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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他平生出手次数虽多,但如果是碰上功力深厚之土,便须得着力留手,处处设防,免得被敌全招反击使送了性命。如若是碰上武功低弱之辈,三把两式就收拾了。因此不论碰上何种对手,总是不能畅快猛攻。只有这竺公锡,既能接住他全力发出的攻势,又讲明在先,不用提防竺公锡的反击,故此尝到平生得未曾有的畅快甜美之感。
竺公锡在十拍过后,便突然施展十分奇怪的步法,每一步都踏到别人意想不到的方位上,不特使得大孽尊者招招落空,而且不时以脚尖勾穴之法,威胁大孽尊者。反正他不施展杀手便不违背诺言。
大孽尊者没法子摸得准敌人去向,变成一把一招的慢慢发出,不能一气呵成,痛快追击,早先痛快淋漓之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他每一招发出都是用尽全力,双软推出之际,声威极是强猛,而由于他不能连续出手,是以每一招都使不快。
花玉眉没有存心份学少林绝艺,但大孽尊者这等打法,她无意之中已记得许多招数。侧目院视竺公锡两名手下一眼,只见他们身手都微微动弹,一望而知,正在学得入神,是以不禁手舞足蹈。
她心中一动,忖道:“我若是过去出手打倒这两人,并且冲入院内或其他地方,竺公锡伯我救走其他的人,势必舍下大孽尊者追我……”
她立刻提聚功力,缓缓向那两人移过去,不一会就移到那两人身边,他们仍然目注战圈,丝毫不曾觉察。
以花玉眉的功力,又是出手偷袭,自能一举功成,但她达到可以出手的地方,却迟迟不曾出手。最后颓然走开,放弃了此计。
大孽尊者已经发满二十招,竺公锡长笑一声,袍袖一拂,一股劲道撞在他右钱之上,只震得他右腕微麻,几乎抓不住钢铁。
花玉后一瞧便知,大孽尊者虽是少林成名高手,但在竺公锡手底,只怕走不上几招,心中一急,叫道:“等一等……”
竺公锡突然身躯一震,跃开七八步,仰首望任天空,长长叹息一声。
大孽尊者正感奇怪,花玉眉已奔到他身边,推他一把,低低造:“还不快进?”大孽尊者心中极是信服她,闻言毫不考虑,纵身跃上墙头。
那两个看守之人齐齐喝叱连声,迅快追扑,花天眉飞身拦截,半空中碰着其一,左袖拂去,右手掣出生花笔,一招“满天花雨”,只见凭空幻化出数十管生花笔,缤纷耀目。
那人极力抵御她的笔势,匈被她左油拂中穴道,登时掉落地上,发出叭啃一声大响。
大孽尊者在墙头一甩手,钢铁电疾射出,去势之急劲,极是骇人!那人一瞧势色不对,连忙一沉其气,半途掉在地上。大孽尊者手腕一动,收回钢投,随即踏瓦越屋而走。
花玉眉身法如落花飘浮空际,轻轻一旋,已落在那个被大孽尊尊者迫落之人身后,左油右笔一齐发出,顿时缠住这人,使他无法追赶大孽尊者。
竺公锡把这些情形都除在限内,缓缓走过来,一脚把地上之人踢开六七步。那人一跃而起,欠身行礼道:“多谢老大人解救一”原来竺公锡这下脚把他身上穴道增开。
竺公锡走到龙玉眉身后,下令那人退开,花玉眉转回身子,只见他面色阴沉沉地,不知有何打算。
竺公锡道:“目下虽在黑夜之中,但老夫仍然有把握在片刻之内抓回那和尚,你信不信?”花玉后道:“我情,但你老拿回他也没用,我有法于教你愿意放走他。”
竺公锡大感讶异,但接着便即叹口气,道:“你的聪明机智以及武功阻力都不在你母亲之下,见了你这种种举措,教老夫不禁回忆起首年情景……”
花玉眉辗然一笑,道:“这么说来,你老已相信我有法子要您放人的了。”
竺公锡秀朗长眉轻轻一耸,道:“老夫焉能不信,你且说出来听一听,是何法子?”
花玉眉凝目望住这个眉目俊朗的老人,心想:他当年定必也是个风度翩翩之士……她随即发觉自己想到别的地方,不禁失笑。
当下说道:“告诉你老也无妨,我想我若是答应嫁给你的大弟子廉冲,你一定肯把大孽尊者放走。”
竺公锡道:“这话不差,比起廉冲和你,那和尚算得什么……”
他接着发出命令,转眼之间,院内推出一人,正是那括苍高手金笔书生岑澎,押他出来之人,替他除去铐镣,便即退到一旁。
金笔书生岑澎拱手道:“原来是花姑娘驾到,无怪对方竟肯释放鄙人,唉!敝派一点薄誉,都葬送在鄙人身上,言之实是汗颜无地……”
花玉眉苦笑一下,道:“岑老师这话说得太早一点,我虽是略有智计,但碰上天下第一高手竺公锡伯伯,纵有智谋也没有什么用处。”
金笔书生岑澎讶道:“姑娘这话怎说?”花玉眉指一指竺公锡,道:“他就在这儿!”
岑澎睁大双眼,把竺公锡全身上下打量好几眼,这才道:“然则姑娘竟是被竺前辈擒拿至此的?”
竺公锡仰天冷笑一声,道:“老夫何须出手,只要略施手段,她就乖乖的自投罗网!不过她与老夫渊源甚深,因此决不计较她的冒犯。”
岑赵怀疑地道:“竺前辈教人放出在下,难道是有意纵放在下归去?”
竺公锡道:“这也使得,但你得立下重叠,答应日后一则永不与老夫作对,二则老夫若有用得着你之处,不许借故推托,须得全力以赴!”
金笔书生岑澎摇头道:“此举无异要在下叛出师门,与天下同道为敌,莫说花玉眉姑娘在此,即使只有我们两人,在下也决不答应!”
竺公锡道:“很好,那就准备死在老夫手底便是……”他说到此处,突然间迅快瞥视花玉盾一眼,只见她面上神色淡然。似是毫不动心,暗想:“我不信此处就没有一个人的生死,能使她神色变动?”
岑澎取出一支尺半长的金笔,抗声道:“在下自从落败被擒,早就不打算生出此地。竺前辈尽管施为,在下能得死在前辈手下,决不后悔!”
他的口气甚是坚决,一听而知绝不是信口胡言。花玉眉柔声道:“岑老师说得好,若论武林人物死在竺伯伯手底,实在可以无憾!”
竺公锡心想我绝不为你们言词所动,当即举步出去,同时招手道:“来,来,老夫要瞧瞧括苍几笔法帖,是不是写得比昔日好看些!”
金笔书生岑澎面临举世无双的大敌,把心一横,决计以全身所学,与这一代之雄尽力周旋,他心志已决,反而沉气凝神,比平时更加冷静镇定。
他朗喝一声:“在下献丑了。”金笔刷地点去,接着化为捺势,力贯中锋,果真是书法大家气象。
竺公锡仗着盖世功力,分出一半心神查看花玉眉神情,左袖轻轻拂去,一股力道涌撞出去,岑澎笔势尚未使足,已被这股力道撞得连退三步。竺公锡身形闪处,已到了他面前,一手抓住金笔,另一手不徐不疾的向他天灵盖拍落。
岑澎虽是武林中知名高手,但无奈这个敌手太强,正是棋差一着,束手缚脚,手中的金笔,竟不知如何会被他抓住?此时眼睁睁的瞧他掌势向天灵盖要害拍落,偏生毫无营救之法。
花玉眉神情平淡如故,似乎是这个括苍派高手的生死声与她毫不相关~般。
竺公锡的手掌已碰触到岑过天灵盖,见她仍然不动声色,大是奇怪,当即煞住掌势,伸出右脚勾住岑澎后跟上面一推,岑澎仰天跌了一跤,手中金笔也被竺公锡夺了过来。
岑澎一跃而起,怔了一怔,道:“竺前辈压倒天下武林,实是名不虚传,在下虽死亦无憾恨!”
竺公锡不理他,望位花玉眉,道:“怎么啦?难道他不及大孽和尚般使你关心?”
花玉居摇摇头,道:“那也不是,我因想起此地被囚之人不在少数,若果对个个都那么关心,除非我能变出几个人才行!”
竺公锡沉吟一声,摇头道:“你最好说老实话!”
花玉后笑道:“也使得,但你老得释放了岑老师。”
竺公锡心想这个疑团若不打破,总有几口难受,何不答应地的条件,反正象岑澎这等人物也不放在自己心上,于是点头同意了。
花玉眉道:“凡事须得观其微而知其著,竺伯伯你向来万分自负,若不是另有用心;刚才怎会不让二十把便施展杀手?可见得我故作冷淡神态收到灵效,竺伯伯想试我神色反应,所以忘了让他二十招!”
竺公锡不禁笑道:“好个聪明的丫头,老夫这就遭约放走他,不过……”
花玉眉立刻抢着说道:“竺伯伯若要难为我,只须说出要残毁岑老师肢体的话,我可是没有半点办法,谁教我百密~疏,倒底被你老抓到破绽呢!”
竺公锡摇头道:“怪不得你寿命不长,实在是太聪明了,老夫甚愿晓得你这一着到底是故意疏漏,以便给老夫挽回一点面子,以防老夫老羞成怒,抑是当真百密一疏,现下才发觉的?”
花玉眉道:“实是不敢相瞒,这是我故意遗漏破绽。”
竺公锡微微而笑,脑海中不禁泛起许多年前与她母亲斗智力乐的往事,他每一次都输了,可是沈素心往往预留一些小破绽,让他挽回面子!”
这些往事他不晓得回忆过多少次,熟得不能再熟,而且也是后来回忆之时,才发觉沈素心处处顾全地自尊的手法,这刻他简直不必用心便即记起往日情景,是及心肠皆软,挥手道:“走吧!”
花玉眉过去取过他手中金笔,抛给岑澎,使眼色教他快走,岑澎施了一礼,觉得无话可说,默默的走了。
竺公锡从回忆中醒来,忖道:“我倒要瞧瞧她还有什么手法来救别的人?”
于是带她走到另一座院落外面,连击三拿,当即有两人现身。竺公锡打个手势那两人迅即入内推出一人,花玉眉一瞧,原来是衡山派高手委坚。
竺公锡说道:“老夫今宵满腔杀机,须得找人发泄,你的本领不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