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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登龄沉声道:“三弟发现了何事?此处都没有外人,不妨说出来……”
司徒登瑜道:“本庄东南十五里处,生了一件凶杀案,我赶到现场看过,一共死了五人,从他们的兵器及身材相貌上,可以认出其中有两位均是五大门派之人……”
众人都肃静无声,等他再说下去。司徒登瑜抹一下额上汗水,接着道:“这两位都是当今武林杰出人物,一位是黄山派的天蜈蚣李国星,他的天蜈钩及一身黄衣一望而知,另一位是江右武功山的子母金梭孟辰雄,这位孟兄我们见过面,决不会认错。其余的三位都是年青人,大概是黄山或武功山的门人弟子。”
荆登龄沉声道:“三弟在现场可曾发现其他线索?还有那位与孟辰雄兄多年来形影不分的神弹三娘孟夫人没有现身么?”
司徒登瑜道:“孟夫人毫无踪影,似是不曾与他们同行,以小弟判断,这五位被害的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时辰之内。现场附近甚是凌乱,血迹处处,可见得这五位被杀之际,曾经有一场浴血激战,敌人方面伤亡也不少……”
荆登韶怒哼一声,道:“好张狂的凶徒,居然胆敢集结多人,在本庄附近行凶……”
荆登龄缓缓道:“二弟务必要沉住气,看来对头们已经开始发动攻势,迟早免不了一场大战。我们目下当急之务,便是布置灵通耳目。同时派人分头去通知华山派及江右武功派……”
铁衣柏秋沉声道:“荆兄预作布置,诚然有此必要,但如果黄山李兄及武功孟兄乃是碰上玉龙山花玉眉那妖女,以致丧命的话,这番举动未免变成错将杭州作汴州了……”
桓宇想起花玉眉昨夜说的一番话,可知她也开始注意到外寇有意将势力侵入中原之事,因此也可以推测出她不会无故击毙正派高手,替敌人增长气焰。此念一生,忍不住朗声道:
“花玉眉她们不会做出此事,必是那魔王下的毒手……”
柏秋阴阴一笑,道:“桓兄出言庇护那个妖女,不知有什么证据没有?”
桓宇被他驳得无言作答,但觉此人阴险深沉,似乎处处都想加罪名在自己及花玉眉她们身上,心中火起,难以抑制。砰一声把持子踢开,厉声道:“姓柏的你敢不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众人都起身拦阻,司徒登瑜站得最近,伸臂拦住桓宇,趁众人话声震耳之际,低低道:
“兄弟知道桓兄之言不假,但暂时还不能宣泄,桓兄不必生气……”
桓宇一怔,转身把椅子检回来,于是眼看免不了的一场拼斗又告平息。
酒席散后,这些客人们都各有地方歇息。桓宇被司徒登瑜亲自带领到左边跨院内左上首的一个房间,两人刚刚落座,那荆登龄荆登韶两人便走进来。
荆登龄道:“花玉眉姑奴目下已在敝庄之内,桓兄可要去见一见她?”
桓字面上泛起嫌恶之色,摇头道:“不,兄弟不要见她……”他停了一下,接着解释道:“女人总是难惹难缠,特别是长得漂亮的……”
三老会意地相视一笑,荆登龄道:“老朽先把花姑娘如何回到敝庄之事奉告,然后说想听听桓兄怎生知道她不会是凶手的高见。早在酒席未开时,我们接到报告,说是花姑娘们停在西北三十里处的一个村镇,因此老朽就请三弟亲自加急赶去,把她们请了回来。回途中三弟接到消息,才又急急到凶杀现场。根据现场情形,对方亦有多人受伤,而花姑娘她们却毫无异状,可知此案不关她们之事……”
这荆登龄所说的理由不大充分有力,事实上他乃是顺着桓字的口气,想套出他的真话。
当下桓宇道:“花玉眉姑娘曾经告诉在下,那夜意欲从庄后入贵庄的五人之中,除了使用狼牙棒的是鲁西道高手郝央之外,其余四名劲装大汉,武功招数,都不是中原派系路数,似是异国的武功……”
他停歇一下,接着肃然道:“在下因想如果她乃是那魔王派来之人,怎肯出手杀死那一干来犯之人?”
龙虎庄三老听了,都沉吟凝想,过了片刻。荆登韶突然向桓宇问道:“桓兄驾临敝庄要见家叔,只不知有何贵干?”
桓宇缓缓道:“在下此来,本是想求司徒峰老前辈传授贵庄一样独门秘传的手法……”
三老言都讶异地望住他,桓字面不改容,接着道:“在下想学的是天下五大毒刑之一的龙虎锁手法……”
荆登龄干咳一声,道:“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曾经有过不少人专程来到敝庄求艺,但从来未曾有过一人想学那毒刑手法,只不知桓兄想学这门手法作什?”
桓字道:“这一点恕我不能奉告……”他微微一笑,道:“如果三老慨然应允的话,在下甘愿为贵庄效力一年,总是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这几句话似乎打动了三老之心,他们互相对望一眼,司徒登瑜低低道:“此处没有外人,说也不妨,目下正是多事之秋,桓兄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中已可列入高手之林,确实是本庄一大臂助……”
荆登韶道:“三弟说得不错,大哥不妨慎重考虑……”
荆登龄泛现为难之色,沉吟不语。桓宇双目射出光芒,紧紧盯住这个握有最后决定之权的人。荆登龄想了一阵,摇首道:“不行,这门手法乃是本庄秘传绝艺,万分恶毒,岂可轻易流传于世间?”
桓宇不由得一阵失望,起身道:“既然大庄主不允,在下就此告辞。”
荆登龄默然起身做出送客的样子。司徒登瑜急忙道:“桓兄何须急急就走,我们再商量一下!”说时向桓字使个眼色。桓宇一看事情有了转机,便停步不动,荆登龄接口道:“三弟那知愚兄心中有难言之隐,你莫要耽误桓兄的宝贵时间为是。”
桓宇觉得还有希望,连忙道:“在下没有什么要紧之事,说不上耽误时间司徒登瑜向他说声失陪,便和荆登韶两人,把最老的荆登龄拥出房外。到了另外一个院落下,荆登韶首先道:“大哥,三弟说得不错,我们目前的策略是尽量增强实力,这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实力,同时免得被对方网罗了去。然而限下这位桓兄却拒之于千里以外,岂不是等如送给对方?”
司徒登瑜接口道:“这位桓兄不只关系到他个人,还有那位花小姐,她说过如果我们留得住桓兄,她就无条件全力帮助我们,大哥难道忘了这话?”
荆登龄苦笑一下,道:“非是愚兄珍惜本门绝艺,不肯传与外人,事实上……唉!事实上这一门绝艺,当日峰叔并没有传授愚兄……”
荆登韶和司徒登瑜都为之一怔,颔下黑髯飘洒,面包都变得甚是难看。
司徒登瑜叹口气,道:“这就难了,假如桓兄一走,花小姐她们势必也离此而去。我们目下已知道那混世魔王铁血大帝准备向本庄下手,而又请不出五大门派掌门人来此相助,单凭我们数人以及二十八鉴宿,虽可与对头一挤,倒底实力单薄,难道说本庄气数该绝么?”
荆登韶忽然捋髯笑道:“大哥三弟暂时勿忧虑,待我去见花小姐,看她有何妙策可以挽留住桓兄……”
司徒登瑜皱眉道:“花小姐的武功小弟甚是佩服,但说到其他,尤其是大哥极口称赞她智谋限光,高人一等之话,小弟却不敢苟同……”
荆登龄道:“三弟你那里知道,愚兄回来后问出敌人来犯那晚的详细情形,已感出这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心细如发,智谋出众。从种种迹象推测,那雄霸鲁西的郝央乃是率众隐匿在黑暗之处,但仍然被花小姐查出,并且不知用什么计策诱他们自动现身。试想郝央是何等老谋深算的人物,但仍然中计,可见得她的智谋更高出于这些老练江湖人之上……”
他停歇一下,接着道:“还有就是她离开之后、乃是故现踪迹,好让我们及时把她追请回来。”
司徒登瑜道:“这一点小弟已经晓得,她在回来的路上,曾经数次命那位伍兄下车把路上扎眼的遗迹记号弄掉,那是她们去时所留,但此举与她智谋出众之事有何关连?”
荆登龄微微一笑,道:“三弟试想她事前居然敢断定我们会赶去把她请回来,这眼光岂不高人一等?”
司徒登瑜嘿然无话,荆登韶道:“其实我却深信大哥智计过人,所以大哥一说那花小姐不是寻常女流,智慧武功高绝一时,我就深深相信了。现下不必多说,待我去见一见她,就晓得她是否配得上大哥的赞誉了。”
他举步出院,穿过几间屋子,又达那个可容车马一齐出入的跨院之中。
他在院中低咳一声,道:“老朽想见见花小姐……”
红衣丑婢掀帘出来,请他入房。荆登韶走入那间上房只见内间珠帘深垂,隐隐可以见到一个白衣人影。
花玉眉就在内间坐着,并不出来,娇声呖呖地道:“二庄主驾临此地,定是有什么疑难不决之事,故意来考一考我了?”
荆登韶愉快地捋髯笑道:“花小姐一语道破,足见智慧如海,老朽喜不自胜,这条疑难之事,无疑将迎刃而解了。”
花玉眉在帘内低笑一声,道:“敢是关于桓宇的么?”
荆登韶这时不由得衷心佩服,道:“花小姐料事如神,令人五体投地,是有关桓兄之事……”
花玉眉道:“二庄主过奖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试想如果不是关于桓宇之事,诸位庄主焉能放心拿来考我?二庄主请说吧!”
荆登韶道:“花小姐说过如果那位桓兄不肯留下的话,你们也就离此而去。适才我等与桓兄已经谈过、他坦白说明如果我待将敝庄的“龙虎锁”心法传授他的话,他自愿留庄帮忙一年,生死不辞……”
他话声微微一顿,花玉眉娇媚的声音已从帘后透了出来,道:“此人端方正直,谁也一望而知。因此我猜诸位定然不是因他不肯说出身世来历以及学这毒刑手法的用意而拒绝,必是另有难言之隐。以我想来,这宗绝艺可能已经随着司徒峰大侠的失踪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