的男人吗?”
一听到他说话的口气,我才想起了这个人是谁——我与老张在离开嵩山的路上遇见的那个杨舵主。他和燕舞竟然认识……不过,既然燕舞与蜚蠊血王有那样的关系,他们会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事了。只听见燕舞又说道:“弄玉是我第一个男人,我自然爱他。”她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极其无礼的狂笑声。燕舞冷冷说道:“你笑什么?”杨舵主说:“是吗?那在与大王交好以后,床上的血迹是什么?”
没有回答。杨舵主又继续说:“弄玉那厮本来就是个变态的人,他不喜欢女人,就喜欢像温采那般扭扭捏捏的娘娘腔……”燕舞打断了他:“你不要再提温采。”杨舵主调笑道:“呵,触到你的伤心之处了?其实温采还真是不盖的,一张小脸生得也够标志,连我一个大男人看了都不禁心神荡漾,如果是个女人,我一定娶回家做老婆!更别说桓雅文和弄玉那两个小白脸了。”燕舞暴怒道:“我叫你不要再提他了!!”杨舵主说:“好,好,我不提他。小娘子,你可别生气,我最怕小美人生气……”
这时,就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声,接着便是燕舞尖锐的吼叫声:“你给我放老实一点!你给我看仔细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杨舵主也是极度愤怒地吼道:“你他妈的不就是给弄玉玩弄的婊子吗?人家宁可玩男人都不愿意玩你,一个女人能做到你这样也够意思了!老子摸你,是给你面子!”
我原本是一只手扶着石壁的,但是这时,一颗石头从上面滚了下来。
“什么人?!”原本发生争执的两人瞬间提高了警惕。我站在那黑暗的甬道中,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他们发现了我,我一定会死在这里。
接着外面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好像是武器在灌木和石头堆里乱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要探索到这里了——
“老子说你这臭婆娘就是疑心病太重!”杨舵主突然说道,“不就是个破石头从山上掉下来,都可以把你吓成这样!不过如果我是你,可能比你还害怕……哈哈,如果弄玉知道你和大王的关系,估计会把你的皮扒下来。亏心事,还是别做太多才好。”
还好他说了这句话,可救了我一命。燕舞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说道:“他不可能知道的。”杨舵主说:“你再继续这样到处走动,他要哪天怀疑起来了,不知道就难了。还是赶快蹬了他,跟了我们大王吧。”燕舞说:“除了弄玉,我不要任何人。”接着,脚步声渐渐远了,可能是燕舞离开了。接着,杨舵主也尾随而去。看样子他们不知道这里有个密道,我在密道中大大松了一口气,隔了一会才走出去。
密道外的道路豁然开朗,这似乎是在野外,没有什么建筑,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和草丛。正午的阳光当头照耀着那些如茵碧草,天气渐凉,已有了初秋的预兆。
我苦苦思索着那两个人的对话,可怎么想都想不出个头绪。燕舞爱弄玉,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可是她既然喜欢弄玉,为何又要与蜚蠊血王私下来往呢?刚才杨舵主的话似乎在说燕舞的第一次是给了蜚蠊血王,这又怎么可能?燕舞与弄玉是结发夫妻,说什么也不可能是处子了。莫非她在婚前便给了蜚蠊血王?如果这样,弄玉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又不像是被逼的……总之,她背着弄玉做了许多不利于弄玉的事,但是具体是什么事,现在也只能猜想。
不过这也与我无关了。我与弄玉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好几次,总是藕断丝连,这次也应该来个了断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对彼此都没有好处。他继续当他的魔教教主,一统江湖;我继续当我的平凡百姓,逍遥过活。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替雅文报仇。我的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连脸上的伤疤都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就以我现在的武功来看,是可以灭掉几个小门派的。须眉和卫鸿连分别是武当、金门岛的掌门,这两个门派在江湖上多少都有点名头,想要灭门,不那么容易。不过我想杀的只是这两个人,与他们的弟子无关,我只能暗杀或是找他们单挑。不过以这两个卑鄙小人的性子来说,是不可能与人单挑的,所以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不过我从来不过问江湖上的大事,他们的教派在哪里我也不清楚,只得四处打探消息。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九灵。
她或许还在碧华宅。那里的人都走了,就只剩下她。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朋友,雅文的丫头,我得先去把她带出来。
我沿着小径走,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城镇。我找人询问过后,才知道这里离京师并不太远。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没法住客栈了,只得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