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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锦天摇头叹气,自己现在是要哄孩子了么?这样想着,已经来到了景炎身边,拽起了他的小胳膊。
“炎儿乖,和父皇回去了。”
“父皇,儿臣要呆在这里。”可能是由于哭泣的缘故,景炎清脆的声音此时听来有几分沙哑。龙锦天不觉又软了语气:“炎儿乖,不要生父皇的气了。这里太冷了,呆下去要生病的,听话,跟父皇回去了。”
说着,打算将景炎强行抱起。却不知景炎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竟将自己一把推开。猝不及防的龙锦天让他这么一推,身子都踉跄了一下。
龙锦天自少年时登基以来,还从未有人这样拒绝过自己。不禁心头升起一股怒火,脸色沉了下来,冲着阴影中的那个身影冷声喝道:“既然你要呆在这里,那就给朕一直在这呆下去!”
闻言,龙景炎猛然抬起头来,看到那双还含着泪水的大眼睛,龙锦天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了下来,但还是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坐在床脚的龙景炎就这么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龙锦天的那抹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眼眸中的光亮渐渐的,便黯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空茫。
龙景炎转过头来,蜷缩起身子抱住了自己。走了也好,自己如今还在期望什么吗……或许本来,就不该有所期望的吧,专心的扮演一个玩具不就好了?
可是,龙锦天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自己比不过他,比不过他……
这样想着,唇边便不觉浮出了一抹苦笑。同时更加用力地,抱紧了自己。
就这样了吧,这样回到以前的生活,不是很好么。
紫竹苑破旧的木床上,龙景炎蜷缩在角落里,身影那么小的一点,在无尽的黑暗里,微微地颤抖。
那边一脸怒气的龙锦天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身形却忽然顿了顿,然后看着门外跪着的一群下人,冷哼了声,又转身向屋内走去。
“龙景炎,你到底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
进了屋子,龙锦天边走边朝景炎那边说着。闻言,景炎抬头,一双眼中满是震惊。龙锦天走近,二话不说,上前将景炎拎了起来,禁锢在怀里。
见怀中的人仍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自己,一张小脸哭得已经花了脸,头发也有些散乱了,看起来,就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龙锦天刚刚的火气也降了下去,又问了一遍:“炎儿,你到底在和父皇怄什么气?”语气中,全没了刚刚的怒气。
龙景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半晌,忽然笑了起来。然而笑容中却满是无力和自嘲,龙锦天一怔,随即听到那人仿佛叹息般的声音:“父皇,你放过炎儿好不好?”
“炎儿,你说什么?”
“父皇,你让炎儿回来,好不好?什么景阳宫,什么太子,炎儿统统都不要了,炎儿只想回来,父皇你放过我好不好,好不好?”景炎一声声重复地问着,到了最后,语气中已经满是哀求。
龙锦天看着眼前的景炎,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只觉得心中某一处,隐隐地痛了起来。然后,回过神来,便是满心的怒意。龙锦天将怀中的景炎摔到床上,怒声道:“放肆!龙景炎,你可知道你这番话朕可以如何将你治罪!”
龙景炎的身子摔到床上,一声闷哼被景炎咬了唇忍住。听到龙锦天要将自己治罪,龙景炎反倒轻笑,轻声道:“治罪也无妨,只好别再对我好就行了。”
声音小得,令龙锦天几乎以为这句话是自己的幻听。抬眼看去,却见龙景炎唇边依旧是那抹笑意。景炎明明就在眼前,甚至还轻笑着看着自己,可是这一刻,龙锦天却觉得那人仿佛是在千里之外,甚至更远,远到自己几乎无法触及。这样的认知令龙锦天顿时慌乱起来,无措地上前握住那人的肩膀,“炎儿,你刚刚说什么?”
这一句,不是疑问,反而更像是下意识的否认,就好像是要听那人亲口证明,刚刚的那。番话只是自己的幻觉。却听那人开口:“以前过年的时候,总会有大人觉得我可怜塞给我好吃的糖果,或是平时根本吃不到的食物,我当时好想伸手去接,可是我却没有,父皇你知道为什么吗?”
眼前的龙景炎微笑地问着自己,可是龙锦天却觉得他这一番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心中仿佛有人拿冰锥狠狠地刺了一下一样,龙锦天蹙眉没有回答。
“因为那些东西一定很好吃,可平时又根本吃不到。这次如果吃了,以后肯定又会想,那还不如根本就没有吃过。这种感觉,父皇,你能明白吗?”
龙锦天怔住,满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却见那人垂下了头,低声道:“从小我就认为自己是没有父亲的人,因为不曾有过,所以也不会觉得太难过。所以父皇,不要对我好了,既然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只是把我当成玩具,那就不要对我那么好了。父皇的演技太好了,景炎还小,不如父皇,演着演着就入了戏……”
说着,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将脸重新埋在了双臂内,说道:“所以父皇,不要再对炎儿好了,因为父皇如果哪一天突然和炎儿说这戏不演了,炎儿会接受不了。”话说到这里,已成哽咽。
龙锦天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是寂静的夜里,龙锦天却仿佛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轰然塌陷,带起自己的世界,一片喧嚣。
世子再次进京
那日待龙锦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见景炎已经昏倒在了一旁。
第二日,当龙景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静虚殿龙锦天的寝殿中。
“炎儿,醒了?”
听到龙锦天的声音,龙景炎疲惫地闭上眼,不予理睬。见他这般小孩子脾性,龙锦天倒是松了口气。上前将景炎的身子抱起,使其靠在自己怀里。
“既然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吧。”
说完,接过一旁李德保递上的药碗。龙景炎睁开眼,冷冷地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药碗,伸手接过来就喝。龙锦天甚至都未来得及阻止。果然,药汁太烫,而景炎喝的又太着急,被呛到,拼命地咳了起来。
龙锦天连忙接过药碗,轻拍着景炎的后背,喝道:“喝个药,着什么急!”
那人身子一僵,随即更剧烈地咳了起来。龙锦天看着眼前景炎咳得满脸通红一脸痛苦的样子,暗自叹气。他今天算是彻底败在这小屁孩手下了。这样想着,伸手一把将那人揽在怀里。一边用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那人的后背为其顺气。
半晌,见那人终于不咳了,才轻声说道:“炎儿还和父皇置气呢?”
“儿臣不敢。”
见怀中人低垂着头不看自己,龙锦天伸手将那人身子扳正,垂下头看着怀中的人,“炎儿,再给父皇一次机会好不好?”
那人身子一颤,却依旧低着头未予理睬。龙锦天继续道:“父皇自小便是接受着帝王之道的教育,在这样的教育中,一直强调着皇帝是君,而皇子是臣。父皇知道如何做一名‘父皇’,却从未真正尝试着去好好做一位‘父亲’。虽然父皇现在年纪有点大了,但是现在学,炎儿,你说还来得及吗?”
闻言,龙景炎惊讶地抬起头来,竟不能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出自龙锦天之口。一时间只是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作何反应。
龙锦天伸手刮了刮景炎的鼻梁,道:“炎儿不说,父皇就当你是答应了。”
景炎见龙锦天竟就这样将此事板上钉钉了,情急间伸手拽住那人的衣袖。而那人却一把反握住自己的手,随即便听那人道:“所以炎儿要好好看父皇的表现,如果父皇哪里做的不对了,要及时和父皇说,不要再闷在心里了,知道么?”
龙锦天柔了一双眼看着怀中的人,半晌,听那人低声道:“儿臣也不知道一个父亲应该怎样做的。”
龙锦天闻言轻笑,心知那人已是软下心来,道:“炎儿不知道,不如给父皇个机会,做给你看可好?”
龙景炎抬起头来,怔怔地看了半晌,望着那人眼中的那抹温柔,自己还是做不到彻底放下吧。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也许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这样想着,便点了头。
龙锦天将抱着景炎的手紧了紧,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将李德保手中那碗药又接了过来,递给怀中的人。
“炎儿,这药还是得把它喝完了才是。”
果然,龙景炎接过药碗后,一张小脸垮了下来,抬起头来看自己,小声道:“父皇,儿臣已经没事了,这药不喝了行么?”
见他皱起鼻子的样子,龙锦天不禁轻笑,心道刚刚喝药时的勇气哪去了?虽是这样想,倒还是转身向李德保要了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在唇边吹了吹,之后递到景炎的唇边。
景炎低头看了眼近前的药勺,又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然后长大口将一勺药都含了进去。可能药汁的确是太苦了,一勺药喝进去,龙景炎精巧的五官都快要皱到了一起。龙锦天看了不觉心头一动,上前在那人白嫩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响吻。
然而龙锦天突然的这么一吻,却令龙景炎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令龙锦天不解的是,之后的那大半碗药汁,景炎喝得竟是无比痛快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日之后,太子龙景炎便又从景阳宫搬回了静虚殿。而太监总管李德保脸色也自那日起越见红润光鲜了起来,弄得一众奴才心中一阵莫名。
那一年确是个多事之年,年初宫中二皇子逆反一事刚刚平息,西北边疆又突发战事。与玄国西北边界相邻的西厥国,这一年连番侵扰玄国边境。三皇子龙景麟主动请缨带队迎战,于当年年底击退西厥国凯旋而归。因为二皇子逆反一事所受的牵连,如今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第二年初,为谋一个好兆头,玄国皇帝龙锦天改年号为永熙。
永熙初年春,这年并未举行祭天仪式,然而涟王世子还是进京来了。借由是去年西南丰收,由世子亲自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