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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
瓷碗从他手里摔落,碎瓷散得到处都是。
石敢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茫然的看着俏脸雪白的她。他对她伸出手。但是指尖还没能碰着她,又是一阵更强烈的晕眩袭来。
「怎么——」
他的理智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他的心不敢相信。他呻吟着半跪下来,眯起眼晴,设法抬起头来,看进那双饱含复杂情绪的水眸。
「小茵,这是怎么回事?我——」他虚弱的问,声音愈来愈低微。
门被推开,一个男人闪身走了进来。
「解决了吗?他被你迷昏了吗?」孟清川问道,握住茵茵的手,满意的看见半跪在地上挣扎的石敢当。
她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双手不断的颤抖。脑中不断有个声音在尖叫,要她留下别走、要她千万别在这个时候丢下石敢当—
他双眼蒙胧,却盯着两人相握的手,那双幽暗的黑眸里,史无前例的闪过激烈狂怒。
孟清川侧身,挡住她对石敢当的注视,急切的催促着。
「我们快走!」
「但是——」
「再迟就来不及了。」孟清川的手劲用得强了些,半强迫的就把茵茵拉出门去。
在石敢当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两人的身影双双消逝在夜色中。
她又骗了他!
石敢当无声的咒骂着,纵然用尽力气,却仍不敌迷药的药力。那些迷药麻痹了他的舌头、他的身体,还迅速的麻痹他的神智,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又无能为力。
接着,浓重的黑暗笼罩了他。他重重的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第八章
在孟清川的坚持下,两人乘着马车,连赶了几天几夜,终于在今日入夜前赶到了广东羊城如意楼。
这一路上,孟清川殷勤不改,非但餐餐让她吃药材炖煮的鱼翅、燕窝,还不断端来人参茶,要让她进补,消除连日奔波的疲累。
只是,虽然孟清川对她这么好,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
奔波的这几天来,茵茵始终愁容满面,还不时会转过头,眼睛搜寻着来时路,像是在寻找某个高大的身影。
不!她当然不是在想石敢当,更不是在期待他会大老远的追来,再度把她逮回去——
「茵茵!」
温柔的声音叫唤着,她茫然的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孟清川站在她身旁,已经唤了她好几声。
「嗯,怎么了吗?」她挤出笑容。
「我是问,这房间还合你意吗?」他大手一挥,介绍屋里的摆设。
她这才发现,自个儿已经被他带进如意楼后院的一间院落客房。这客房虽不似龙门客栈那般典雅,却也相当不错。
「这里很好。孟公子,这一路上真是谢谢您了。」她福了二吨,露出职业性笑容道谢。
「甭客气,这是小意思。」孟清川冲着她微微一笑。「现在既已到了我的地头,你就放心休息,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
这话才说完,倏地就有人推门而进,跟着就听来人大声嚷嚷。
「小妹、小妹,好久不见哪!」
乍见到那一身白胖胖、幼咪咪、圆滚滚的大男人时,她呆了一下。当对方脚步未停,热情洋溢的朝她扑来时,她连忙往一旁闪开。
「对不起,请问你哪位?」
「我哪位?」男人停下脚步,胖脸直抖。「是我啊!你哥啊!」
她杏眼圆睁,小脑袋用力摇晃。「呃,您一定认错人了,我哥哥是诸葛长空——」
「就是我啊!」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扇子,摆出玉树临风的标准姿势。「啧,小妹,咱们不过两个月没见,你怎么会就认不出我了呢?」
不会吧!
茵茵倒抽一口气,乌溜溜的眼儿瞪得更大。「哥,真的是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长空还没回话,就见一名丫鬟进门,手里捧着丰盛的茶点和参汤,恭敬的往桌上搁。
「老板,掌柜的说,您要的珍奇药材已经齐备,请您过去查验。」丫鬟福身说道。
孟清川双眸一亮。
「知道了。」他转过身,对兄妹二人拱手。「两位请先歇息,我去准备晚餐,先行告辞了。」他温柔的朝二人浅笑,这才离去。
直到屋里没了外人,茵茵才回过身,瞪着整个人变圆了的大哥。
「才短短两个月,你怎么会圆成这个样子啊?还有,你怎么会和孟清川碰在一起,又大老远跑到广东来?」
长空干笑两声,拉了张凳子坐下。
「那天,我探监之后就碰着孟清川。他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还跟我拟定计划,要找人去劫大牢。哪里晓得,我们还没行动,就听说你被押着嫁给了石敢当。」他喘了几口气,喝了口参茶。「问题是,龙门客栈邪门得紧,而我这张俊脸,老早让客栈里的人全瞧过了,当然无法再出面,只得听孟清川的安排,让我先回如意楼来等着,由他随机应变,找机会救你出来。」
茵茵脸色一沉。
「我在京城里受苦受难,你却吃得圆滚滚的!」她气呼呼的伸手,捏住他肥肥的脸,往两旁硬拉。「以后,谁会相信你体弱多病啊?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啊?」
「呜呜,我不过是多吃了几口——」
「几口?」她哼了一声。「我看是几桶吧!」
「呃,没办法,这儿的师傅手艺好,食材又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不吃可惜啊!」
她又是一哼。
长空却拉着凳子挪到她身旁,笑嘻嘻的看着她。
「话说回来,那个姓孟的,对你实在用心良苦,不如你就嫁给他,安心的做如意楼的老板娘,包你从此生活安定——」
话还没说完,茵茵就翻脸了。
「我要生活安定,跟着石敢当就好了,还大老远跑来这里找你做什么?」她一拍桌子,气得不想看他,起身就往外走。
长空连忙追出来,跟在她身后碎碎念。
「可是,孟清川的条件,实在胜过那个又穷又笨的石敢当太多——」
「谁说他笨?!」她怒由心起,伸手猛戳他软软的胸膛。「我家相公是大智若愚,比孟清川那文弱书生要好多了!」
「相公?」长空难以置信的重复。「你家相公?」
茵茵握紧了拳头。
「没错啊,我已经嫁了他啊!」
「你又不是只嫁他一个。」长空挑眉,满脸不以为然。
「可是只有嫁给他是嫁了——」她红着脸辩解。「两次啊!」
那酡红的娇色,让长空倒抽一口气,肥肥的下巴直抖。「你你你——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怎样?」她双手插腰,凶恶的瞪着他。
完蛋了,这根本是恼羞成怒的标准反应!
「你被他吃了?」他追问。
「什么吃不吃的,我才——我才——」她羞得双颊火烫烫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长空活像是被雷打到,忍不住怪叫起来。「唉,怎么也不找个条件好点的来吃,反倒便宜了那个又笨又穷的石敢当——」
「他才不笨!」她愤怒的喊着,用力推了哥哥一把。「再敢说他笨,我就拿刀砍了你!」
长空呆了一呆,跟着霍然省悟。他眯起眼,朝她逼近一步。「小妹,我说,你该不会是爱上那家伙了吧?」
「我——」她胀红了脸,樱桃小嘴吐出一个字,然后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长空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啊!」他咳声叹气的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她。「不对啊,既然你爱他,也被他吃干抹净了,那你现在还在这里干么?」
这句话才刚问完,只见茵茵脸儿一白,乌黑的大眼霎时间成了流泉,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从小到大,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只有弄哭别人的分,从没有被惹哭的纪录。见她一下子泪如泉涌,哭得这么伤心,长空也慌了手脚。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乖,一切有哥哥在。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笨男人——呃,我是说——呃——石敢当,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她却啜泣得更厉害了。
「可是——可是他不爱我啊——」
「啥?你说什么?那个笨男人竟敢不爱你?」他拍拍她的背,哇啦哇啦的猛安慰。「你放心,哥哥替你想办法!嗯,先将他骗个精光,再把他拐去塞外卖掉,这样好不好?」
她哽咽的猛摇头。
「不要啦,我不要他被卖掉啦——」
「不然你想怎——哇,好香,什么味道这么香?」奇异的香味,引得他饥肠嬷辘,忍不住拉着小妹,转身朝那香味走去。
诱人的香味,原来是从如意楼的大厨房里传出来的,长空的胖脑袋凑到厨房墙上的窗格边,好奇的张望,想偷瞧晚餐有啥好料。
「哥!」茵茵止了泪,气恼得直跺脚,不敢相信,自个儿的婚姻大事,竟然比不上晚餐重要。
「乖,先让哥看看——哇,好大的锅呀!」
厨房里头,搁着一口巨大的铁锅,无数的珍奇药材在其中翻滚,浓烈的香气从铁锅中窜出,飘散在四周。
孟清川就站在锅旁,盯着满锅褐色的汤汁,俊秀的脸庞上,透露着异乎寻常的饥渴。
「这药引子熬得如何了?」
「爷,再半个时辰就成了。」掌勺的厨子答道。
孟清川双眼发亮,满脸的笑。
「那么,你先舀出两碗,送去给客房那两位。」他微微一顿,笑得更温柔。「记得,多搁些料。」
「是。」
长空连连点头,馋得直擦口水。「哈哈,果真是要请咱们俩的,小妹,这厨师手艺好极了,你今晚有口福啦!」
她哼了一声,半点兴致也没有。
她的舌,老早被石敢当养刁了,不是他煮的菜,她根本无法入口;她的眼,也被石敢当养刁了,不是那张黝黑泛红、羞窘得脸红脖子粗的大脸,她根本看不顺眼;她的心,更是——
想着想着,泪水又涌了上来,她又想哭了。
站在她身旁,原本一脸陶醉、盯着铁锅瞧的长空,突然全身僵硬起来。他拉住小妹,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