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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弘随即滚鞍下马,奔过去。
一块跳板由船舷伸至岸边石上,跳板上倒着几具尸体,仍然在滴血。
跳板下的水面已经被染红。
船舷上亦挂着好几具尸体,那绝无疑问,都是无敌门的弟子。
公孙弘心情激动,奔上跳板,也就在这个时候,“叮咚”一下琴声突然划空传过来。
琴声来自岸边的小树林,树林前面却一个人也都没有。
公孙弘急退至独孤凤身旁。
“是谁杀我们无敌门的弟子。”独孤凤喝问。
没有人回答,琴声不绝,充满杀伐意味。
独孤凤冷冷地跃下马,拔出鸳鸯双刀,公孙弘一声:“小心!”挡住独孤凤身前琴声越来越急激!
独孤凤怒喝道:“滚出来!”
琴声急拨,陡停,两个童子,一个捧剑,一个捧琴,从林中转出来。
那是七宝、六安,管中流接着现身,背负双手,仰眼望天,既高傲,又潇洒。
“是你?!”公孙弘面色骤变。
“不错!”管中流眼仍望天。
“我早就想到一定是你。”公孙弘握着日月轮的双手一紧。
“两位不是要找我算帐吗,现在已远离武当,大可以在此算清楚了。”
独孤凤冷笑道:“乘人之危,这就是所谓名门弟子。”
“对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又何须谈什么武林规矩?”管中流目光落在独孤凤脸上。
“说得好听。”
“不管怎样也好。”管中流一顿,道:“今天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了。”
独孤凤一振双刀,道:“管中流,莫以为我们负伤,就可以占便宜了。”
“你们可以两个人一起上。”管中流一伸手,道:“剑!”
七宝将剑献上。
独孤凤冷哼一声:“杀你,我一个已经足够。”
她身形方动,公孙弘已抢在她前面,飞身掠向前去。
管中流一声冷笑,一纵身,犹如天马行空,再一翻,落在公孙弘面前!
公孙弘日月轮一撞,“铿”的一声,一起切向管中流的要害!
管中流长剑左挑右抹,喝叱声中,一连十九剑,将公孙弘逼退了十步,道:“还是一起上的好!”
独孤凤怒喝抢前,鸳鸯刀齐出,公孙弘只恐独孤凤有失,日月轮疯狂向管中流攻过去。
他们若是没有受伤,合两人之力,绝对可以击败管中流,但现在,受伤已不轻,再加上被困七星剑阵一昼夜苦战,实在已接近筋疲力竭。
所以管中流以一敌二,仍绰绰有余。
他一剑飞舞,身形如穿花蝴蝶,左拒右挡,仍能够反击!
百招未过,他已将独孤凤二人迫得只有招架余地,剑势再一转,化“夕阳斜照”,一剑斜刺向独孤风的肋下。
这一招谢平也招架不住,独孤凤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更就招架不了。
公孙弘一眼瞥见,奋不顾身,急迎上前去!
“哧”的一声,剑尖直剌入公孙弘右肩三寸,公孙弘闷哼一声,右手日月轮呛啷一声坠地。
他左手日月轮立即反削向管中流,却随便一剑,管中流便已将之震开,左掌接着一穿,击到公孙弘胸膛之上,只震得公孙弘口吐鲜血,连退出半丈!
剑势接着一引,刺向独孤凤咽喉。
独孤凤鸳鸯刀左七右八,连劈十五刀,仍然不能够将剑势封开。
剑犹如飞虹,直刺向咽喉要害!
公孙弘抢救已来不及,独孤凤亦封挡不开,千钧一发!
“飕”的一剑突然旁来,不偏不倚将管中流那剑接下,“叮”地又封住外门!
第八回 追踪复追踪
管中流一惊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他见过云飞扬,却怎也想不到这个黑衣蒙面人就是云飞扬。
云飞扬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狂热,紧盯着管中流。
管中流勃然大怒,上下打量了云飞扬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云飞扬几乎忍不住说出自己姓名来,但结果还是没有作声!
管中流暴喝道:“说!”
云飞扬沉声道:“无名小卒,说你也不知。”
“藏头缩尾,看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最低限度我不会乘人之危。”
管中流更怒,剑出如闪电,疾向云飞扬攻去,云飞扬见一剑破一剑!
独孤凤、公孙弘看在眼内,惊讶至极,他们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及时到来抢救。
“那可是我们的人?”独孤凤低声问公孙弘。
“不像。”公孙弘亦是大惑不解,道:“再说,若是我们的人,他也用不着蒙上脸庞。”
“嗯。”独孤凤黛眉轻蹙道:“那会是什么人?”
“不是我们认识的,就是管中流认识的,所以他才要将脸庞蒙上,恐怕被认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要救我们?”独孤凤想不透。
公孙弘同样不知道,摇头苦笑。
说话间,云飞扬、管中流二人已对拆了一百招之外,云飞扬最初还有些来手来脚,现在已能够充分地发挥出来。
他越战也就越兴奋,出手也就越快,接连三百六十剑,竟然将管中流迫入江边树林中。
管中流怒极反笑,喝叱声中,落日偿还法施展至极限,“夕阳斜照”急刺云飞扬肋下!
云飞扬剑一转,竟然是“天龙卸甲”之势,接着变“朝阳式”上击管中流将台穴!
管中流看在眼内,面色大变,手中剑下意识,变“金马西坠”。
云飞扬接踏辰位,剑竟然刺管中流期门、曲池穴!
管中流怪叫一声,身形拔起,剑已经脱手,他眼急手快,脚一挑,左掌立即将那柄剑接下来,反削向云飞扬的面门!
裂帛一声,云飞扬蒙面的黑布立即被挑飞,左边面颊上亦被削出了一道血痕。
他的剑势并未绝,剎那间已抵住管中流的咽喉之上!
管中流所有的动作立即停顿,面色惨变,盯着云飞扬,道:“原来是你?”
云飞扬的剑并没有刺进去,他实在无意要杀人,亦因面目露出来,变了面色。
他傻笑,应道:“就是我!”一抖腕将剑收回!
管中流只气得浑身颤抖,突然大笑起来,道:“武当山果然是卧虎藏龙,想不到我管中流,今日竟然败在一个无名小卒的剑下!”
云飞扬笑道:“这只是侥幸。”
管中流闷哼道:“那就是我倒霉了。”反手一剑突然割向自己咽喉。
云飞扬也算手急眼快,及时一剑将管中流的剑震开。
管中流大怒道:“你这是作甚?”
云飞扬一摊手,道:“没有什么。”
“我生死与你何干?”
“怎么不相干,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你这样死了,叫我怎过意得去呢?”
管中流怒叱道:“你到底是不是学剑的?”
“当然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痛苦。”
云飞扬一呆,道:“你又没有受伤,怎会痛苦?”反手摸着自己脸颊上的伤口,道:“倒是我,现在觉得痛了。”
管中流气得几乎没有昏过去,道:“够了,你就是打败了我,也用不着说这种风凉话。”
云飞扬听不明白,看着管中流道:“我时常听人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你看得这样要紧?”
管中流到现在总算看得出云飞扬并不是有心戏弄他。
云飞扬接道:“你现在又不是七老八十,只要你下苦功,将来一样有机会打败我。”
管中流一咬牙,道:“好,我一定下苦功,不过,你一定要珍重。”
“放心了。”云飞扬完全听不出管中流说话的意思。
“我再来的时候,找不到你,或者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比现在更难受。”
语声一落,管中流身形猛向上拔起来,掠上树梢。
云飞扬抓了一下脑袋,道:“这个人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管中流的语声接着传来:“七宝、六安,我们走!”
脚步声接着从后面传来,云飞扬急忙拾起那块黑布,胡乱将脸庞蒙上。
走过来的正是独孤凤、公孙弘,公孙弘摇摇欲坠,独孤凤也好不到哪里去。
公孙弘走到云飞扬身后,喘着气,道:“朋友,多谢相救。”
云飞扬对这个人根本没有好感,道:“不用多谢我!这不是我的心意。”
“那是……”
“问这许多干什么?”
“尚未请教高姓大名?”
“你少说一句成不成?”
“朋友……”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不跟你这种人交朋友。”云飞扬一点也不客气。
公孙弘不由闷哼一声,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独孤凤“咕咚”一声,昏倒在地上。
云飞扬急忙走过去,细看了一会,吁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失血过多。”
霍地一望公孙弘,道:“你过来!”
公孙弘早就想走过来,却举步艰难,其实他的伤势比独孤凤还要重,只是内功很好,勉强支持不倒。
他拖着脚步,好容易走近去。
云飞扬一探手,将他的衣袖撕下,替独孤凤裹住伤,一面嘟嚷道:“连师妹都保护不了,还做什么师兄!”
公孙弘一口气直冲咽喉,闷哼一声,亦昏迷了过去。
午后,一辆木头车辚粼在路上辗动!
公孙弘已醒转,坐在木头车的一侧,独孤凤在另一侧,仍然昏迷。
云飞扬一边推着车子,一边哼着小调,一副悠闲的样子。
公孙弘却焦急得要命,忍不住又催道:“朋友,请你推快一点,好不好?”
“要快你来推!”
公孙弘忍着气道:“我是担心我师妹的伤势……”
“担心什么?”云飞扬自顾在哼着小调。
前面已看见市镇,再过十数丈,这边树林闪出一群黑衣人,一起迎上前来,当前的却是扎着一条红色的抹额。
云飞扬一呆,公孙弘却喜开于色,脱口道:“好了,接应我们的人来了。”
云飞扬哼一声,停下木头车子。
那群黑衣人来到木头车前看见公孙弘、独孤凤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