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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接道:“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自然是难以幸免,鼻中只嗅进一丝鸩烟,身形已是摇摇欲坠,再也无力出手攻敌,正在此时,那两枚淬毒暗器已闪电般向他飞到……”
仲孙双成倏感心中一紧,不由脱口惊呼一声:“哎呀!妹妹你不快……”
路雁心中感激形之于色,妙国柔光一注仲孙双成,接道:“在这种情形下,小妹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救,当时我就闪身飘向斗场,先凌空一掌击落那枚淬毒暗器,然后伸手扶住他那欲坠身形连忙加以施救……”
仲孙双成惊魂甫定,玉手轻抚在酥胸上,满脸关注神色地急道:“妹妹,那地幽帮人可曾对你出手?他可有救?”
路雁闻言,更为感激不迭,微“啊”了一声接道:“多谢姐姐关注,那地幽帮数名高手一见小妹现身,不知怎地,都跑啦!”
仲孙双成不解地“哦”了一声。
路雁娇靥上突然红晕更浓,忸怩万状地又道:“小妹见地幽帮去后,无暇再思其他,忙自怀中摸出一粒祛毒丸药嚼碎喂说到这里,红晕陡透耳根,一颗螓首倏然垂下,羞得再也接不下去啦!
仲孙双成是当代神医赛华佗仲孙玉掌上明珠,家学渊源,虽不及其父那般博通医理,但对一般治病疗伤的常识却也懂得不少,岂有不知路雁话之所以难于出口的道理?
但是当时男女间界限甚严,治病疗伤旨在救人,虽说从权,可是在一个女儿家说来到底是羞于出口的。
即连颇通医理的她,乍听之下也自陡感面上一热。
沉默片刻,仲孙双成方轻声问道:“妹妹那颗丸药,想必是药到毒除了?”
路雁缓缓抬起螓首,面上红晕未退,仍有羞意地答道:“毒是祛除了,但是未想到这鸩烟之毒是如此剧烈,他整整昏迷了一夜才渐渐苏醒。”
仲孙双成笑意盎然地道:“以姐姐推测,他醒来后必对妹妹感恩不迭,再也不会跟你打架的啦!”
路雁螓首微颔,幽幽地道:“确如姐姐高见,只是他并不知道当时救他的人就是曾经险些要与他动手的我!”
仲孙双成闻言怔了一怔,大惑不解地诧声道:“妹妹,这却是为何?”
路雁迟疑了一下,然后幽幽一叹道:“因为小妹以前与他两次见面均是面覆黑纱……”
仲孙双成诧声又道:“这又是为什么?”
路雁娇靥上掠起一丝歉然苦笑,声音低微地道:“此点请姐姐谅宥,小妹有不得已的苦衷,目前恕难奉告,日后姐姐当可明白!”
仲孙双成倏地默然,暗忖:既是人家别有苦衷,自己岂能再问下去?
遂自微笑道:“这件事,我们暂不去谈它,后来呢?”
路雁又是一阵娇羞无限;半晌,面色一整,毅然说道:“后来小妹就不顾羞耻地向他吐露了心意……”
仲孙双成突然笑问道:“姐姐想他定是接受啦!”
路雁螓首微摇,神色黯然,目光幽怨地道:“他要是接受了,小妹今日也不会为情而一苦若此!”
仲孙双成芳心中陡为路雁升起一缕不平之感,暗忖道:这柳寒到底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如此狂妄自大?难道他是个铁石心肠的木头人儿?
心中如此想,口中却轻声说道:“这个人真是太不懂情义,这么说来,他是拒绝妹妹一番心意啦!”
路雁螓首又微微一摇道:“也不是!”
仲孙双成不禁急道:“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都快急死啦!”
路雁歉然一笑道:“他在我对他有恩的情形下接受了小妹的心意,但是他又说他在我以前已认识了两位姑娘,要看她们二位的意见如何!”
仲孙双成轩眉呼道:“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他这种君子作风确也令人敬佩!”
随即由衷地道:“如果姐姐是那两位姑娘中之一,对妹妹你喜爱都来不及,更不会拒绝!”
路雁脱口道:“但愿如此!”
话一出口,猛觉此话过于露骨,羞得一颗螓首又倏地垂下。
仲孙双成将妙目凝注在路雁一颗低垂乌云螓首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对路雁只有惺惺相惜之感而绝无一丝轻视。
半晌,路雁又缓缓将螓首抬起,黯然地道:“造物弄人,一点不假,就在小妹与他谈得投机之际,竟无巧不巧地被那两位姑娘之一路过碰上……”
仲孙双成不禁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脱口惊呼道:“哎呀!这,这怎么办?”
路雁苦笑道:“她误会之下一怒拂袖而去,他也在尴尬万分之下与小妹订下后会之期,匆匆赶去。”
说完,娇靥上陡然升起一片愁云,妙目中也自泪光隐现,泫 然欲泣。
仲孙双成想不到美艳照人的路雁也会有如此一段排恻动人的通合,至此也不禁暗暗为她情海前途担忧不已。
但是尽管她与路雁一样地正在忧心忡忡,她口里却不便再使路雁愁上加愁,增加她的负担。
她只有勉强微笑地劝慰道:“妹妹不必如此忧伤,柳寒既然不是忘旧之辈,也断不会是弃新之人,你既与他订有后会之期,何妨善自珍摄,以便来日重叙,唉!但愿他此去能使彼此误会澄清,姐姐预祝你们一修四好!”
路雁神色迷茫地如花娇靥上浮起一丝凄凉苦笑,道:“多谢姐姐!事到如今也只好尽往好处想啦!”
说罢,低低地轻喟一声,默然不语。
仲孙双成目睹路雁这副哀凄欲绝的神态,芳心中也不由陡感一酸,暗忖:自己如今虽已与烟弟弟两心相许,彼此相爱极深,但是世间事一如白云苍狗,变幻莫测,谁又能担保自己的前途如何!感情是个极其微妙的东西,如果将来万一情海生波,变生肘腋,自己的处境岂不比目前雁妹妹的处境还惨?
忖至此,陡感心中一凄,两行珠泪夺眶而出,心中虽极想对路雁再说几句劝慰的话,但是此际心中,纷乱已极,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遂也自轻叹一声,默然不语。
布置华丽的套房内顿呈一片寂静。
仲孙双成与路雁这两位绝代红妆各自黛眉深锁,螓首微垂,默然无话。
室内空气弥漫着一片凄凉,悲哀的气氛……
蓦地,珠帘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之声,令人闻之心酸泪下。
这泣声虽极其低微,但是室内仲孙双成与路雁俱是内家高手,尤其是路雁一身功力更是奇绝深厚,如蚊轻泣在她耳中何异高声啼哭?
是以,仲孙双成方自惊觉,她便已冷冷轻喝道:“春兰、秋菊你二人还不与我快进来!”
仲孙双成虽已听出帘外有人,但却未听出是二婢之声。
方一愕间,二婢已自手捧银壶,掀帘而人。
四国微红,粉面上泪痕宛然,显似已哭泣甚久。
两颗螓首微垂,疾步走至玉几前将银壶放下,然后又缓缓退至一旁,默默无语,一副楚楚可怜神态。
路雁娇靥上顿时布上一层寒霜,轻微喝道:“过来!”
二婢互相对望一眼,粉面上陡地升起一片愤然神色,疾步走至路雁面前,两张小嘴闭得紧紧地,四目平视,不言不语。
路雁见状倏感一愕,暗忖道:我平日待这两个丫头情逾姐妹,虽然娇纵惯了,但是她们对我一向敬畏异常,不敢有丝毫抗命,今夜却为何如此神色?这是前所未有的呀!嗯!是了!
忖至此,面上寒霜更浓,双眉一挑,冷冷说道:“你二人敢是对我适才责骂你们失手摔落银壶而感到委屈不服么?”
此言一出,连旁坐正感不解的仲孙双成也自双眉一蹙,暗暗忖道:嗯!对了,雁妹妹也太娇惯她们了!
心中虽如此想,但自己究竟是外人,自不便说些什么。
但瞬间,仲孙双成与路雁的想法被推翻了。
二婢粉面上虽然仍是绷得紧紧地,但是嘴角上已微起一阵抽搐,四只妙目中也自泪光隐现,各自摇摇头,仍是不说一句话。
这情形,看得路雁与仲孙双成更是大惑不解,诧异万分。
尤其是路雁,她心中除了诧异不解以外更多着一层着急。
一急之下,虎地站起娇躯,美目圆睁,黛眉倒挑,指着二婢桥喝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啦?说话呀!难道要我给你们跪下不成!”
仲孙双成先以为路雁会一怒出手,责打二婢,心中一紧,也忙不迭地一跃下床,准备上前劝解。
一听此言,心中虽不似先前紧张,但仍是放心不下,只得站在那里,静观二婢反应。
半晌,二婢又互相对望了一眼,春兰方自妙目中泪光潜然,缓缓说道:“婢子等追随姑娘身侧多年,姑娘不以婢子等卑贱,一向待婢子等情逾姐妹,从未加呵责,此恩此德,婢子等虽粉身碎骨不足以报,姑娘就是现在命婢子等蹈汤赴火,婢子等也万死不辞,绝无怨言,怎会对姑娘责骂表示委屈不服?”
仲孙双成一旁听得不禁心折,惊然动容,暗暗道声:惭愧!
路雁一个娇躯也自激动的微起一阵轻颤,瞬间却又强自镇定,面色稍霁地问道:“那你二人今夜为何以这种神态对我?”
春兰嘴角上倏又掠过一阵轻微抽搐,突然银牙一咬,一字一句的恨声道:“本来姑娘每次回来均是高高兴兴的与婢子等有说有笑,姑娘欢愉,婢子等也自高兴,不想姑娘这次救大姑娘回来后,一直显得落落寡欢,忧心忡忡,愁聚眉峰,婢子等暗中也曾大胆妄测;不想侥幸言中,姑娘是为情苦,心病罔药,眼见姑娘如此,婢子等哪得不悲痛欲绝?适才曾在帘外窃听姑娘与大姑娘谈话良久,伤心之余,不禁悲从中来,致被姑娘觉察,姑娘若要问为何这般神色,那就是心中暗为姑娘不平,以姑娘这种绝代姿色,文才武功,绝无仅有,柳寒能蒙姑娘青睐已是万分殊荣,不知感恩。犹敢狂妄自大,婢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