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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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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影剑沐义方意似不信地深注椽上一眼,突然长身掠起,左掌按住屋椽,右掌紧握剑柄,猛力向外一拔,“扑”地一声,只剩一个剑柄在手,整柄长剑果如对方所说已成片片碎铁留在木中未能拔出。

  众人齐感心头猛震,惊然动容。

  无影剑沐义方更是惊骇欲绝,又因用力过猛,落地后一连两个踉跄才拿桩站稳。

  他站稳身形后向任负曲深望一眼,面色一暗,默一挥手率领武当四剑讪讪离去。

  邛崃一狐二虎一见正主儿离去,心中甚觉没趣,默默盯了对方一眼,也跟在四剑身后匆匆下楼。

  一场战云,刹那间云消雾散。

  任负曲转过身来,面对仲孙玉父女深深一揖,显似极不自然地道:“任负曲一时疏忽,致令前辈父女受惊,心中至为不安,尚望贤父女谅宥!”

  仲孙玉闻言扬眉肃容说道:“少快意薄云天,为一素未谋面之柳含烟竟不惜一己,面对天下群豪,这种肝胆照人的侠义作风,老朽父女敬佩无以复加,少侠何出此言?”

  任负曲微微一笑道:“前辈谬奖,遇见不平事,则作不平鸣,本属我辈武林中人份内之事,任负曲何敢当肝胆照人侠义作风?更何况柳含烟是顶天立地的盖世奇男?晚辈能为这素未谋过一面的奇男子略尽一份绵薄,此一生一世已足堪自慰!”

  仲孙玉一捋拂胸长髯,唱然一叹道:“少侠这么一说,实令老朽愧煞,那柳含烟确是一位文武双绝,人品、心性无一不佳的不世奇才,这次变生肘腋,遭人嫁祸,老朽懵懂冥顽,一时不察,先前也险些信以为真,可是细经老朽多次深研,赫然发觉乃是一项计划缜密,歹毒阴狠无伦的借刀杀人之计,只是不知道这卑鄙的败类是谁罢了!”

  任负曲问道:“听前辈口气好像与柳含烟认识?”

  仲孙玉长吁一口气道:“老朽与他岂只是认识……”

  微一沉吟,一指身旁仲孙双成,毅然又道:“实不相瞒,柳含烟已与小女订有婚……”

  “婚”字甫出,仲孙双成已自娇羞满面,嗔呼:“爹爹!”

  原来,仲孙双成趁自己爹爹与对方答话之际,不由地将一双妙目偷偷地仔细打量了任负曲一番,她不打量还好,越是打量,越觉得眼前这位黄面书生像极了自己的心上人,除了两人的容貌声音不同之外,任负曲活脱脱地就是柳含烟的化身,简直恨不得冲着他娇呼一声“烟弟”,但是像归像,冷冰冰的现实旋即粉碎了她的幻想,她方感心中百味齐涌之时,突听其父道出她与柳含烟的私自海誓山盟,面对一个陌生人,她哪能不娇羞欲绝?虽自一声娇呼截住其父话头,但究竟是为时已晚,话已脱口说出,万般娇羞之余,不由暗暗嗔怪自己爹爹口没遮拦,对一个陌生男子什么话都说。

  仲孙双成呼声甫落,任负曲也只微“哦”地一声,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片刻,他方似猛省地歉然一笑,道:“晚辈敬仰柳含烟兄为人,前辈令媛既与柳兄订有秦晋之约,晚辈斗胆,请教前辈名讳。”

  仲孙玉尚未答话,仲孙双成已微微瞟了任负曲一眼,暗自忖道:这人一身的武功虽然罕绝奇奥,但不知是何路数,怎地如此孤陋寡闻,连名震遐迩华山神医赛华佗的名号都不知道?

  仲孙玉虽也做如此想法,但他此刻对任负曲的作风及一身罕绝功力已深感折服,故而毫不在意,淡淡地一笑道:“老朽仲孙玉……”

  话犹未完,任负曲已自惊然动容,忙接问道:“前辈可是名震武林,人称华山神医的赛华佗仲孙玉前辈?”

  仲孙玉长眉微轩,略一颔首,笑道:“老朽正是华山仲孙玉,却是万不敢当什么名震武林,华山神医,那是武林朋友们的抬爱,少侠不可为传闻所误!”

  仲孙双成暗哼一声,忖道:你到底认出来啦!我爹爹正是……

  方忖至此,任负曲看了她一眼又道:“前辈既是仲孙前辈,这位姑娘当是令媛,芳号飞天彩凤的双成姑娘啦!”

  仲孙双成倏感粉颊一热,尚未及答话,仲孙玉已自笑答道:“正是小女仲孙双成,生性顽劣不驯,还望少侠多担待!”

  任负曲面色一肃,恭谨异常地道:“晚辈不敢,前辈仁心仁术,普救众生,活人无算,文比班马,武盖天人,晚辈心仪已久,只恨福缘浅薄,今日有幸能一睹前辈仙颜。足慰三生,今后还望前辈不吝,时加教诲是幸!”

  仲孙玉微微一笑道:“少侠功力盖世,技绝天人,使老朽眼界顿开,叹为观止,老朽说句不该说的话,放眼宇内,除老朽那柳贤侄外,年轻高手中恐难再找出如少快这般惊人功力者!”

  至此一顿,面色一整,肃容又道:“少侠令师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见告?”

  任负曲显然未料到仲孙玉会有此一问,怔了一怔之后,嗫嚅地说道:“晚辈下山之际,家师曾一再告戒,不准晚辈将他老人家名讳轻易告人,抗命之处,请前辈海涵!”

  他说完这句话后,以为仲孙玉必会佛然不乐,故而一对寒星般双眸极为不安地凝注在仲孙玉肃穆的睑上。

  哪知仲孙玉不但不怪,反而语含敬佩地肃容说道:“少侠这种不忘师训的行为,实属难得,老朽敬佩无已,如蒙不弃,老朽愿与少侠结为忘年之交!”

  任负曲微微一愕,摇手忙道:“不可、不可,忘年之交,晚辈万难从命,前辈如不以晚辈愚顽,愿执晚辈之礼……”

  话犹未完,仲孙玉已自摇手忙道:“少侠,这万万使不……”

  “得”字尚未出口,任负曲也自面色一整,肃然接道:“武林之中极重辈份,长幼有序,晚辈岂敢僭越,前辈若再推却使是视晚辈为朽木顽石,吝于教诲了!”

  仲孙玉不想任负曲性情一烈至此,闻言忙改颜笑道:“少侠既如此说,老朽若再不愿即是矫情,如此老朽托大,称少侠一声贤侄啦!”

  任负曲神情一喜,向仲孙玉躬身一揖道:“晚辈见过仲孙伯父!”

  仲孙玉老怀大慰,忙前一步双手扶住,哈哈笑道:“贤侄免礼,免礼!”

  任负曲站直身形,转面又向仲孙双成一揖道:“小弟见过成姐姐!”

  仲孙双成人耳一声“成姐姐”,猛感心头一震,柳含烟的身影刹那间又浮上脑际,竟怔得忘了答礼,也忘了答话。

  任负曲方自一愕。

  仲孙玉睹状心中了然,轻喝一声:“成儿!”

  仲孙双成倏感一震,霍然惊醒,娇靥飞红,因她身着儒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礼,略一怔神只得硬着头皮也照样一揖。

  仲孙玉喟然一叹,指着仲孙双成对犹自满脸困惑的任负曲歉然地道:“不瞒贤侄说,因贤侄身材举止无一不酷肖我那柳贤侄,成儿激动之余才会如此失态,唉!这一着借刀杀人不要紧,你成姐姐误信传闻,先前也深信不误呢!”

  任负曲闻言随即释然,但是他身子却微起一颤,忙一敛神说道:“这一着借刀杀人确是做得歹毒阴狠已极,晚辈若非亲耳听到柳兄于案发之日正在川中,险些也信此事为真!”

  微微一顿,转向仲孙双成笑道:“不知成姐姐此刻对此事看法如何?”

  仲孙双成倏感脸上一热,羞愧地道:“愚姐愚昧,竟险使无辜含冤,适才聆得曲弟之言,此刻已幡然醒悟,知道此事不是他所为!”

  任负曲双眸异采一现即隐,脱口轻声道:“这样我就放心啦!”

  仲孙双成不解地诧问道:“曲弟,你说什么?”

  任负曲似已猛觉自己失言,“啊”地一声,忙不迭地解释道:“小弟说成姐对柳兄爱之深,责之切,传闻之误,险使情天生恨,如今成姐既已了然,成姐与柳兄之间误会已除,小弟为成姐及柳兄贺,岂不是放心啦!”

  仲孙双成本有的一丝疑云,吃这一席话清扫得一干二净,倏感脸上一热,娇羞不胜地低下头去。

  仲孙玉方自心中一动,任负曲已自说道:“伯父及成姐既已对柳兄误会尽除,眼下我们除须全力找出陷害柳兄之人外,晚辈现另有一件大事奉告,敬烦前辈传言武林各门派,共起讨伐,年来武林各派高手神秘失踪一案,晚辈已侦知真凶,此案乃地幽帮一手……”

  “地幽帮”三字甫出,猛听三人背后“砰”地一声大响,任负曲住口四顾之下疑窦顿生。

  原来三人身后那两个不起眼的商贾般中年人桌上,不知何时又加入了一名身材瘦削,神情猥琐的锦衣老者。

  此刻老者与二名中年商贾神色大变,桌子上也倾倒一把锡质酒壶,壶中美酒流满一桌,三人一发觉任负曲等三人住口四顾,锦衣老者忙一定神,佯怒喝道:“该死的东西们,将一壶酒烫得如此之热,害得我老人家一个把执不住,白白糟蹋了一壶美酒!”

  说着就要作势站起。

  两名中年商贾面上神情也自一松,装腔作势地一把按住老者双手道:“马爷何必与下人们一般见识,叫他们再送上一壶就是啦!”

  说着,高声呼叫堂倌再速送上一壶酒。

  这三人一番做作看在三人眼内,不但未减少三人腹内疑云,反面更觉他们三人行迹,举止可疑。

  任负曲人耳两名中年商贾话声,更觉心中一震,他觉得这两名中年商贾口音极熟,好似在哪儿听见过。

  他略一寻思,心中恍悟,冷哼一声,就要举步向三人走去。

  仲孙双成不明就里,忙赶前趋一步,轻声说道:“曲弟小心,那锦衣老者是此楼楼主铁算盘马鑫武!”

  任负曲微微一笑颔首说道:“感谢成姐,小弟省得!”

  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又对这群英酒楼加深一分疑忖,此际他已无暇深思,蜡黄的面孔上,挂着一丝冷笑,一步一步地向三人桌前走去。

  仲孙玉父女此刻已深知任负曲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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