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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得意忘形,拿出对待七匹狼的做派,居高临下地搂住了他的肩膀,夸赞道,“你真是我的好哥们啊!”
韩宇却一把将我推开,愤怒地看着我,“谁要当你的好哥们?!”
说完扔下我自顾自地向前方走去。
我一脸郁闷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烦躁得要命,下午的旧帐还没清算呢,现在就出现新问题了,关键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飙。谁怕谁啊,我一赌气,也快速向前方走去,很快就超过了韩宇,经过他的身边时,我目不斜视,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他一眼,视同陌路。
我默默地在前面机械式行走,白天那一幕又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我就这样把手装进裤兜里,扬着头,桀骜地在马路上穿行,却任由泪水打湿我的面庞,让那些迎面走来的路人们为之侧目。至于韩宇在不在我的身后,我已无暇顾及。
在泪眼模糊中,我已走到了一家商厦的门口,鬼使神差,我居然有了走进去的念头,就在我想一头扎进去并付诸行动的同时,只听得“砰”的一声,我眼冒金星。
我居然视一块透明玻璃为无物,都是眼泪惹的祸。
当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都遭受她自以为的沉重打击之时,那么,她崩溃的时刻就快到了。嘿嘿,区区在下,林立夏同学,就是这样。我站在参与行凶的透明玻璃前,开始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我刚刚放开嗓子嚎了不到两句,说时迟那时快,我被一个人捂住了嘴,拖到了旁边的一个黑洞洞的犄角旮旯。
只听得韩宇在我旁边长叹一口气道,“这么有象你这么笨的女生啊!”伴着我还在不停哽咽的配乐声。
韩宇揉了揉我的额头,“是撞到这里了吗?还疼吗?”
我一边抽泣一边点头。耳听得韩宇忽然暴笑起来,“林立夏,你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佯怒,转身欲走,却被韩宇从后背一把抱住,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我才不要当你的哥们,我要当你的男朋友。”
我呆了一呆,感动半秒以后旋即转身,盯着韩宇的眼睛,“那有别的女生喜欢你怎么办?”
韩宇很干脆利落地回答,“我会告诉她们,只能当我的哥们,不能当我的女朋友。”他刮了刮我的脸颊,“我已经有了一个世界上最糊涂最笨的女朋友。”
芳菲和紫萱
可能是折腾得太很,我元气大伤,重新又变回为乖顺的柔弱女子。回到学校,韩宇建议我去他们宿舍,看看他上次无锡之行的照片,我欣然同意。
太湖的确很美,烟波浩瀚,我对着照片使劲琢磨“鼋头渚”这三个字如何发音。照片很多,也包括好多合影,比如紫萱,也在里面,还好没有什么刺激我眼球及神经的镜头。不过,有一个漂亮美眉的笑容打动了我。这个女生非常符合我的审美,清秀纯真,书卷气十足,关键是她的笑容,特别动人。我捅了捅旁边的韩宇,“这个女孩是谁?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韩宇探头过来,大赞我的眼力。“她就是我早向你提起过的芳菲,是南京兄弟学校的广播台成员之一,就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个。”
切!还三同兄妹呢!想当年,人家苏州唐伯虎有一个更牛的四同姐妹石榴,连时辰都相同。是的,N久以前,韩宇就告诉过我,他在南京有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漂亮姐妹,今日一见,真不是徒有虚名。不过这张照片是合影,看得并不清楚。
“还有吗?有单人照吗?这张太小了!”我意犹未尽。
韩宇在一堆相片里翻寻,很快递到我的眼前。“这张不错,芳菲送给我了。”
拿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我就被吸引住了。芳菲穿着一身淡粉色小裙子,袅袅婷婷,扎着长长的马尾,头上还俏皮地戴着一顶维吾尔族的红色绣花小帽,而她的手里,牵着一匹威武健壮的骏马,真是帅啊!。在她的身后,碧澄的一望无际的湖面,烟波浩淼,远处隐约可见连绵的雪山。艳羡得我对着照片口水滴答滴。
“芳菲真好看啊!”我由衷地赞叹!“这张照片也是在无锡拍的吗?有点不像啊?”
韩宇用“你很白痴”的眼神蔑视了我一下,对着那张照片指指点点,“看见没有?那是雪山!雪山!无锡怎么会有?!”
“那,到底是在哪里?”,我锲而不舍。
“这就是著名的天池,你没看见她头上戴的帽子吗?”韩宇又来考验我的地理知识。
我一脸茫然,“天池?天池在哪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小时候地理学地一定不好,天池你都不知道,在新疆,位于天山。”韩宇一脸的同情。
当他讲到天山的时候,我突然头脑开窍,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七剑下天山》,频频点头。“是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里面写过,凌未风带着冒浣莲,张华昭,桂仲明一起上天山时,还特别地介绍过天池。”(参见第22回,“凌未风道:“这便是著名的天池了!听师父说,那里原是个火山口,火山死了,化为湖泊,大气却是暖的,花草在死火山口旁边,又有湖水滋润,自然容易生长了。”)
那时的我都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武侠小说上,自然不记得地理,这也是我后来选择学理科的原因之一。
“芳菲居然去过天山?”我万分敬仰。
韩宇斜眼看看我,“人家就是新疆姑娘,能没去过天山?”
我的眼珠子瞪大得如铜铃。芳菲怎么会是新疆姑娘,她长得就是一付江南女子的柔弱模样。韩宇看我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她是父母亲支边去的新疆。你可别小瞧她,在他们学校广播台,她可是很厉害的角色。哦,对了,她比我们高一级。明年五月她就要离开南京去外地实习了。”
我刮目相看。真厉害,不过比我大半岁,人家都已是大四的学姐了。
“那你们今年过生日可以一块过,多难得啊!以后就更没机会了。让芳菲来上海吧,我可以把大胖轰回家,住我们宿舍。”我起劲地瞎张罗。
韩宇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
后来我才明白,千万别没事瞎折腾,谁会想到,那个晚上,最伤心的人只有我。
九十年代的大学还是比较保守,学生们谈恋爱也仅限于拉拉手亲亲吻,鲜有出格举动的,而且,如果被抓住,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路一条”。突然有一天,一个爆炸性新闻在学校内传遍,我们年级,有一对男女同学,被学校保卫部于凌晨时分,在某辆学校汽车的后座里,抓了个现行。谣言是非常可怕的,也越来越邪乎,终于,学校贴出告示,男生立即开除,女生留校查看,方才尘埃落定。那个男生其实非常有才情,吹得极悠扬的萨克斯,后来他又重新混回我们学校,现在早已研究生毕业,过得不是一般的好!这个有点扯远了,按下不提。可是那个女孩子阿萍其实是我的老乡,而且年龄偏大,居然比我大四岁,据说也是复读了好几次才终于考上的,平常也经常照顾我,所以我心中很是怜惜,没事的时候会跑到她们宿舍坐坐,宽解一下她跌落至谷底的情绪。阿萍的宿舍正好在紫萱小兔的对面,所以不可避免地经常和这两位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原本我都会打一声招呼,叫一下“紫萱”或者“小兔”,可是她俩总是眼高于顶,要么不搭理我,或者就装作没看见,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时间长了,我也视她们为陌路人。
紫萱最近发型比较奇怪,她本来就是短发,有一天忽然烫了满脑袋卷毛,从背影看,很像某种卷毛动物。那时候还不时兴彩发,在我们上大课时,每逢下课时分,估计是为了让卷发不至于发黄,就会看见紫萱同学摸出一只喷水壶,对着脑袋猛喷,不过湿乎乎的卷发是要时尚许多。过了没几天,她又将之拉直,重新回到清汤水面的状态,以至于我对迎面走来的同学报以习惯性微笑时,才发现,原来依旧是冷若冰霜的紫萱,俺心中那个悔!
忘了交代,林立夏同学其实是近视眼,但臭美之心不死,除了上课和看电影,我绝对不戴眼镜。所以,无数的同学都抱怨我是个睁眼瞎,无论谁冲我表现友好,我都一片茫然,置之不理。挨骂的次数多了,我便养成一个只要有似曾相识的模糊影像,俺都会挂上一脸笑容的不良习惯。
虽然我只穿一件薄外套,日历却告诉我,快要立冬了,韩宇某次装作非常无意地告诉我,原来他的生日就是在每年的立冬,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给我一个特别地注视。原来这就是缘分的最初开始。
看在他20岁生日即将来临的份上,我左寻右觅,终于找到一件俺很中意的礼物,一只黑色毛绒大猩猩!它酷酷的样子,和韩宇真是有严重的一拼!
韩宇的20岁生日(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在学校的附属教学医院和学校之间穿梭,老师们特别提醒我们要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于是许多的时候,我们跟在老师屁股后面查房,我都是不懂装懂煞有介事的抱着一厚叠病历夹在老师每一句总结性发言后频频点头。老师看我们态度端正,孺子可教,也不再板起个面孔,私底下常常和我们聊聊天,举着工资条冲我们发发牢骚!中午快到吃饭的时间,总会提前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免受排队之苦。
我和韩宇由于学号一头一尾的缘故,从来都不在一个实习小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