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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情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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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一顿,神秘地一笑,状颇自得地接道:“柳兄正人君子,固属令人钦佩,但对付这批人却不能用那彬彬君子之风,以己度人,孙子所谓:‘兵不厌诈。’三日后之约,你我何妨从长缜密计划一番,给这批东西来个措手不及,直捣黄龙?”

  至此柳含烟才恍悟蓝九卿不是胆怯,而是另有一套应敌之法,不由暗暗叹服此人心智过人,城府极深,但傍依这等样一个人,却也不由使这素称忠厚的柳含烟暗地生出一丝戒意。

  心中虽此想,面上却是不便表出,只是甚感兴趣地一笑说道:“蓝兄心智过人,真可上追陈平武侯,小弟自叹不如,一切全凭蓝兄,小弟愿附骥尾听候差遣!”

  蓝九卿吃这几句恭维备至的话儿说得颇有点飘飘然之感。但他到底是个城府极深。狡黠异常之人,尽管心里是如何地得来狂傲,在这身负绝世武功的盖代奇村柳含烟面前,却是面上不敢露出,只是颇为谦虚地一笑,说道:“柳兄说哪里话来,你我既以兄弟相称,感情无殊骨肉,朋友之谊,尚且推心置腹,更何况你我,小弟学疏才浅,见薄识微,不足以当大任,此事小弟断断不敢僭越,还是柳兄……”

  柳含烟待人忠厚,遇事诚恳,只道他是真的虚怀若谷,遇事谦冲,心中越发地赞叹不已,并暗责自己不应该对这么一位改过向善的朋友心存戒意,面上却是甚为凝重地说道:“蓝兄不可恣意过谦,小弟颇有自知之明,若论功力方面,小弟或可勉强充当;运筹帷幄,妙计安天,小弟却是望尘难及,你我谦虚事小,天下苍生事大,请蓝兄以武林命脉为念,万勿再予推辞!”

  蓝九卿至此是不再推却,他仅仅知道柳含烟功力高过自己,他哪里知道柳含烟乃是大智若愚,聪明。才智何止超越他数倍,不然也不会被举为盖世奇材,只不过真的遇事谦冲,虚怀若谷罢了。可是若论狡黠刁滑,邪魔歪道他是不如蓝九卿,蓝九卿听完柳含烟一番正气充沛,凝重庄严的话儿后,神秘一笑,说道:“既是柳兄这么吩咐,小弟再若推拒,便是做作……”

  至此一顿,神色一转冷酷,声调倏变阴狠地接道:“柳兄曾与那批东西数次朝面,而且动手相搏,这身装束,无法逃得过他们耳目,依小弟愚见,柳兄不若另改装扮一番,小弟这里有两张人皮面具,任凭柳兄选用其一,届时只要确过他人耳目,再谋良策对付他们不迟,些微浅见,柳兄尊意如何?”

  话声甫落,柳含烟已是由衷地抚掌赞叹道:“蓝兄心智果然高人一等,不是蓝兄提醒,小弟又要将事儿弄砸啦!岂不是为山九例,功亏一篑?小弟是钦佩之余,俯首听命!”

  蓝九卿原本冷酷阴狠的神色中,掠起一丝异样色彩,面上得意之色一闪即隐,扬声笑道:“但愿此一去,克日妖魔烟平!”

  二人相视一声长笑,“走”字声中,身形齐齐飘起,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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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计过一关
 
  转瞬已是三天过去,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晴朗之夜。

  一轮冷月,高挂万里无云,一蓝如靛的午夜空中,银辉轻洒。夜风微拂,苍穹寂静,夜凉如水。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色中,月光冷辉下,两条快捷无比的人影,疾逾闪电飘风般向着一座坟形小山前的一所静峙茅屋飞驰。

  这座坟形小山和那所静峙茅屋,地处旷野,少为人知,看来颇似农夫猎户所居,但是单单这么一所茅屋,孤零零地,此时此地却隐透着一丝神秘气氛。」

  茅屋中原本微透烛光,但是自两条人影出现的刹那间,却顿时灯火熄灭,屋内一暗,茅屋仍是静静地在月光冷辉下,轻拂夜风中,没有丝毫动静。

  两条人影步苦行云流水,迅捷无比,显是两个绝顶内家高手,转瞬已抵茅屋前,在十丈外,倏然驻足。

  身影敛处,月光下,现出两名年轻书生,左边一位面目黝黑,身着一袭黑色长衫,神情潇洒气宇英武,与他那副长像甚不调 和。

  右边一位,身材略为矮小,面目惨引身着一袭青衫,神情举止,颇为阴森可怖。

  两人一驻足,青衣书生目光森冷,一扫漆黑静峙茅屋,侧顾同伴,悄声说道:“柳兄注意,你我已到地头,切记化名!”

  黑衣书生双目神光湛湛,凝注茅屋,略一颔首,低声微笑答道:“小弟晓得,蓝兄也请上心了!”

  不用说,这一黑一青两名年轻书生,就是三日后专程赴约的柳含烟与蓝九卿。

  两人相顾一笑,一齐举步,飘然向茅屋走去。

  甫近茅屋不到五丈。

  突然——

  “来人请止步,夤夜至我农家有何贵干?”一个冰冷话声自漆黑茅屋中倏然发话。

  两人闻声止步,向四周略一环顾。

  农田倒有几亩,只是荒芜已久,寸禾未见,野草杂生。

  两人相顾哑然一笑,各自暗道一声,好个勤奋的农家!

  柳含烟尚未来得及答话,蓝九卿已自挑眉扬声:“判公。”寂静夜空中,越显响亮。

  话声甫落,茅屋中灯火倏然亮起,茅屋两扇柴门也自“呀”地一声打开,冰冷话声又起:“两位朋友既为‘判公’请来,即系我方贵宾,小老儿恭迎侠驾!”话声里仍是冰冷,但较之先前那一声问已是柔和动听得多。

  话声甫落,茅屋内灯光微晃,柴门口已站定一个身材瘦削,神情猥琐的葛衣老人,一双三角眼,目光阴鸷狡黠地凝注二人身上。

  两人一见葛衣老人飘出茅屋的快捷轻灵身形,暗暗不由一阵讶然,便知眼前这神情猥琐,身材瘦削,状如上老头儿,毫不起眼的葛衣老人是个一流高手,一身功力颇不容轻视。

  但是两人是何许人也,岂将这些寻常看来颇称惊世骇俗的功力放在眼内?多 侧首略一互祝,微微一笑,各一拱手齐道一声:“有劳老前辈,在下兄弟殊不敢当!”

  葛衣老人三角眼一霎,干瘪老脸皮笑肉不笑地一阵颤动,微一拱手:“两位既是‘判公’请来,彼此即不是外人,勿用客套,两位请屋内奉茶!”话毕,举手肃客。

  柳含烟、蓝九卿各自又一拱手,飘然举步。

  一进茅屋,两人心中更是暗暗冷笑下已。

  原来,这间茅屋看似狭小,颇像一贫苦萧条的农家,内部陈设,却绝不类耕作人居所。

  屋内陈设甚为简陋,一张木床,一只木桌,四把木椅,厨灶不见,耜犁俱无,四壁更是空空如也,连农人常用的蓑衣也未见一件。

  木桌上一盏松油孤灯,灯光昏而暗,不住摇曳。

  孤灯之旁,放着根通体乌黑约五尺多长的旱烟筒,犹自青烟袅袅,一望而知这就是葛衣老人的称手兵器。

  有此发现,更知道这不起眼的土老头儿,葛衣老人是个打穴能手。

  两人正自冷眼打量屋内陈设,葛人老人已自一声干咳,说道:“小老儿一向邋遢成性,故而屋内也是四壁萧条简陋,残破不堪,委曲两位,尚请谅宥!”

  一个终年务农的上老头儿,谈吐竟是如此不俗!

  两人连道岂敢,称谢后就四张破损木椅上坐下。

  两人甫一坐定,柳含烟略一欠身,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下兄弟二人,三日前蒙‘一判’前辈厚爱,嘱令三日后此时来晋谒,尚请老先生代为通报是幸!”

  葛衣老人目光森冷,狡黠异常地一扫两人,干笑一声说道:“两位既是判公荐来,小老儿自当为两位即刻通报,不过,在未谒判公之前,本帮有一项不成文法的陋规,由小老儿请教两位一些事情,如果顺利通过,小老儿即时为两位通报……”

  他话犹未完,蓝九卿已自故作紧张地接问道:“若是我兄弟愚昧,未能顺利通过老前辈此一关,是否即无缘谒见判公?”

  葛衣老人冷冷一笑,阴侧恻地道:“若是两位不能通过小老儿此关,当然不得谒见判公,届时小老儿将恭送两位上路!”

  两人当然明白,他这所谓上路的真意。

  蓝九卿耐性较差,涵养功夫不够,闻言双肩微轩,方待再问。

  耳边突然传来柳含烟蚁语传音发话道;“蓝兄稍安毋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妄动不得,一子落差,全盘皆输,我两人让他问好了,小心口风!”

  蓝九卿人耳此话,倏然惊觉,急中生智,将方自轩起的双眉索性高挑起,随即眉峰一蹙,神色一黯,故做甚为惋惜地轻轻叹了口气。

  尽管这葛衣老人如何的狡黠,如何的老江湖,也被蓝九卿这一番做作之态,轻易地给蒙蔽过去。

  柳含烟心内急欲见到一判,再谋良策,不耐久坐,暗暗一笑,微一拱手,向葛衣老人庄容说道:“在下兄弟两人五岳朝山不辞远,一片赤诚,专为投效贵帮而来,虽无长技,但愿能稍尽绵薄,尚请老前辈下问之余多予方便,俾能顺利通过是幸!”

  葛衣老人干笑一声:“好说、好说,小老儿这就请教!”

  至此一顿,前态倏敛,正襟危坐地干咳两声,一脸肃容问道:“两位朋友高姓大名?”

  “在下墨衣秀士申正义,后学末进,老前辈多照顾!”柳含烟拱手说道。

  蓝九卿暗暗一笑,也一拱手说道:“在下青衫郎君蓝狂涛!”

  蓝九卿秉性风流,却将“风流”二字改为青衫,听得柳含烟方自一声暗笑。

  葛衣老人已自轻“嗯”一声,目光狡黠地一扫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说道:“墨衣秀士,青衫郎君,名宇倒是雅致得紧!”

  无异是说:你两人长像却是不敢恭维。

  两人腹内方自冷哼一声,葛衣老人冷冷又遭:“两位朋友隶属何门何派?”

  柳含烟心中一紧,方自暗说:要糟!

  蓝九卿已自一笑答道:“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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