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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缓缓转眼望住他,说道:“你为了得知她的伤势,不惜受老夫几次冷淡。以你倔强的性子,实是难得,无怪婉儿说你是情真义重之人!”
桓宇平生以来,罕得有人如此知他性情,心中一阵激动,说道:“上一次晚辈为了叶姑娘之事,几次险险死去,后来全靠报复之心支持才活到如今!”
老人点点头,道:“不过你现下不但已消报复之心,还移情别恋,是何缘故?”
桓宇答道:“晚辈不敢相瞒,实是一则玉眉姑娘艳色天下无双,人人见到她没有不倾倒爱慕的,她却独对晚辈垂青。二则我们一同出生入死,屡屡承她搭救,这条性命实是拜她所赐!”
僧施老人道:“原来是红妆知己,才能使你情心再热,但你还未见过第一美女,才会对她如此推重。这只怪你迟生数十年……”
桓宇大不以为然;却不反驳,老人见他神色,已经明白,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回头老夫让你见识见识,便知老夫之言不假。现下且说境地之事。她昔日为了你自尽过一次,若非老夫精通医术,她早已死了,连同今日这一回,她已为你死过两次,恩怨相抵,她已不欠你什么啦!”
桓宇道;“只要叶姑娘无恙,晚辈便即安心!”
老人和他走出房外,仰望犹明天色,沉静半晌,说道:“老夫原本说过让你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美女,但现已用不着啦,你要走便走啦!”
桓宇原本不打算看,当下行了一礼,说了辞别之言,便待离去。老人忽然问道;“你真连半点好奇之心也没有产植宇迟疑了一下,才道:“晚辈有难言之隐,还望老前辈不要究问!”
僧袍老人挥挥手道:“如此去吧!”桓宇循原路出去,但走了一会,仍然处身在院落花木之中。他已知这院落中布下专门大阵,心想可惜花玉后不在,否则定可较易脱身。于是停步查看门户,耳边响起那老人的声音道:“老夫已想出你所谓难言之隐,只不过是会得罪了我,对也不对?”
桓宇道;“正是如此!”老人道:“敢是人认定心目中的姑娘比老夫说的还要美丽,所以不必瞧着?”桓宇又应道:“是!”
人影一闪,那僧袍老人出现面前,说道;“跟我来!”桓宇脱身不得,只好如言跟随,左转右折,不久便走入另一个院落之内。
僧袍老人指住一间珠帘深垂的门口说道:“她就在这里面,在你进去之前,老夫教你再见识她另一宗绝艺?”他言下之意,似是已经有过其他绝艺让桓宇见识过。
桓宇暗想也许便是她传授医道与他,便不询问。僧袍卷人缓缓道:“听说桓家剑法以意的一字称绝武林,方家剑法以变字称尊,其实两者都相差无几,均有意马心猿之病!”
这个当地忽然论起武功,桓宇不禁一怔,但听到后面,却不禁大是惊骇,欠身行礼道;“老前辈此言大是有理,若是先父亲聆教言,自当膺服!”
原来桓公玄往日时时跟桓字谈论本门到法,深觉其中必有弊病。但浸淫日久,每一招都以意运剑,反而研思不出弊病所在。这话深格桓宇心头,时时思维。目下听老人一说,悄然大悟,不由得惊喜交集,衷心感佩。
老人道:“这不是老夫创见,而是她的绝艺之一!”他指一指垂帝,桓守道:“晚辈定前往拜见!”老人当微一笑,说道:“但你见到她时,却不可因她绝艺惊人而存偏见,须得当她是普通之八,瞧她是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桓字走到门口,回头见老人还站在那边,当下恭声道:“晚辈桓字竭诚求见!”房内悄无声息,他连说三趟,仍没有人回答。
扎实在忍不住,一径踏入门内。房内灯火辉煌,比外面黎明天色还要光亮。
放眼一看,只见当中挂着一幅巨大的画象,染彩抹色,光洁明丽,宛如新绘。
画中是个女子站花微笑,形体有如真人一般大小,画得极是工细.栩栩如生。
桓宇瞧见画中人的面貌,不觉呆住,过了片刻,才回复神智,转身出房,只见增施老人满面哀伤之色,遥望留天。
他晓得老人正在缅怀旧事,是以沉埋哀伤之中,从刚才的言语中推想,可知他如此情状已有多年,不料还是如此强烈,可见得情囚二字一点不假。
当下大声道:“原来老前辈作思的是花仙子沈素心前辈,只不知你们之间是何种关系?”
增施老人征一下,问道:“你纵是听过她的名头,却怎知画中之久便是她?”
桓宇道:“她的姿色果是盖世无双,晚辈一瞧便知!”
老人喜道:“这话虽是有点不合情理,但教人听来却极悦耳!”
桓字微微一笑,道:“如若世上有人低毁沈仙子容颜不美,晚辈也要找他排命!”
老人皱眉头,道:“我告诉你,马尼不是这么拍的,你和她非亲非故,这话可说不得!”
桓宇道:“老一辈的私下迷恋于她之人不在少数,老前辈难道和她有亲有故?”
老人怒道:“她是我的妻子,这不是亲做是什么?”
桓宇大吃一惊,想道:“他是沈仙子的丈夫的话,那就是花玉眉的父亲了!”于是问道:“原来如此,晚辈竟是失言了,访问老前辈尊性大名!”
老人苦笑一声,摇摇头道:“天下间再没有比她更美的人,因此你既能移植别恋,谅也不会象老夫一样多世受苦。婉地未免过虑,你可以回去啦!”
桓宇想道:“我既是得知此事,须得去通知花玉眉一声……”当下拱一拱手,转身出去,走了三四步,忽又想起自己正因不愿再见到花玉眉才出来的,如何便又回去?心中好生为难,脚下不觉踌躇起来。
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见花玉眉之面,转身道:“晚辈有一句话奉告……”
老人摇头道:“不必了!”桓宇微微一怔,心想莫非他已晓得花玉眉来到江陵之事,当下道:“老前辈既是晓得,晚辈就此告辞!”
老人皱一下眉头,道:“我虽然不晓得你要说些什么,但谅必只是世俗之事,不听也罢!”
桓宇说道:“原来老前辈还不知道,晚辈要说的便是这世上还有人可以比得上尊夫人的风姿!”
老人面上泛起怒色,道:“胡说,谁比得上她?”
桓字道:“这人就是沈仙子的亲生女儿。”
老人面色大变,呐响道:“什么?她的女儿?”
桓宇疑心顿起,冷冷道:“你居然不知道,自然不是沈仙子的丈夫,哼,我若不是心灰意冷,决计不能轻易放过了你……”
老人怔了半晌,面色渐渐恢复正常,过了一会,长长叹了一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唉,她长得很象她妈妈么?她姓什么产
桓宇冷冷应遵:“你姓什么?”他不育先说出花玉眉的姓氏,免得这老人自认姓花。
老人又怔了一阵,答道:“我自会出家,姓氏罕得动用,不过我若是不说出来,料你决不肯告诉我,好吧,我说就是,我姓花,她叫做什么产桓字不禁一愣,应道:“她也姓花,名叫玉眉!”
老人问道:“她此刻在什么地方?”桓宇说了,老人顿时满面泛起沉哀之客,连连叹气。
桓字大是不解,道:“老前辈不妨去瞧瞧她,何须长嘘短叹?”
却是老人双泪齐垂,接着放声大哭,声音极是凄惨。只看得桓字也觉得鼻子一酸,满腔具是同情之心。他虽是不知道对方为何放声恸哭,但有道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既是大哭出声,必有十分可悲可痛之事无疑。
那老人这一哭似是没有了期,一直哭到日上三竿,阳光遍地,仍然象刚刚开始时一般。
桓宇静静(立一边,不声不响,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只见他面上泪水已变成红色,大吃一惊,心想:他竟然哭出血了!连忙上前伸掌轻拍他背心大穴,拍了七八下,者人似乎被穴遭受震才恢复自制,哭声渐止。
又过了一会,桓宇见他已经不哭了,告辞欲出,老人叫道:“漫着,容我想一想……”
桓宇只好停步,老人这一场痛哭已将胸臆中积郁了几十年的悲苦发泄出来,这时心境比平日都安详,因此脑筋特别灵活。当下说道:“我和素心虽是天上人间,水相诀别,可是你们却都年轻,千万不可陷我覆辙!”
桓宇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此去军中,当必战死沙场,是以纵有无量痛苦,也不放在心上!”
老人道:“你正是所恶有甚于死者,所以宁愿去死。可见得你对玉眉一片深情。但万一不曾战死沙场之上,未来岁月只怕就跟我一样了……”
桓宇还未做声,老人接着又道:“我还记得七八岁之前和素心两人青梅竹马,一同玩耍。其后先父作宦山右,不到五年先想先严相继去世,我那时只有十三岁,但还牢牢记得跟素心订了亲之事。其时我在山右孤苦无依,混几年,终于看破红尘,出家为僧,法号智度。
殊不知我的师父乃是武林高手,因此数年之后我也学得一身武功。到我二十五岁的那一年,先师圆寂西归。我便开始到江湖中行走,一方面见识见识别的家派的武功,一方面修积功德,在江湖上行走了五年,那时候我已经三十岁了。忽然间听到百花仙子沈素心的声名,于是记起这位童年伴侣,更记得她是我的未过(妻室。本来单是如此还不足以引得我去和她相见,但其后又听闻说她长的美貌无比,连当代最负盛名的两位年青高手也为她神魂颠倒,更有不少人想亲近她而折辱丧命在这两人手下,于是引起我瞧瞧她的欲望……”
他话声一顿,桓宇插口道:“那两人想是司徒峰大侠和竺公锡了?”
他微微一怔,道:“你也知道竺公锡,啊,想是令尊告诉你的。”
桓宇摇摇头,却不多说。老人便继续说道:“想见见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以致我连坐禅时也不能入定,老索想这件事,于是有一日,我决计前会见她!”
桓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