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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斜垂,面如死灰,双目仇怒之火欲喷,一丝鲜血顺嘴角儿流下,左面上并且显出五道指痕宛然的掌印。
显然地,邱杰宏是遭青衫书生重施故技,二次迫回,这一次并且较上一次多吃了一记耳光。
邱杰宏杀机狂炽,羞恼欲绝;一股冲动以后,顿忘利害,倏地一声冷喝:“小鬼果然好俊的功夫;你且再试试你二太爷这第三剑!”
长剑一振,方待三次扑上。
沐义方突然一把将邱杰宏拉住,轻喝道:“老二不可造次,咱们以四象剑阵取他!”
随即一注蓝九卿阴阴笑说道:“尊驾功力果然高明,沐某等确实佩服的紧,不过沐某等心犹未付,意欲再行领教尊驾绝学!”
蓝九卿人耳话声,心中了然,目中凶光一闪地冷笑说道:“听尊驾话意,好象四位大剑客,欲对在下联手赐教。”
沐义方脸上一热,随即邪笑连连,阴侧恻地道:“好说,好说,在下四兄弟正是欲以闲来无事,强自诌成的一套难登大雅的小小阵法候教!”
此言一出,群豪不禁又是一阵哗然,对于成名多年的武当四剑此时此地竟为一句话儿的意气用事,四剑联手用那套威震武林的四象剑阵,对付一位藉藉无名的年轻后生,颇为不满。
但是群豪知道这是四剑走头无路,迫不得已的一种狗急跳墙作法,若是单打独斗,一个也别想讨得好去,不得不把压箱底儿的四象剑阵拿出应敌,以图扳回一点颜面,不屑之余,更暗暗为这位青衫书生担心不已。
因为他们知道,这青衫书生虽然武学高绝,深不可测,但是武当四剑的四象剑阵却是威力绝伦,太似厉害,连其他各门派的绝顶高手都会为之侧目,虽然比不上少林十八罗汉阵法,但是诡异毒辣确是无人敢惹。
仲孙玉爱屋及乌,更是忙不迭地走近柳含烟悄声说道:“贤任,四剑四象剑阵诡异辛辣,威力无伦,堪称一绝,你这位朋友功力虽佳,恐难应付得了,贤侄不可大意!”
柳含烟闻言微笑说道:“多谢前辈关注,小侄省得,稍时如果必要,小侄再行助他一臂之力便是!”
仲孙玉颇为宽心地微一颔首,转身而去。
其实,柳含烟此时只有预作相助,而不能先行予以提醒,他深知蓝九卿秉性骄狂自负,加以适才已二挫邱杰宏,更是不可一世地暗中得意非凡,此时自己若加以提醒,不但会被他视为大惊小怪,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是轻视他而招致他不快,与其如此,不如稍时必要时再行出手解围。
在场群豪无一不是明眼人,无一不知仲孙玉是在暗中提醒柳含烟照顾蓝九卿。
既然有这位技绝天人的盖世奇村立于身后,又有老谋深算的赛华伦仲孙玉的加意提醒,纵或这青衫书生有惊,却是必无险。
群豪心情微松,暗地各人吁了一口大气。
慧觉大师、千面神君、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也不例外。
群豪既然入目了然,武当掌门紫虚老道,自然也肚中雪亮,就在仲孙王甫自转身走回之际,他便自轩眉冷笑扬声说道:“四位师弟全神对敌,不可浮躁,如有人妄图半途插手,自有本座应付!”
言下大有“你们放心对敌,别的一切有我作主”之概!
他也不想想,自己到底能在人家手下走完几招?方始命大不死,又做此皮厚狂言,真个令人啼笑皆非,卑视恶心。
他话声甫落,仲孙玉心火向上冒了一冒,又强自捺下,依然走回。
柳含烟将口数张,欲言又止地将已到口边之话,又数次吞回肚中。
蓝九卿背着柳含烟,自然犹不知身后发生何事,冷冷一笑,便自语带讽讥地道:“老杂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犹敢在此厚颜大言不惭,武当一派的口舌功力确实令人佩服!”
紫虚老道一张老脸被蓝九卿这几句尖损刻薄的话儿,气得成了猪肝色,他心中已是将这青衫书生恨之人骨,把他和柳含烟列为在背芒刺,但是恨尽管恨,他却颇有自知之明,二剑闪电剑邱杰宏一身功力在武当一派之内已属一流好手,仅差他自己不到一筹,竟会吃人两次轻描淡写的一击而退,眼前四象剑阵已给予他莫大希望,故而他在闻言之后,只是强捺心中杀机怒火,阴阴一笑说道;“小鬼,道爷如今不拟与尔斗口,你也不用过分得意猖狂,稍时道爷管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蓝九卿突然扬起一声狂笑,细眉连轩地道:“好,好,好,少爷倒要领教领教四个不成气候的东西,不值一笑的小小阵法,到底有何惊人之处!”
一顿,双目凶光连间地狞声义道:“咱们先君子后小人,少爷把话说在前面,尔等那套不成气候地小小阵法若能困得住少爷,少爷立刻将这颗大好头颅奉上,如果少爷万一侥幸,四个狗东西连同你这老杂毛在内一个也休想生离此地,少爷言尽于此,尔等有胆只管动手好啦!”
话声一落,随即将双手往后一负,冷漠面色中微挂一丝不屑冷笑,冷冷地注定四剑,静待动手。
一番豪气于云的话儿,再加上他这副若无其事的安详神态,听得在场群豪悚然动容,暗暗心折。
但均却以为他把话儿说得委实过满了一点,四象剑阵既属威震武林,自然有它的道理存在。
武当四剑各具一身绝高武学.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诸人在心折动容之余,却也不免心中顿紧,更是为他担心。
“摆阵!”无影剑沐义方突然扬起一声暴喝。
喝声方落,四剑身形闪电,按金、木、水、火分站四处,长剑平举,各挽剑诀,面色凝重肃穆,默然而立,将一个蓝九卿圈围在正中央上。
蓝九卿身为一代魔头六神通门下唯一衣钵传人,一身武学兼六人之长,自是堪称罕绝奇高,对于天文地理,九宫八卦,大小阵法,虽然谈不上样样精通,但无一样不曾涉及过,焉有不识之理?
入目四人所布阵式,所站方位,加上四人凝重神色,起手剑式也自不由地心中一震,面色微微一变。
显然地,他此刻身入阵中,虽然阵势尚未发动,他却已是看出武当四剑这套阵法,委实深具绝伦威大,而且阵法奥妙,诡异难破。
尽管他此刻心中已是微生悔意,但话已出口,追之不及,但他工于心计,城府极深,表面上神色依旧地安详自如,不屑晒然。
势成骑虎,箭已在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刹那间他已是心中一横,银牙暗咬,包定誓死一拼的决心,那股天生的骄狂之气,却支使他绝不向身后柳含烟传音,请他一旁掠阵,必要时插手一助!
他并不知道柳含烟站在他身后的目的,就是在必要时欲插手助他一臂。
如今他既知此阵不易应付,他只得采取以静制动的对策,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只要四剑中哪一个敢先必出手,他施以全力一击,伤一个算一个。
半晌过去,双方五人仍是对峙局面,谁也未动一下。
场中虽然群豪数十,但均屏息凝神,_二百道目光霎一下地凝注场中五人。
空气寂静若死,静得可以听见彼此心头剧跳,静得令人窒息。
突然,沐义方冷冷说道:“蓝朋友请亮兵刃,四象剑阵即将发动!”
蓝九卿双眉一扬,冷冷说道:“四位大剑客眼睛敢是俱已瞎了么?难道未看出少爷身上未带兵刃?哼!对付尔等这套不成气候的阵法还要少爷一动兵刃,真是天大的笑话!”
四人闻言,无名怒火齐往上一冒,但随即以为对方是有意激起自己四人胸中怒气,使得心头浮躁,无法尽展阵法奥妙,遂又忙自敛神静气,捺下激怒!
但是当着天下群豪,对付这么一个藉藉无名的年轻后生,搬出四人联手的四象剑阵已属有点过分,如果对方再以空手应敌,自己四人实在无法出手。
如果说自己四人也一样地八掌对付对方,所谓剑阵岂不失去功用?
不由地四人俱已陷入为难之间。
紫虚老道冷眼旁观,暗骂一声:好狂妄的小鬼,你且得意罢,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道爷心狠手辣!
双目凶光一闪,冷笑一声,狡黠阴险地道:“四位师弟,人各有志,勉强不得,蓝施主功力高绝,技比天人,这套阵法想必难不住他,既然蓝施主有谕,四位师弟当知恭敬不如从命!”
好阴狠的紫虚,这几句话儿分明暗示:既然对方自恃功力不肯动用兵刃,那是再好不过,你们还不快些动手?
掌门人既有令谕,四剑当然不敢违背,更何况四剑之所以作难,并非为了武林道义不屑为,而是当着群豪,怕落人话柄,激起公愤而不敢为。
闻言心中大喜,各自暗忖一声:小鬼,你此番是死定了!
面色一庄,煞有其事地肃然一声:“蓝朋友既有令谕,武当四剑只好恭敬不如从……”
“且慢。”仲孙玉老谋深算,神目如电,早已洞悉紫虚老道卑鄙阴谋,一声断喝,飞身掠至爱女身旁,说道:“成儿,将烟弟弟送你那柄摧心剑给我!”
仲孙双成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其父用意,心中正感不耻武当行为,闻言忙依言将摧心剑连鞘摘下,递与其父。
仲孙玉接过摧心剑,微一提气,身形拔起,一掠十丈地落在蓝九卿面前,眼注紫虚老道,冷然说道:“汉方比武,无论双方功力如何,但求公平,武当四剑成名多年,四人联手以威力歹毒的四象剑阵对付一名年轻朋友已属过分,若再以四柄百炼精钢对付一双向掌更属不当,仲孙玉看不过去,仅以一柄神兵借与这位蓝朋友,以便双方公平一搏,掌门人不知可有意见?”
一番话儿听得群家无不暗自点头,齐齐赞佩仲孙玉不愧盖世奇人,一代神医。
紫虚老道虽然此则心中已是恨他多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