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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何苦呢。
十九叔最先心软看不过去,咬咬牙,红着眼走过去扶她,走到半路一道怒喝声从屋里传出,“今天,谁敢去扶她!”
一脸怒容的十三叔从屋里出来,儒雅的气质不在,浑身散发着犹如地狱魔鬼的阴谲气息。显然,阻止小可进院的几道厉光是十三叔射出的。
小可浑身是伤的趴在地上,看着最疼她的十三叔,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浑着血水从脸颊上滑落。脑子里回想起小时候,十三叔最喜欢将她抱在怀里,教她怎么拿针,脚她人体穴位,教她识药看诊;十三叔最喜欢亲她的小脸,最喜欢给她梳辫子。看到现在十三叔,小可委屈得想哭。
看着院子里冷眼旁观的人,以前,他们都很疼她的,陪伴着她渡过天真的童年。忆起往昔的种种,小可哭得更厉害!
“呜啊,啊啊——”完全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二百三十章 天人五衰
乌云翻腾,雷声滚滚,电芒闪烁。大雨连续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雨地里,小可脸色苍白的曲卷着身体,孤苦无依得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娇小的身子在冰冷的雨中轻颤,身上的衣服全被雨水打湿,三天的侵泡,此时的身体已经冰冷得不成样子。
她紧紧的抱住双臂,苍白着脸,紧咬着唇,脑子里一片模糊,只觉得好冷,全身都冷,冷得刺骨。就好像沉到了千年寒潭,周身的肌肤被刺得生疼;又恍惚回道了两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也是这样的雨,这样的雷,这样的冷,面前站着个妖艳的美人,美人娇笑妍,举手投足间尽显勾魂妩媚,可指尖寒光流转,却是在生生给她刮骨割肉——
小可意思模糊,可嘴里依旧不停低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错了,错了——”
不远处的轩宇亭,九叔担忧的望着曲卷在泥水里的人儿,瞥了眼坐在石桌边的十三叔,故意提高声,“都三天了,也不知道那丫头受不受得住。听说前不久还受了伤,被禁术反噬,一身修为就跟被针的气球似的,‘彭’的一声,啥都没了,而且……”而且三天前还无辜挨了几掌,某人的心硬得跟石头似的,死活不让人家进。这话九叔当然不敢明说,只得迂回旁敲侧击,“外面还下这么大雨呢,这大冬天的,全身都湿透了,再被晚上的寒风雪霜一吹,早上一看,哟呵!都成冰棍儿了——”
十三叔目光闪烁,凤眸中含着几分不忍,可一想到老爷子的无妄之灾,那点点不忍立马被盛怒掩盖,“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她这些年就是被你们宠坏了,所以才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再不治治她,她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谁宠啊?九叔暗自嘀咕,也不知道谁宠的,当初老爷子提议将她送空间裂缝去历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现在倒好,一句话将自个儿撇得干干净净,合着她现在这幅德行,还全都是他的错了!?
九叔愤愤的甩着袖子,转身离去。tnnd,这烂摊子谁爱收拾谁去,反正老子是不管了。
九叔几秒钟就阵亡了,按着抽签的安排,下一个轮到三姑上阵——
三姑一改从前的隆重强势盛装,穿着一条小清新的嫩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黄色的小菊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本来成熟冷颜的俏脸故意扮起十八少女的青涩清新来,分毫不显尴尬和不适,灵动的大眼隐着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三姑扯了扯低得要命的抹胸,一边接过八姨手里的油伞,一边怀疑的说叨,“小八,你确定这摸样能成事?”再扯扯抹胸,这么青春靓丽的小清新装扮跟她的一贯风格忒不符合。
八姨拍开三姑的手,又从新将抹胸恢复原位,露出一条要命的深沟。颇为嫉妒的看着高耸入云的酥xiong,“放心,我打听清楚了,十三这几年转性,就迷这种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记得去的时候要多抛媚眼,知道不?等十三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你再……”
三姑深吸口气,颇有上阵杀敌的视死如归。心里牢记着八姨的吩咐,走路要挺胸qiao臀扭腰,顺带体格风骚;兰花指微翘,香唇轻咬,媚眼如丝,星眸微嗔,同时还得轻灵透澈保持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模样。
三姑挺胸提臀,走着~
可!
没两步,腰椎骨‘咔嚓’一声脆响,完了,扭了!
凶残的三姑面色不改,一巴掌拍上去,再一声‘咔嚓’,好了,归位了!
这腰肯定是不能再扭了,那就只能在‘媚眼如丝,星眸微嗔’上下功夫。
三姑走到十三叔面前,正襟危坐,一身上位者的威严不自觉的散发而出,可一想到八姨的吩咐,立马收起强势摆出娇弱的姿态,呢喃软语,“十三~你……”
“三姑,眼成斗鸡眼了。”十三的一阵抢白令三姑的脸瞬间嫣红,不是羞涩的,而是愤怒滴。
摇了摇脑袋,将斗鸡眼给弄正常鸟。tnnd,这啥媚眼如丝滴,她不玩了,也玩不了。三姑端坐着身子,眯着眼,沉声开口,“十三,你不会打算一直让小可那么处着吧?”
十三叔轻抿着唇,没有说话。
“老爷子的时间不多了,这两天不管我们怎么合力对抗天道,最后还是抵不过‘舌绽莲花’之力。”
‘舌绽莲花’这词源于佛经,意指人口才好,能言善道,有如莲花般美妙。
字字珠玑,朵朵莲花!
可谁又能知道,舌绽莲花之力在花家人身上有着不同的功效。
回想着小可曾经对花烟说的一句无心之言‘除非家里死人了,我就回去。’
如今,真的是灵验了啊。
十三叔瞠目,儒雅的气质瞬间变得暴躁,一掌拍在身前的石桌,最坚硬的花岗雕花石立即化成粉末,“看我不打死那不孝女!”
三姑双手化成影掠过桌面,在石桌化成粉末之前,将桌上的碧玉小茶壶给提到手中。见十三叔暴怒不查,便悄悄将精致的小茶壶给掩在袖口。
摸着袖子里的小茶壶,三姑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茶壶她可是窥觊已久,平时十三宝贝得跟自个儿孙子似的,看都不让她看一眼。
收了好东西,三姑的心情倍儿好,面带笑意的安抚着盛怒的十三叔,“你打她有什么用,她回都回来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趁着她还没进院子赶快把她给弄走,只要没进院子,没见着老爷子,就还有机会。”
十三叔认同的点头,这也是他死活不让小可进屋的原因,就是希望抓住这最后的机会,让老爷子逃过天人五衰这一劫。
可是——
显然,这个机会要从他们手上溜走了。
一想到最初因为他们疏忽让小可闯进了院子,还差点闯入屋子与老爷子碰个面对面,十三叔就懊恼至极,哼声道,“那个莽撞的丫头,就让她这么呆着,先让她吃点苦头。等雨停了,再送走。”
三姑摇摇头,轻笑,这十三啊,真是口是心非。面上虽风轻云淡,其实心里怕是比谁都焦急,要不然大雨天怎会没事跑到这小亭子里来喝茶。而且……摸摸袖子里的茶壶,空荡荡滴,还没茶水。
喝个屁啊!
三姑自然不会拆穿他,开口叹道,“哎~我们同意把她送走怕是没用,还得那丫头自个儿同意。小丫头看着软腻没性子,实际性子倔着呢。她是存心的要见老爷子最后一面,如果不跟她说实话,她怕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十三叔凝眉不语,三姑也轻叹止声。
关键的问题还是在此啊!
谁来跟她说实话?
谁敢跟她说实话?
即便是他们合力,还是抵不过天道的安排。老爷子现在的状况不稳定,时时刻刻都命悬一线,如果老爷子运气好,躲过这一劫,那便好;如果老爷子人品爆弱,一不小心真嗝屁鸟,小可要知道这是她一手促成的,岂不是会内疚痛苦一辈子?!
所以,没人敢跟她说明白。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选择这么僵持着。
可小可的身子本就久病未愈,如果再在冰天雪地里这么泡着,只怕是吃不消,所以祖宗们就揪心了撒。
十三叔轻呼口气,做下决定,“待会儿就叫花烟把她带走……”说话间抬眸往小可那方向轻扫。谁知并没看见那么熟悉娇弱的身影,像是想到什么,瞬间,十三叔脸色大变。
屋子里,小可跪在老爷子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爷爷,爷爷。”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她跪直着身子,俯在老爷子的腿上,边哭边说,“爷爷,我再也不任性了,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可儿,以后要努力练功,不能偷懒知道吗。”老爷子摸着她的脑袋,面目难得慈祥一回。
这慈祥的面容看得小可甚是心惊,爷爷以前对她都很严厉,她不听话的时候,爷爷会拿棍子打她,她偷懒不练功的时候,爷爷会开口骂她。以前她很期望有一天爷爷能慈祥一点,向教科书里说的老爷爷那样慈祥。如今,爷爷终于慈祥了,不打她不骂她,可她心里没有一丝兴奋,有的只是浓浓的悲伤——
看着渐渐透明的老爷子,小可惊慌失措的抱着爷爷的腿直摇晃,像是察觉到什么,哭诉道,“爷爷,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会突然经历天人五衰,以你的能力,应该能躲过的。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爷子本想摸摸她的小脸,可手心还没碰上,就已经消散了,只得悻悻的放下手,沉声道,“小可,给爷爷磕个头吧。”
小可咬着唇,流着泪,狠狠的点头,后退两步,实实在在的磕了九个响头,寓意:九九归一,一切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