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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无欲小心翼翼地以拂未挥开垂在洞口的藤蔓,步入山洞中。
通过甬道之后,空荡阴暗的山洞之内,只有一朵巨大的白莲花。
“白莲花?”
谈无欲心中打了个突,素还真号称清香白莲,这朵花放在此处,与他有什么关系吗?
谈无欲仔细地打量着这朵尺方的白莲花,实在看不出什么奇异之处,只有浓郁的花香弥漫在周遭,久之,谈无欲略感怪异,想道:不妙,或许这是蒙面人的惑敌之计!
谈无欲见前方还有通路,便追了进去。
谈无欲才离开,那朵沉静的白莲花剧烈地晃了一下,轰然炸碎!
蒙面人轻盈地跃了出去,听见气功爆炸声而回头的谈无欲一见到处是白莲花的碎片,不禁变色。
“可恶!”
谈无欲大怒,再度紧追而出,可是这么一个顿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眼看不可能追得上,谈无欲依然不肯放弃,不顾一切地急急而奔。
身边的景物快速地倒退,谈无欲已经施展了最快的速度,什么都看不清楚,迎面而来的巨木也被他双掌一推,应声连根飞出去!
“站住!”谈无欲怒喝,对方显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竟有如此高的轻功。
又一道黑影出现,谈无欲根本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随手一挥,便将那黑影挥开,继续紧追。
但是,眼前只剩下了一片荒芜平静的原野,以及低沉的蓝色天空。
谈无欲恨得连发数道气功,震断身边一整排的树木,惊动起一大片飞鸟尖唳长鸣。乱羽纷飞中,谈无欲更加深了必杀欧阳上智的决心!
只不过此时的欧阳上智,依然行踪如谜。
被秦假仙收服的荫尸人想了千百种方法逃命,总是被秦假仙逮个正着,他从没想像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堂堂的武林至尊候补人,会落在最没用的秦假仙手里。这对他来说,根本是自尊心的摧残与折磨!
见到荫尸人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秦假仙既得意又好笑,道:
“做人要甘愿,荫尸人,所谓祸福天注定,你怎么知道跟着我不是你的福气?”
荫尸人哽咽地说道:“秦假仙,跟着你会有什么福气?你说啊!”
秦假仙道:“这就是你眼光不到之处!我问你,人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
“当然是活着,活着就可以当武林至尊,就可以花大钱、在脂粉堆中左右逢源……”荫尸人想起往日风光,更是悲从中来,现在千邪洞的财宝全在秦假仙掌握之中,就连自己也被他吃定了,还有什么机会争强斗胜?这么一想,荫尸人忍不住道,“不过……现在我还是死了好。”
“我可以成全你!”秦假仙把脸一沉,荫尸人立刻胆怯,抱着头缩起身子。
一见到他可怜的样子,秦假仙也懒得整他了,从红齆鼻中“哼”了一声,道:
“给你一句忠告:做人要把眼光放远!现在你还是很想不开,将来你却舍不得离开我!我在武林中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那些名震一时的高手,我看多了,通通不会有好下场,不管怎么出风头、怎么受欢迎,又怎样?树大招风!一旦出现更厉害的高手,喀嚓一声,头断了,命没了!什么理想美梦,都是空谈!”
荫尸人根本不理会秦假仙说什么,兀自唉声叹气。
秦假仙道:“你不要以为跟着我没好处。我活到现在,就是看透了这些名人看不透的地方,你跟在我身边,可以学到很多。等你把我的本事学了十分之一去,就可以当武林至尊了。”
一听见“武林至尊”,荫尸人的耳朵便竖了起来:“真的吗?可是你……为什么不当武林至尊?”
“浅!等你学到我一半本事,你会不屑当武林至尊。”
荫尸人半信半疑:“那如果学到你全部的本事呢?”
秦假仙哈哈大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必问!我的境界,天下间无人可以超越。”
秦假仙还没笑完,突然皱起了眉头,鼻子动个不停,东张西望:
“咦?你有没有闻到香味?”
荫尸人也有感觉到,道:“有啊!怎么突然间这么香?”
“附近一定有姑娘,这种香味是姑娘的脂粉香。”秦假仙很有把握地说。
当那阵香味越传越近,秦假仙和荫尸人都是一怔,都疑心自己看错了。走近之人身材高挑,身穿蓝衣,容貌温雅如玉,手持一盏明灯。
不过,他与照世明灯有一点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头发全是乌黑的。照世明灯皓发朱颜,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百岁,令看习惯他白发模样的秦假仙有点反应不过来。
随着他的走近,秦假仙再也忍不住,指着他捧腹大笑,如果这是个冒牌货,那也太好笑了,竟会和照世明灯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像到了极点。
那人在秦假仙面前停了下来,问道:“秦假仙,你笑什么?”
一听他的声音,与真的照世明灯毫无差别,秦假仙又是一愣,在他身边绕了两圈,那神态、举止,完全是照世明灯,一点都不会错。
秦假仙笑:“我笑天下间只有女子会涂脂抹粉,想不到你也有这种嗜好,而且你还将原来的白发染成黑发,照世明灯,你是要去约会吗?”
照世明灯柳眉一蹙,道:“吾乃修道之人,不谈男女之事。”
“照世明灯,你将约会的含意想得太狭窄了,所谓的约会有很多种……”秦假仙正要发表议论,便被照世明灯打断: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听你高谈阔论,要闲聊,改日吧!告辞。”
“欸,你可知最近……”
秦假仙根本什么都没说完,照世明灯已匆匆离去,令秦假仙十分不满,自言自语道:
“来匆匆,去匆匆,不知道在忙什么。”
照世明灯是足以与素还真平起平坐的高手,真要他在背后破口大骂,他也不敢。
秦假仙又是眼前一亮,另一人正往此地赶至,秦假仙瞥见那人影时,还只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一下子便已到了秦假仙面前,实在看不出是以何等神妙的轻功身法。
一见到他,秦假仙便满面欢喜:“呦,素还真,你终于奔走武林啦?”
素还真问道:“秦假仙,我有件事要问你……”
秦假仙没听完素还真的话,便笑着急忙道:“我也要找你,你不必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就是上次的无极殿之事对不对?那件事不是我泄露听,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解释,来来来,这个就是泄露的元凶荫尸人,我把他抓到了,交给你处理,你要杀要剐都请便……”
荫尸人吓得哇哇大叫:“秦假仙,你不可以这样!你说要让我跟在你身边学着当武林至尊的……”
素还真道:“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件事。”
秦假仙一愣:“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事?”
“你有见到照世明灯吗?”
秦假仙略感奇怪,道:“有啊,不过他变得怪里怪气的,不但把头发染黑,身上还香喷喷的!”
素还真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追问道:“你看见他往哪个方向而行?”
秦假仙指着照世明灯消失的方向:“东边。”
“多谢!”
素还真足尖一点,人一下子就不见了,连一片飞尘都没有激起。这样的轻功才叫做顶尖!
秦假仙自言自语道:“素还真找照世明灯,这么急,不知道想做什么?”
“可能是讨论欧阳上智之事吧?”荫尸人羡慕地望着素还真消失的方向,像那么帅的轻功、讲话方式,不久以前我荫尸人也是那样啊……荫尸人看得眼都直了,喃喃道:“不如,我们去听听看他们讲什么……”
秦假仙摆了摆手道:“好好的别惹闲事。”
“这是天下一大秘密呢!你不想知道吗?”
秦假仙却发出不屑的声音,道:“你以为这个问题,是随便讨论就讨论得出来的吗?欧阳上智是什么样的人?”
确实,欧阳上智打定了主意要藏匿身份,就不是轻易可解的。想到欧阳上智的厉害,荫尸人依然打从心底怕起来。眼前还是先跟着秦假仙,慢慢地学习怎么当武林至尊好了。
有了秦假仙的指点,素还真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找到了照世明灯的背影。一见到那背影,素还真便愣住了,他果然头发全黑,与从前完全不同。
素还真高声道:“照世明灯!稍等!”
素还真身子一晃,便已闪至照世明灯身前。
这名黑发的照世明灯停住步子,认出素还真。
“哦?是你,为何拦住我的去路呢?”黑发的照世明灯微微不满地问道。
素还真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照世明灯,你不是受伤沉重吗?为什么不好好养伤,要四处奔波?”
黑发的照世明灯道:“我无法放心叶小钗。”
素还真脸色一沉,道:“哼!是你叫叶小钗去杀欧阳上智的,你将他推入危险境地之前,难道没有想清楚吗?”
黑发的照世明灯脸色如常,道:“这件事我不想回答你,告辞……”
“且慢!你真的关心叶小钗吗?我看未必!”
照世明灯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素还真,你此话何意?”
素还真怒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你真的关心叶小钗,就不会叫他去做这种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事!你可知叶小钗为了杀死假的欧阳上智,而中了千手毒王的独门剧毒吗?”
黑发的照世明灯脸色变了,惊呼道:“不妙!”他身子一飘,便要赶往一线生藏身之处,却又被素还真从旁横出,挡住他的去路。
照世明灯急道:“素还真,你为何阻止我去救叶小钗?”
素还真道:“你救得了吗?我只问你为什么叫叶小钗去杀欧阳上智?”
黑发的照世明灯道:“我是为了断绝祸根。”
素还真道:“违心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