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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他尴尬的笑了笑,低头继续扒饭。
“你不信的话可以到酒吧里看我上班不就知道了。”
我把碟子筷子都收拾起来,洗干净。做完清洁工作后,我看了看挂钟,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
但我现在精神很好,根本不可能睡觉,可又没有什么事情能做,难道让我待在家里对著谷元恒两个小时吗?
他走进厨房,到处翻柜子。
“你找什么?”我看他在翻找,忍不住问。
“茶壶,我想泡杯茶。”
我不由自主的翻了白眼。
家里没有茶壶,他以前总是吃喝在外,我又不用茶具,家里哪有这些东西。
我拿出做热水的铁壶盛满放在炉上,开了火,又从架子拿了个茶杯洗干净递给他。
“家里只有绿茶,在左边顶上的柜子里,水开了倒进杯子里,泡一泡就好了。水好了记得熄火。”
他拿著杯子看了一下,突然转过头对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怪人。
我转身翻了个白眼。
第十章
当我出现在‘无月夜’里时,赵裕岷就差没有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了。
我困窘地看著他的表演,真是啼笑皆非。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
赵裕岷哭丧著脸说:“小悟悟,我昨天手都快累断了,一个晚上调了至少一百杯,还被人骂好难喝。我真是……苦啊--”
“好了,”我受不了的推开他,忍住笑说:“你可以打电话叫金鱼早点上班,金鱼昨天最后一堂课的教授请假了,他很闲啊。”
赵裕岷捂住头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哀叫:“你怎么不在电话里说啊!他昨晚来接班时才告诉我,我都已经累到背抽筋了。”
“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苯。”
“什么?!”
我小声说,居然还是被他听到了,无奈的只好求饶。
“不要闹了,快开店吧。”
他不情愿的走开后,我才偷偷吁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追问昨天的事,不然我真的不想编谎话骗他,虽然事情本身就够离奇了。
赵裕岷才换上了营业牌,就有客人走进来。
我正在擦拭酒杯,并没有注意是谁,视线余光感觉他坐在柜台前,我转身问:“先生,想点什么?”
“蓝色夜晚。”
听到那口熟悉的声音,我愕然抬起头。
“你来干什么!”
我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略微升高的声音已经引起赵裕岷的注意。他还没有回答,赵裕岷一脸狐疑走过来说:“怎么了?”
“没有。”
我迅速转身,捉起酒瓶往杯子内倒。
他的双眼依旧兴致勃勃的追逐我的背部,感觉好像要烧起来。我不由的深深吸进一口气,舒缓自己莫名的急躁起来的情绪。
“您的酒。”
我把杯子递过去。
赵裕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对我笑了笑,打开手机边说边讲走进员工更衣室。
“你来干嘛?”我看更衣室的门关上,马上掉头问他。
谷元恒摸著杯边,淡淡的说:“你不是让我来看你上班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知道这里消费不低,你……”
我猛然紧抿嘴角,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说出这种莫名奇妙的话来,真不像我。
谷元恒指著酒杯说:“你调错了,这是‘日落’,不过我只看见晚霞,没看见那个日。”
我一手拿过杯子,把酒泼掉,又放回他面前。
“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回家。”
“你不让我付钱吗?”
我和他大眼对小眼的盯著,真想一巴掌把他打醒!明明都穷得要跳楼,现在又来这里耍酷算什么?!
“你还有钱付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他眼神黯然一闪,拉出一个极其牵强的微笑,自嘲的说:“是喔,我连酒的喝不起了。”
我不由得闭了闭眼,轻轻吁了一口气放松心情。从桌底的冰柜中拿出一瓶啤酒,打开盖子推到他面前。
“我请客。”
说完,我马上转身继续擦拭酒杯,虽然,刚才就已被我擦拭了大一半。
墙上的镜子忠实的反射出他的样子。
他看著镜中的我,我看著镜中的他,好奇怪的感觉……
“小悟悟,你又调错酒了。”赵裕岷悄悄对我说,“这真不想你,一个晚上调错了九杯,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就跟我说,能帮你准帮。”
我暗暗苦笑,哪里有什么麻烦,唯一的麻烦恐怕就是做在柜台前的谷元恒。他从店开门坐到现在差不多有两个小时,手中那瓶啤酒恐怕早就暖了。有他在,我似乎无法忽视他,继续做我平常做的事。
像被监视一样。好难受。
“呃,那个家伙在柜台前坐了快两个多小时了吧,会不会又是迷上你?”
我立刻瞪了他一眼。
“神经,快去送酒!”
我把酒杯往赵裕岷手中一放,推他出去。趁著他去和客人打哈哈,我对谷元恒说:“你回家好不好,你在这里我没法工作。”
“你除了卖酒,还需要做什么其他的吗?”谷元恒反问了我一句。
“我没有!”
我烦躁的说,今晚一直在调错酒,不是我心不在焉,而是因为他的视线,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谷元恒把酒瓶一推,站起来走了。
我却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他就这样走了?
看著他走出大门,我才被柜台前不耐烦的客人叫回神来。
“喂,你倒底卖不卖酒啊?!”
“对不起,请问您想点什么?”我迅速换上平常的面孔,有礼貌的问。
“要两杯‘月光礁岩’。”
……
夜开始深,酒吧里的人走了又进来新的,酒吧内永远都不会多过十个人。
其实最近生意都不是很好,原因是对面的‘堕天使’搞了一个舞台,弄了几个妖艳的男舞星上台表演,还明目张胆的挂出了‘女人勿入’的招牌,摆明了是个gay吧。虽然大家在表面说唾弃他们的这种哗众取宠的作法,但一到晚上,‘堕天使’还是这条街上最热闹最红的酒吧。
和他们相比,我们这家的生意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虽然不是完全没有客人,但和他们那边挤到爆的盛况是无法拟比。
赵裕岷一边低声谩骂,抬起头来又换上一张笑脸迎送客人。
我还真佩服他这种变脸的功夫。
“小悟悟,今天你可以早走。”赵裕岷端回来几个空杯,对我这么说。
“这怎么行。”
“反正也没人,你走啦,早点休息,明天别调错酒了喔。”
他对我鬼祟的眨眨眼。
我正想说,他又冒出了一句,“对了,岳文遄那小子还在找你么?”
“没有。”
最近的确没有,他不是没有出现在酒吧吗?
赵裕岷低头喃喃了句什么,随即抬头对我笑说:“没什么事,你先回家吧。”
我看了看酒吧内仅有的三只阿猫阿狗,也就点点头。
换下衣服,我从后门走出,近秋的夜晚开始变冷了。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我漫步走出小巷,前面阴暗处隐约有人靠墙站著。可能是酒鬼吧。我不想招惹这些人,故意远远绕开。
但这小巷就是这么小,我刻意绕开也不过离他三四步远。
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烟味。
不经意的微微瞟了一眼,那人扔了手中的烟向我走过。
我警觉的停下来,看向他。
巷外的车灯在眼前快速扫过,我看见他的脸,无奈的皱起眉头。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久,你不是出来了么?”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无力的摇摇头,懒得跟他说,反正他这人是我行我素惯了,怎么可能会听我的呢。而且……我又算是什么,能对他说教?
“我们一起回家。”他跟在我身后,低声说。
身体莫名的微微一颤,我微微侧头就对上了他温柔的眼神。
太奇怪……
“谷元恒,你是不是发烧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著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
前面的路和天空一样黑郁。
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圈出一个个黄色的亮点。
我作梦都没有想过会和谷元恒走在无人的街道上,穿过一个个孤单的街灯,仿佛是一种冒险。
心情有些紧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应该和他说话吗?
我犹豫不决时,他突然嘿嘿的笑起来。
“那时,我真的想跳下去。”
呃?
我脚下缓住,不解地转头看向他。
“第一次发现天空是那么大,我是那么渺小,没有我,这个城市还会一样的运转。我是不是很没有?”
原来是这样,我没好气的嗯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悟出了什么人生真谛呢。
“见悟,我会努力的。”
他突然很认真的对我说,我有点摸不著头脑,但还是应了一声。
在满天星光下,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开了,那晚之后他真的变了很多。我指的是感觉上的改变,明明还是一样的人,做著同样的事情,我却觉得,我好像是今天才认识谷元恒这个人。
每天一早他就去买报纸找工作,顺便拧早餐回来给我。有时面试什么的,他会在前一个晚上把西装拿出来熨熨,第二天穿得非常正式的去面试。
他跟我说,现在找工比较难,家家公司都要求看学历,他没有学历只有以前那么些工作经验,就算找到工作,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