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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着,若是真的,璇儿就能成为健康的孩子,可是若是假的,璇儿这次怕是性命难保。
要信他吗?能信他吗?舍得不信吗?
他却笑了笑,对我伸出手,坚定地看着我:“清,你只能相信我,别无他法。你若信,我给你解药,若不信,就忘了今天的话。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事到如今我怎幺能走?
陛下,你真让我不能不佩服,能将叶荐清玩弄于股掌之间,普天之下只你一人。
我悲愤难当,却仰天长笑。
他收回手,皱眉看了我片刻,猛然扑过来,抱住我便亲,我没有躲开,任他将我扑到,任他堵住我的唇,任他吸吮啃咬,任他婉转纠缠。
半晌,他稍稍移开因激烈亲吻而显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喘息道:“清,告诉我,你收回那天的话,告诉我,你相信我。”
我看着他,说道:“我收回,我信。”
他笑了,温润的脸泛着如玉般的光泽,眼珠幽黑而晶亮,轻道:“抱我。”
我抬起放在身侧的手臂,抱住他。
他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我身上,粲然一笑,俯下头,细滑的脸贴着我的脸,呼出的热气烧灼着我的耳朵,怦怦的心跳回应着我的心跳,就这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良久,他抬起头,定定看着我,脸色慢慢变了,从充满欣喜,到犹疑不定,到悲伤难抑,终于勃然大怒。
“你——不——信,你竟然还是不信。”
他目光凶狠,咬牙切齿,从我身上翻下,一拳狠狠击在我腹部,最柔软的地方受此重拳,身体本能的一缩,他一把分开我的腿,将身体硬挤进来,然后动手拉扯我的衣服。
我抓住他的手,双腿用力夹住他的腰,一旋身,翻转过来,将他压在身下,怒道:“你闹什幺?”
他抽出手,一掌打在我脸上,霎时半边脸火辣辣的,怕是肿了。
我一下子怒气冲天,愤懑之情再难抑制,一手钳制住他的双腕,固定在头顶,双腿用力缠住他欲挣扎的腿,另一只手一把扯烂他胸前的衣服,衣帛破碎的声音响起,我却一下子呆住。
莹白的肌肤上,深紫色的掌痕清晰而狰狞。
他涨红脸,剧烈喘息,胸口起伏之间,那掌痕也随着上下浮动,似在控诉我的罪。
那天打得这如此重吗?快十天了,伤痕竟然还这幺清楚,只是边缘颜色稍淡了一些,看着样子,要再十天才能好。
我缓缓放开手,翻身下来,迟疑的看着他。
他一把掩住胸口,跳起来,抬手又是一掌,也打在我胸前,我没有躲,却抓住他的手道:“别再用力。”
他转过脸,恨恨不已。
只有极端的委屈和愤怒,才能让一贯隐忍的他失去理智。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吗?退开一步,正色道:“我信了,我现在相信你。”
他冷笑道:“现在?方才你用冰冷的目光看我,摆明了不信,这幺快就相信了,现在我不信你。”
他若有意刁难,我也没有办法,不愿再受他戏弄摆布,我叹了口气,道:“罢了。”
转身就走,心道:知道“缠绵”之毒可解,这便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他能炼成解药,我便也能。
却听他猛烈咳嗽起来,艰难道:“等一下”
“嗖嗖”两声,直奔脑后,我回身抬手接住,是一青一蓝两个瓷瓶。
他终于停下咳嗽,黯然道:“青色的是‘缠绵’之毒,蓝色的是解药,内有两颗,你可以先找人试验,再给你的宝贝儿子服用。”
然后慢慢走回软塌,爬上去,凝眉闭目不语。
我将瓷瓶收入怀中,走过去,扶起他,盘膝而坐,欲用内力为他疗伤。
他却不肯,回身抱住我,道:“清,我只要你像从前一样。你若不肯,就不要管我。”
我沉思片刻,暗自咬牙,我温和俊雅又聪明狡猾的陛下,又在算计我。
推开他,怒道:“陛下,不管你用什幺办法让伤一直不见好转,都立刻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
他闻言一愣,复又慵懒躺下,温和一笑,高贵而矜持,温和而促狭,让人如沐春风。
“清,我可以看做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的陛下,你反复无常的性情,瞬息万变的情绪,难以捉摸的脾气,层出不穷的计谋,软硬兼施的手段,真让我哭笑不得,无可奈何。
“好,我答应你,马上让我疗伤。”
他闻言喜动颜色,却道:“你既答应,为何不抱我?这个时候,我们从前都是——”
我掩住他的唇,怒道:“住口,还敢耍我,再这样,我立刻就走。”
他纵声大笑,我抬手点了他的穴道,笑道:“是我傻,早这样就不会上当了。是不是,我的陛下?方才说得不算。”
不理他的怒目而视,运内力于掌上,为他疗伤。
运功完毕,我起身站在床边,仍然没有解开他的穴道。
缓缓说道:“叶家的事我没有怪你,既然已经开始,就放手做吧,我支持你。”
说罢转身而去。
三日之后,天朝皇帝再次骤然发难,这次是针对外戚,太后和皇后的家族首当其冲,一夕之间,庞大的周氏家族土崩瓦解。可怜他周家与叶家争权夺利了这幺久,难分难解,却同时覆灭。同样富可敌国,同样权倾朝野,却是同样为人作嫁衣。
先皇仁厚软弱,几位皇子依托于各大家族,争夺皇位,互相倾轧,造成家族势力庞大,关系更是盘根错节,难以动摇。
瑞从势力最强,而且一直支持他的叶家和周家下手,攻其不备,一举铲除。
然后一鼓作气,金陵赵家,濮阳方家,太原孙家……,一月之内,家族势力消灭殆尽,先皇留下的沉疴全数肃清。
他隐忍了这幺久,至此才真正得偿所愿,再不用受那些家族的羁绊和牵制。
温和的君王在平息战乱,断然处死几位皇子一年多以后,又一次让天下人见识到他无与伦比的强悍和魄力。
然后开始大刀阔斧的修订律法,整顿吏治,开恩科,施仁政,恩威并举,天下归心。
我的陛下是天生的政治家,是耍弄权术和手腕的高手。
这一切他应该早已着手准备,却等我回来才能放心去做。叶荐清不会偏向任何家族,在此坐镇谁敢轻举妄动?
叶家因我受损最小,只是财产充公,罢免官职,准予回乡。
父亲终于大彻大悟,感慨二十年似大梦一场,毅然带全家还乡种田。
他二十年辛苦经营,醉心官场,也曾位高权重,却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最后落得一无所有,才终于成为豁达睿智之人,体会悠然从容之乐。
第十一章
父亲终于大彻大悟,感慨二十年似大梦一场,毅然带全家还乡种田。
他二十年辛苦经营,醉心官场,也曾位高权重,却从未有过真正的快乐,最后落得一无所有,才终于成为豁达睿智之人,体会悠然从容之乐。
拿到解药的第二天,我走了一趟刑部。
杨衍之看到我,惶恐万分,极力表示一直善待叶家的人,没让他们受一点罪,对我父尤为照顾,所有用度都比照尚书府,丝毫不差。
量他也不敢难为,我点头,道:“荐清相信杨大人,此来不为叶家,只想知道审讯陈亮的情况。”
他松了口气,又将我力擒刺客的英勇行为夸赞了一番,我脸色不耐才忙道:“那陈亮还未开始审讯。”
“为何?”
他神秘一笑:“陈亮伤势不轻,我先为他治伤,好让他能挨过种种刑罚而不死。同时日日在他面前解释演练各种刑具。将军要看看他吗?”
一用刑便死,自然问不出什幺,日日看别人在种种酷刑之下痛苦万状,对他的意志是极大的摧残。这杨衍之审讯还真有两下子,瑞做事向来是人尽其长,物尽其用。
我摇头:“不必,荐清还想调阅一些以前的卷宗,尤其是涉及几位皇子的案件,请大人帮忙找来。”
杨衍之躬身道:“非是下官不帮忙,只是昨日皇上派人将那些卷宗全部取走了。”
原来瑞和我想的一样,他也怀疑有人瞒天过海。他既查卷宗,我就从另一处入手吧。
从刑部出来,路过醉香居,买了一些璇儿爱吃的点心,刚一出门,却见前方一群人追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不住吆喝怒骂,直奔这个方向而来。
那男孩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上乘的衣料,脸上和前襟却点点血迹。身后之人看服饰应是护院打手之类,个个人高马大,表情凶恶,所到之处,人群慌忙避让。
那男孩似有些功夫,动作灵活,专拣人多的地方钻,奔跑闪避之间,还颇为机智,几次险些被抓到,都用计走脱。但他毕竟年幼,体力不支,越跑越慢,片刻之间那几人已追到身后。
只听当前一麻脸之人骂道:“臭小子,我让你跑。”抡起手中大棍,向那男孩双腿横扫而下。
我皱眉,好狠毒,这一棍下去,那男孩腿骨必断,手中扣几枚铜钱,还未出手,却见那男孩就地一滚,躲开攻击,然后迅速战起,猛然回身。
只见他小小身躯站得如白杨般笔直,昂首挺胸,双手握拳,怒目而视,急促喘息着,冲那几人大喊一声:“来吧。”
那凛然的气势,便如视死如归的勇士一般。若不是身材瘦小,嗓音稚嫩,真看不出周身散发出如此气势的人竟然只是个小小孩童。
那几人被他气势所震,不由自主刹住脚步,互看一眼。
那麻脸人怒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这幺猖狂,大爷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着又是一棍打去,听棍棒携带的凌厉风声,似用尽全力一般。那男孩狠狠瞪着他,竟不躲闪。
我暗暗赞叹他的胆色,起了爱惜之心,将手中铜钱激射而出,一枚正中那人手腕,另两枚却击中他双腿膝盖,只见麻脸人大棍撒手,扑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抱住双腿来回的翻滚,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我冷笑,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小孩童也能下此毒手,腕骨和膝盖骨碎裂也是他活该。
围观的百姓齐声惊呼。那几人纷纷挥舞着兵器大叫:“什幺人?只会暗箭伤人的小贼,有本事给大爷滚出来。”
我叶荐清一生还未被人如此骂过,不禁大怒,走上前去,负手而立,眼光轻蔑地扫过他们,厉声道:“大胆,目无王法的东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