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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照世明灯道:“我是为了断绝祸根。”
素还真道:“违心之论!你明知这是我放出的风声,这名被一线生保护的欧阳上智,并非死刑岛上的那人,需要你杀人灭口吗?”
黑发的照世明灯冷冷地说道:“很抱歉,我不是你素还真,没有你这么权变机巧。”
“不必说这种话,你急于杀欧阳上智,是不是有把柄在他的手中?”素还真的问话更加咄咄逼人。
黑发的照世明灯冷静地说道:“若是我有把柄在他手中,早就在他众叛亲离之时,叫叶小钗将他杀了,何必流放?”
素还真冷笑道:“其中的理由,当然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黑发的照世明灯叹了一口气,道:“素还真,你不说我也了解:从一开始你就认定我是真正的欧阳上智,对不对?”
素还真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明白,提高了警觉,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底细。
照世明灯道:“你会认定我是真的欧阳上智,并不是因为金石山上的事,而是从最简单的一点去判断,那就是:叶小钗只听两个人的话。”
素还真不语,没错,他与谈无欲说了那么多,都是在误导谈无欲。真正让素还真疑心的关键,便是叶小钗的效忠。会让叶小钗听话的两人,不是半驼废,就是欧阳上智。而照世明灯与叶小钗并无关联,叶小钗或许会因为某些义务而听命于照世明灯,可是要以命相护,那就非有更深厚的背景不可。
黑发照世明灯续道:“但是如果我是欧阳上智,我怎会让叶小钗如此明目张胆地去杀人呢?这一点你想过吗?”
素还真半信半疑,道:“我是想不通,但是这一点不足以为你洗去嫌疑。”
黑发的照世明灯道:“你可以怀疑我,不过你也不该忘记一点:不要忘了你有今天,是当初我叫叶小钗削断你体外的半截剑之故。告辞!”
素还真这回没有再追,你看着照世明灯不慌不忙地离开的身影,陷入沉思之中。
他没有说出更逼人的话,主要是因为疑点越来越多了。
为何会出现这名照世明灯?他的头发为何是黑色的?
虽说武林中返老还童之人,所在多有,以照世明灯的身份,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而且,他身上那股莲花香味,又是从何而来?是为了掩饰桂花的香味,还是别有用心?
这一点是连素还真也想不透的!谈无欲追踪蒙面人,也不知会有什么结论,看来非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不可!
为了杀死这名冒牌的欧阳上智,秘室里叶小钗的那一剑虽然没有杀死童颜未老人,却已使他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
童颜未老人一口气不换,远离秘室数十里,确定四下无人,才敢略事休息。正欲打坐养回元气,定神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
自己的双手布满了皱纹与斑点,色泽焦枯,显示出无比的苍老。
童颜未老人已有数百年的功体,原本他充盈的元气,都封锁在身体里。向来他自忖不会有人伤害得了他的肉体分毫,不料今天却被叶小钗的剑划出一道严重的伤口,一旦身体出现破漏,就如巨堤出现了裂缝一般,所有的真气都往这个缺口狂泄,再不将之填补完善,所有内力都会一点一滴流失。
可是要以行气之法,让这巨大的伤口密合,绝非一天两天可成之功。童颜未老人明知再不坐下来好好调养,很可能只有死路一条,但他就是无法放心在此地养伤,一定要回到雨台,在手下的保护之中,才能专心养好自己的伤。
略为补回一点元气之后,童颜未老人咬紧牙关,暴喝一声!
他的脚下幻出一股真气,载着他飞冲上天,往雨台齐天塔的方向飞去!
使用御气而行这样极端武功,只会让真气流失得更快,可是童颜未老人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中原在脚下迅速地飞掠,遥遥望见雨台的影子,童颜未老人胸中一空,真气陡散,整个人便往下栽倒。勉强稳住身形,才不致于摔得太狼狈,可是也很踉跄不稳,难以为继了。
童颜未老人将仅存的真气存蓄在心口,拖着重甸甸的脚步,步履维艰地经过一层层他自己设下的陷阱与毒瘴,最后才得以进入雨台齐天塔。
当童颜未老人摇摇晃晃地进入齐天塔之时,眼前昏花,四肢无力,全身宛如虚脱了一般。
“站住!”
三名武士围了上来,纷纷横刀在前,挡住童颜未老人的去路。
“你是什么人?来齐天塔做什么?”
童颜未老人的声音,苍老得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我是你们的主人……”
其中一名武士喝道:“胡说!我们主人童颜未老人是一名去老返少的先觉,怎会是你这个老头?”
童颜未老人知道自己已经快耗尽真气了,喘着气道:“我中了……叶小钗一剑,元气……失去七分,因此变成这个模样。”
三名武士一听,都有点错愕,仔细打量这个人,虽然容貌衰老得可怕,但大体上的样子确实是童颜未老人没错。
童颜未老人道:“快……扶我到密室养伤吧!”
“是,是!”三名武士不敢再盘问,急忙搀着他进入密室。
童颜未老人在他的禅床上打坐,才略为放下了心,道:
“吾要在此疗伤,你们要阻止外人打扰我。”
“是。”
三武士领命而出,秘室的出入口在他们背后紧紧封闭着。
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所想的念头自然是一致的。
其中一人先开了口,压低声音道:“喂,这是好机会。”
另一人的声音更低:“现在童颜未老人受伤,我们可以轻易杀了他!”
第三人沉吟了一会儿,道:“会不会有诈?”
“我看不太像。”
第一人说道:“叶小钗武功高强,很有可能真的伤了未老人。”
“就算童颜未老人真的受伤了,我们趁这个机会杀了他,也未必可全身而退,不要忘了这座塔中,还有许多可怕的怪物。”
此言一出,另两人都脸色凝重。雨台齐天塔里神秘莫测,这一两天以来,他们根本就无法找出整个塔的通道,只敢在很小的范围内行走。万一杀了童颜未老人,不要说对付那些怪物,这座塔会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的变化,就是他们不敢想像的!
第三人道:“我认为这件事,还是先跟军师回报。”
其他两人都点头赞同。
“说的对,还是这样比较安全。”
三人之中轻功最佳的那人说道:“我看就由我回太阳盟来禀告此事。”
“我们在这里看守着,有任何状况,会与你联络。”
“在此等候佳音。”
其他两人将同伴送出雨台齐天塔,便守在秘室之外,不敢离开半步。
三名武士之一连赶了一两天的路,便回到南霸天,直接面见普九年。
普九年一听,也大为惊讶:
“童颜未老人受伤老化?”
“是的,他被叶小钗所伤,情况十分严重。”
沧海圣老连忙道:“军师,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
普九年面带犹豫:“你的意思是要趁此机会,攻打雨台齐天塔?”
“没错!”
普九年负手沉思,童颜未老人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如果真有其事,那真的是难以想像的好时机。不过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吗?
虽然凡事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可是也许有时自己太过于小心了。这样的机会万一丧失,他会抱憾终生。
普九年下定决心:“好,召集三百武士与我同行,听我的命令行事。”
沧海圣老连忙调集了所有的精英,在普九年的率领之下,机密而迅速地逼近雨台齐天塔。
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最后的一注,因为太阳盟已经几乎丧尽精锐,形同虚设了。若是这一役能一举成功,灭了雨台齐天塔,势必可以扬威天下,声势在大振。反之,若这些最后的底牌再度失利,只有眼睁睁看着被齐天塔宰割,或者是被中原其它门派所攻灭,从此化为乌有。
普九年采取稳扎稳打的战略,不敢轻易泄露出行动的内容,以免生变。
这一行人尚未接近雨台,先在外围埋伏,让那名通风报信的武士先行进入,看是否局面有所变化。
气氛静肃得可怕,几百个人的场合,却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许久都没有动静。然而,远方却有人快速地接近,令普九年提高了警觉。
接近之人身形诡异,轻功中透出一股邪气,令普九年有似曾相识之感。他直觉想到又是童颜未老人所做出来的怪人,因此不由得更加紧张。万一童颜未老人早有所备,在外面早就布下许多高手与怪物,准备将深入敌境的太阳盟一举灭之,那就严重了。
等那人影接近,普九年才看出竟是许久不见的金羽兰。
金羽兰以邪气森森的轻功一窜身,便已进入雨台齐天塔。
普九年不禁大为奇怪,想道:“金羽兰被欧阳上智送给童颜未老人之后,透露出许多欧阳上智的秘密,让欧阳上智落败。金羽兰已失去利用价值,童颜未老人会放她一条生路吗?她为何会主动进入雨台齐天塔?难道她竟成了童颜未老人的心腹?这是怎么一回事?”
普九年怎么也想不出其中玄机,以他聪明慎密的心思,反而没往最简单的方向去想:这个金羽兰和被他亲手杀了的三名武士一样,都是童颜未老人所作的假人。
而金羽兰赶至雨台齐天塔,她所负的当然就更不是别人猜想得到的。
她是来求解药,拯救叶小钗的。
在争夺欧阳上智之时,身中千手毒王剧毒的叶小钗被萧竹盈所救,尚未回到灵山空谷,却很不幸的,萧竹盈也被此毒感染了。
萧竹盈在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