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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在她手指轻柔的触感下稍稍舒展开,压下情绪,把她不安分的手重新裹入大掌,将她带进屋里。屋内的自动感应灯亮起的瞬刻,双颜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下,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尴尬地用拿着袋子的手抱住肚子,心里想着太丢脸了太丢脸了。他似乎并没太在意,看也没看她,长腿迈开就往里走。
双颜把装有围巾的袋子放在沙发的侧里,心下盘算着要怎么跟他开口,苦恼地抓耳挠腮了半阵也想不出一个对策,悻悻然地拿起旁边的遥控板,先看会儿电视吧,说不定能找到灵感。
电视看了一会儿,就见他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碗走来,至她旁边的茶几,放下,然后把手上的筷子递给她,“先吃再看电视。”电视机应声关了。双颜愣了愣,遥控器分明是拿在她手里的,他人好好地站在这里,怎么关的?和他住过一段时间,其实她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使用这些电器设备从来不用开关不用遥控,好像他想它们什么时候打开就能什么时候打开,想关闭也能乖乖关闭,就像……就像机器人的感觉……好吧,她又脑补了……
“是不是要等面冷了你才吃?”他凉薄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哦,”下意识应了声,拿着筷子小小咬一口面,在心里暗自思忖,今天顾溪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不太好的话……不是很困难吗?摇摇头不去想,先吃面再说,吃完了才有精力去对付这些难题嘛。双颜低下头又吃了一口,嗯,真好吃啊。
吃完,双颜腆着肚子,拿着碗伸到他面前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顾溪还有没有剩的,我想再来一碗。”
那人淡淡别开刚刚一直凝望着她的目光,连声音语调都是浅淡毫无波折的,“食多伤胃。”
她怏怏地把碗放在一边,撑着肚子瘫倒进沙发里,不想压到了后面的纸袋,一拍脑袋想起来,“哎呀,我都忘了顾溪,今天去逛商场的时候给你买了礼物哦。”说着从后面拿出那个袋子。
他似乎有点兴趣的样子,微眯了眯眼,“是什么?”
“是一块围巾,不知道这种式样的你喜不喜欢。”在他面前展开。
他伸手摸了摸围巾,笑一笑,“你送的我都喜欢。”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很喜欢呀。”
“你觉得喜欢该是个什么样子?”
双颜歪头想了想,“你应该这样,”说着给他示范起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睛里无比的热忱,好像火山熔浆喷发的那种张力和热度,“然后说,哇,好漂亮啊,我真的好喜欢啊,双颜,谢谢你,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你的眼光太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定会把它供起来,每天早晚各拜一次……”
“好了,”他打断她,“我还没喜欢到这种程度。”
果然不是很喜欢呢。她挑来挑去挑那么久的礼物,他竟然说没喜欢到那种程度,心里受伤是难免的,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真的不喜欢吗?”
“喜欢。但是,没办法像喜欢你一样喜欢它呀。”他望着她,眉眼里都是温柔宠溺的缱绻笑意。
见到他难得展露出的笑意,双颜一颗悬挂着的心放松了一点点。她朝他坐近一点,尽量让语气平和欢快一点。
她说,“顾溪,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沉重的三个字
男子换一个更舒适的坐姿,感兴趣道,“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双颜有些举棋不定,“这件事……我说了你别生气……”
沉静的眸光晦暗难解,等待她自己把话接下。
他不语她亦不敢言,时间在沉默的空气里分分钟流逝。
他终于没有了耐心,放下随意交叠的两腿,双手插袋起身,经过她面前说道,“记得把碗放回厨房。”
“顾溪!”他前脚刚迈开,她鼓足勇气喊住他,从沙发上直立起身,“这件事和庄生有关。”
“……他们说只有你能帮他……”尾音发颤,咬着牙将音发全,全不会掌心细密汗沁。
他收回脚步,背对她顿在原地,再没有任何动作。隔了好久,才听到他问,“你要我怎么帮?”不着痕迹的克制压抑,深深疲倦。
咬着唇角,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去抓衣角,“……我只是想……”目光触及他转身而来的冷凝暗沉的眸光,后半句话生生咽下。
“想怎么样?……嗯?”眸光微闪,淡幽的唇角弯出一道浅弧。
明明是面含微笑说出的话,在暖气微醺的房间里,双颜却觉得彷如置身于严严霜降之下。
两人那么近那么近,却似隔了千万道激流横贯的险壑。
转移视线低头望向脚尖,想以沉默开脱。不想他俯身向前,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嘴角浅弧在慢慢延扩。之前那么渴望他笑,这一刻真的见到了,她却害怕起来,因为它是如此刺目到让人不敢直视,只能让目光涣散毫无焦距地穿过他的头顶定格在天花板的吊灯上。
他的脸凑近使得她不得不凝神注视他。
俊颜上一丝愠色也无。
“你想求我保释他?”
艰难地蠕动一下嘴唇,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无以辩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挑高她的下巴,一双墨色瞳仁随即沉下几分,显得愈发深不可探,“是他让你找我的?”
双颜摇摇头,终于开口,“庄生他不知道我们相识,我没有告诉他……是……是我自己……”她突然憋足一口气,无惧地望进他的眼眸深处,“……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她的眸光坚毅。
如两道世间最锋利的刀刃。
一道割开他的胸腔,另一道直刺心脏。
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无需任何理由。
只为我对他的浅薄了解,
因此我相信、认同他所做的一切。
是这样吗?
“自以为是的盲目认知,愚蠢!”他冷冷地放开对她的钳制,视线转向沙发上侧角的纸袋上,轻哂一声,“看来你对他真的很上心。”
你可以为了他不辞远程而来,可以为了他在我门口从日昏等到夜深,可以为了他跟我低声下气,甚至可以为了他毁掉我们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平和,因为是他所以选择无理由信任,因为是他所以包庇欺瞒,说什么惊喜,说什么礼物,全不过是你为他求我讨好我的手段。
而这一切,你从未为我做过。
但是我还是想庆幸,庆幸至少你不是没心没肺,在这个世界上,
至少出现了这么一个人,
让你唯一上心的这个人,
可惜,他不是我。
他半阖了阖眼睛,长睫掩下心绪。
“顾溪……”
他把视线重移回她身上,看她的眸光里已了无情绪,寡淡出声,“麻烦转告给向你透露消息的人:我亲手送进去的人,谁也休想他能轻易出来,”顿一顿,话锋一转,“他以高价倒卖美机密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除非你想看到我被冠以同党罪名落得同他一样的下场,否则……”深深看住她,语气极尽柔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我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
“更不允许你因此受伤害。”
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空寂的客厅,连空气也是冷的。
脑袋里再无多的空间思想,视线更是无法聚焦,因为泪水已毫无征兆注满眼眶。
傻瓜。
为什么要提?明知道庄生是他们之间不能涉及的禁忌,为何还要去踩雷区,惹他生气?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唾手的幸福,却被她亲自葬送。
深深陷入进沙发里,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流淌。
他一定很生她的气。
纵然是心知酿错的当下,或许只要在他面前低低头认个错便会得到原谅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她,却连这么做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那三个字,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也太难。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提一下:为什么顾溪说庄生倒卖这件事,女主没有做关于庄生是否被冤枉的联想是因为潜意识里更重视与男主的这段感情
☆、纠结
又是一个周日。
他回美国了。
Stomy Café店内,歌声流水倾泻。
双颜手持骨瓷咖啡勺,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白色瓷杯中的褐色液体,心绪伴随着跳跃的音符浮浮沉沉。
“我要回家了,小洁。”凝视着杯心因激荡凹陷的漩涡,声音漾进欢快的音乐节奏之中,不留痕迹地掩盖掉她话里包含的沉重。
翻着某知名杂志的手指顿一下,阮小洁抬起头来,惊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什么意思?”
双颜抬头瞥一眼对面的女子,触及到她探究的目光,很快又将视线低垂下去,“我辞了报社的工作,准备回Z县重新开始。”
小洁把杂志书合拢推到旁边,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往前倾一倾身,向她靠近一点,正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昨晚父亲难得给她打了一次电话?因为那让她熟悉又陌生的苍老的声音对她说“颜颜,回家来吧,再苦再累都有我和你妈替你扛着呢”?因为对她和顾溪的未来越来越感到渺茫?因为他们从来不属于一个世界,无论她再努力都无法弥补这一缺憾,无法使他满意,无法抵消他心中对她的恨意。
他恨她。从一开始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