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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什么现成的材料,我就到下边转转吧。”
“好哇。”鲁歌今说,“我也讨厌在机关呆着,陪你下去吧。”
“那太好了。”平安说,“鲁科长,那就先去我们村吧。”
“先去你们村可以,但以不要喊我科长了。”
平安憨笑着:“歌今,习惯了可难改了。”
“难改也得改,直呼其名多亲切。”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人骑着自行车就肩并肩去了东堤下村。
他俩直接去了村委会,正巧村委会主任石晚来在。
晚来一见平安的面,上去就给了他一拳,抱怨说:“你小子回家也不多呆几天,我去看你,大姑说你早走了。”
“家里没什么事,闲呆着怪没意思的。”
歌今把介绍信从文件包里拿出来,郑重其事地递给石晚来,“李主任,俺俩是县农业局的,我叫鲁歌今……”
她的话还没说完,平安就抢着说:“这是我们的科长,咱们县委鲁书记的宝贝千金。”
一提鲁子凡,石晚来上去就握住了歌今的手,“欢迎欢迎,鲁书记可是我们的老领导了。”
歌今说:“我们想调查了解一下去年的蔬菜种植情况。”
一提这事,石晚来就一肚子气。去年夏天,县里把他们村确定为种植大白菜的十大试点村之一,给了他们一百亩的任务。他们村没有种菜的习惯,又不懂技术,村民们不愿种。后来县里说管种子、管技术、全部包销,才勉强种了一百亩。种子县里倒是给了,后来却什么也不管了。不巧,去年白菜的虫子特别多,又不知道怎么治,等打听好怎么治了,虫子把菜吃得也差不多了,后来又得了一种烧心病。找到县农业局,局里说没有蔬菜专业技术人员,结果把菜糟践了。
歌今听晚来这么说,赶紧承担责任。她说:“对不起,那责任全在我身上。正因为我们缺乏这方面的人才,俺爸才特意把平安留下。今后有他指导我们种菜,就不会出问题了。”
晚来对平安说:“种菜的事先放下,我有急事找你。”晚来就把村里安装自来水设计画图纸的事说了。
李平安听说村里要安自来水,高兴得要跳起来。他不在家,最惦记的就是娘的吃水问题。村里安上自来水,娘再也不用到井上担水去了。他说:“这个设计简单,画图纸也容易,我负责。”
歌今对晚来说:“我们这次来是有任务的。”
“好好好,先说你们的事。”
歌今说:“去年咱县种菜是仓促上马,许多条件不具备……”
晚来打断她的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让人们种,恐怕难度就大了。”
这个道理歌今是知道的。农民是现实主义者,不见兔子不撒鹰,看不准的事很难下决心。歌今说:“种菜是农民致富的一条重要途径,但只种一般的大路菜不行。现在新兴起的大棚菜很有前途,可以做到一年四季有新鲜蔬菜,很受大城市欢迎。”
“正忙去山东寿光参观过,回来劲头很大,正发愁没技术人呢。有你们支持,肯定没问题。”
“农业局让我抓一批试点,咱们村算一个。”平安说,“我一定帮咱村把大棚蔬菜搞起来。”
晚来看看天快响午了,就张罗吃饭。他说:“平安,咱村里出了你这么个大学生,值得骄傲。今天我请客,给你做好吃的。”
“还是回家吃吧。俺娘要知道我回来了,不回家吃饭肯定会怪我。”
晚来想了想说:“那就到你家去吃,但别叫大姑做饭了。你俩先走,我弄点菜去。”
“不必了。”李平安阻拦说,“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你这次来是为公事,理应村里管饭,再说还有鲁科长呢。”
李平安见晚来执意要去,也就没有再拦。他说:“那就把大夯舅也叫上。”
李平安领着歌今回了家,一进门就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李月萍正犹豫中午饭做什么呢,忽听有人喊娘,就知道平安回来了,高兴得一颠一颠地迎出来。她见儿子领来个俊巴闺女,心里乐开了花。那次回来她还催儿子找对象呢,没想这么快就领回家来了。她满脸堆笑地说:“平安,快让闺女屋里坐,我给你们做饭去。”
平安向娘介绍说:“娘,这是俺们局的……”
他还没说叫啥,歌今就大大方方站到李月萍面前,脆生生地叫了声“姨”,自我介绍说:“我叫鲁歌今。”
“她是咱们县委鲁书记的独生女。”平安怕娘不明白,又补充说,“就是常在咱们村下乡的那个鲁子凡。”
李月萍真没想到,儿子一毕业就跟县委书记的闺女对上象了,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伸出手想跟歌今握握,又怕自己的手脏,便在围裙上蹭了蹭。这举动歌今看在眼里,赶紧上前握住了李月萍的手,说:“大姨,千万别客气。”
“快坐。”李月萍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一会儿想沏茶,一会儿又想找点吃的。可家里什么稀罕东西也没有,乍撒着两只手里走外转的。
歌今说:“大姨,别忙活了。我和平安是同事,没外人。”
“娘,随便做什么饭都行。”
儿子是这么说,当娘的不能这样办。人家闺女头一次来家,又是鲁书记的宝贝千金,总该吃点好的。她又想不出做什么饭好。正在为难之时晚来来了,一进门就大声招呼:“平安,快来帮帮忙。”月萍不知谁来了,赶紧跑出去看,见晚来手里掂着个篮子,篮子里有那么多罐头,还有烧鸡、生肉和白酒、啤酒,便说:“晚来,你这是干啥?”
“大姑,今天你做东,我请客。”晚来放下篮子,喘口气说。
月萍不好意思起来,“自家的孩子,算什么客人呀!”
“不是还有鲁科长嘛。”
这么一说,月萍笑了,连声说谢。这些东西摆到桌上就像个样子了,鲁书记的闺女就不会笑话自己寒碜了。她笑笑说:“晚来,亏你解了我的围,我正发愁做什么饭呢。”
“包饺子吧。”
“好。”月萍对晚来说,“买的这些东西记我的账。”
“什么你的我的。”晚来不以为然地说,“平安现在是县里的干部了,今天来给咱村办事,村里管顿饭不应该吗?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这么一说,李月萍心里就踏实了,赶紧收拾桌子和碗筷。
歌今见弄来这么多东西,责怪说:“别拿我当外人。”
月萍说:“农村比不上城里要啥没啥,凑合着吃吧。”
“大姨,你太见外了。”
“闺女,你这是头一次来,再来我就不招待你了。”
这时,石大夯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嚷道:“平安,你小子真是个心里想啊,昨天还说去找你哩,今天就回来了。”
平安从屋里出来,对大夯说:“大舅,我说去看你,晚来说在俺家吃饭,我就把你叫过来了,快屋里坐。”
石大夯见屋里坐着一个漂亮闺女,打量一下不认识,便问平安:“这是谁呀?也不介绍一下。”
歌今自我介绍说:“我叫鲁歌今,跟平安是一个单位的。”
晚来在大夯耳边嘟哝道:“这是老鲁的宝贝闺女。”
大夯眨眨眼,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声问道:“哪个老鲁?”
“还能有几个老鲁呀?鲁子凡呗!”
这么一说,石大夯的眼睛忽地一亮,仔细打量一下鲁歌今,笑着点点头:“像,像,特别是那两只眼,特像你妈张习之。”一下子把歌今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忽地脸红了。
“这么说,鲁书记的老伴儿也够俊的。”月萍半开玩笑地说,“俗话说,什么谷子什么米儿,什么妈妈什么女儿。”
石大夯坐下,平安就赶紧给他递过烟来。大夯说:“我抽不惯这个。”从兜里掏出叶子烟卷起来。
平安说:“现在条件好了,大舅还这么艰苦奋斗呀。”
“不是艰苦奋斗,是抽不惯那玩艺儿。”大夯说着,举了举卷好的喇叭筒儿,“这玩艺有劲儿。”
这时,大家都围坐在桌旁。摆好菜,斟上酒,晚来端起酒杯,冲歌今说:“今天不凑巧,支书没在家,招待不周,请多包涵。咱们先干三杯。”
歌今红着脸说:“我不会喝酒。”
“现在的干部哪有不会喝酒的呢。”晚来说,“到俺村来和在家一样,甭客气。”
“不是客气,是真的不会喝。”
大夯解围说:“既然人家闺女不会喝白的,就喝点啤的吧。平安,开啤酒。”
平安正要开啤酒,歌今说:“啤酒我也不喝,就喝茶水。”
晚来说:“那就多吃菜吧。”
酒过三巡,就聊起了工作,从安装自来水到大棚蔬菜,说得津津有味。
在这种场合,李月萍是不参言的。她在一边坐着,看着他们喝酒、聊天,有一种自豪感。从她记事起,县干部就没登过她家的门槛,更不用说吃饭喝酒了。今天县里的科长来吃饭,是因为儿子分到了县农业局。儿子给自己争了光,她心里像灌了蜜,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李平安一说起大棚蔬菜就兴致勃勃。他从人民生活的提高,谈到种植蔬菜的重要,又从商品农业谈到大棚蔬菜。晚来一下子听迷了,提出了一些种菜的技术问题,平安一一回答。晚来感慨地说:“光说去年咱们种菜失败了,里边学问大着哩。今年有平安指导,肯定能种好。”
平安又想起造纸厂,对晚来说:“大棚蔬菜对环境要求很高,不能有一点污染。”
大夯见平安又说这事,那张脸立马耷拉下来,“正忙不在家,这事以后再说。”
平安不再言语,晚来心里沉甸甸的,歌今白了平安一眼。
月萍见他们说公事,自己插不上嘴,就说:“你们慢慢喝着,我给咱包饺子去。”
歌今也站起来,“我不喝酒,我也去。”
月萍拦住说:“闺女,几个人的饺子好包,你在这里陪他们说话吧。”
“她又不喝酒,愿去陪你包饺子就去吧。”
月萍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