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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要么就这个得了。这些兵哥哥也不知道几年没见过女人,听听这个绝对能转移注意力。
可就在我琢磨着怎么提起话头来,就在这个时候,“啪啪啪”一连串炸雷一样的枪响突然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极响,一下子我们全部都蹦了起来,那副班长的到底是正规军,把烟头一扔一下抓起枪就往枪响的地方去了,下面几个兵紧跟在后来。
我们身手没他们这么好,我一下子就拉下了十几米,王四川太笨重,一下就滑到石头下面,脚就卡到麻袋里了,扯了几下扯不出来,大叫我帮忙。
我没功夫理他,让后面几乎是在趴着爬的陈落户照顾他,自己就急跟了上去。
九 牺牲
这一路跑的天昏地暗,只看到前面那几个人手电直晃,一跑到我们燃起的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速度就根本上不去了,只能先用手电筒照路,然后在石头间跳跃着前进。
这并不是那么好跳的,人不是袋鼠,每一跳都几乎是惊险万分。有时候脚慢一点,就会滑到石头下面去。我只能尽力跟上。
远处还在开枪,我很快就看到了子弹的曳光,大概也就是在五六百米外,裴青他们走了也不算有很长时间了,这样的距离算走的快的了。
追到一半我没力气了,这样奔跑太消耗体力,我停下来,感觉肺都要喘出来了,但是停了几秒又发现不对,四周一片漆黑,前面的当兵的还是在飞奔,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远,零散的麻袋和从里面暴露出的骸骨让我又有点头皮发麻,只能咬紧牙关继续跟上去。
等我跑到那里的时候,枪声已经停止了,我看到拿枪的是裴青,不见和他一起的那个战士,那个班长脸色惨白的又和一个战士往回跑,我问怎么回事情,他们也不理我,径直越过我跑了回去。
我只好爬到裴青边上,问他怎么回事情,裴青脸色铁青,连话也说不出来,指着一边结结巴巴,我听了好久才听清楚,有人掉下去了,副班长他们回去拿绳子。
我此时已经听到了隆隆水声,走近一看,原来到了这里,地势突然一断,河道出现了一个断层,暗河水从这里直接就扑了下去,形成了个瀑布,不过不算高,最多二十多米,手电照下去下面也全是石头,我猛的就看见和他一起出发的那战士就卡在两块石头中间,满脸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显然是失足掉下去的。
我脑袋嗡了一声,这已经属于重大事故了,忙问裴青具体是怎么回事情,裴青一脸的懊悔,说本来他们走到这里就打算回去的,不过他看着这瀑布也不高,想既然走到这里了,也不容易,想再下去深入一下。那小兵就说班长让他保护他,这么危险的事情得他来,就把枪给他自己爬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才爬了没两步,突然就摔了下去,可把他急的,叫了半天我们都没反应,只能放枪通知我们。
我经历过这种事情,失足是地质勘探队员最常面临的危险,我赶紧让没有回去的两个战士朝瀑布下喊那失足战士的名字,如果他还清醒,就不能让他睡过去。可是,那两个战士叫了半天,好像叫钟胡子,应该是个外号,失足的小战士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心里直往下沉,知道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
王四川他们比我后赶到,也是累的不行了,不过他一听有人掉下去了,马上就要下去救人,给我和那个战士死活拽住了。
最后在边上焦急的等了二十分钟,绳索才拿来,副班长自己挂着下去,把小战士背了上来,当时候,他上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战士身上的,后来才发现,全是副班长自己的,那瀑布里,竟然缠满了铁丝网,隐在水里看不到,那小战士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失足的。
我一检查,就闭上了眼睛,已经牺牲了,而我最终也没有机会知道这个战士的名字。当时我们一下子都失语了。几个人蹲下来,开始抹眼泪。
因为带着安全帽,我从来没仔细端详过这些个工程兵,现在看起来,这个战士最多只有19岁,要在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懂,肆意践踏青春的年纪,而那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的遗言,可能连爱情都没有品尝过就轻易的死去了。
副班长是上过战场的人,此时只是抽烟,另外几个战士都哭了,王四川也哭,揪住裴青说这还是个娃,你怎么能让他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裴青说你打我吧,我都悔青了,你不打我我怕也得跳下去。我想去劝劝那几个战士,副班长却拦住我,说让他们哭二十分钟,就二十分钟。
当天晚上,我们把尸体抬回到营地,给他铺上睡袋,尸体是运不回去了,但是任务还得完成,只有等回来的时候,再处理,副班长让我们早点休息,但是如何能够平静,所有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其实也无所谓是早上还是晚上,我们各自起床,收拾停当之后,给那个小战士的遗体敬了个礼,就继续前进了,
1962年,国家重于一切,当时,我们从来没有产生回去修整后再来的念头。只想着完成任务。而现在的勘探,要是这样的情况,必然已经取消了。
我们在瀑布下吃了中饭,这里那些尸袋的数量已经很少了,后面的石头相对小块一点,比较好走。那时候王四川提出来也想去探路,给我们制止了,没别的原因,感觉不妥当。
吃完午饭,有休息二十分钟的间隙,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感觉到很突兀,就是我掏烟想抽烟,却摸到了我口袋里有张皱巴巴的纸。我很奇怪,我口袋里以前没这个。展开来一看,发现是张从劳保笔记上撕下来的纸,上面写了几个字:小心裴青!
十 纸条
我不知道这张纸头是谁塞给我的,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都没注意我。
我又看了看裴青,他正在搽枪,小战士牺牲后,那把枪一直由裴青背着,我一开始没在意,现在看着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这事情一下就变的有点腻味了,那年头国家很困难,三年自然灾害头年,国民党正在叫嚣反攻大陆,我估计这一次保密措施做的这么严,很大的程度就是因为这个。
但是叫嚣也是双方面,那几年国民党的特务在大陆成了敏感词语,现在说这个有点像二流间谍电视剧里的情节,但是在当时,抓美蒋特务并不是个新鲜事情,国安抓,民兵团,公社都抓,动不动就有人吆喝抓美蒋特务。王四川后来总结的好:说好听是国家安全概念深入人心,说难听,62年,国家搞阶级斗争,文化娱乐很单调,舞会也没了,就指着抓两美蒋特务消遣。
所以我们那时候是敏感的,这种敏感是两面刃,一边的确国民党在中国的间谍活动开展的相当混乱,一边也造成了很多冤假错案,有一些还是完全因为一些小事而起,理由荒唐的吓人。
我看到那张纸条之后,第一感觉是这里有人范了敏感了。那年头这种人多的是,全是阴谋论者,凡事想的多了,大概是以为裴青是特务,那小战士不是掉下去的,是给裴青推下去的?
那这纸条他妈是谁塞的呢,我就很纳闷,看着王四川不像这种人,那几个战士也不会,倒是缩在那里已经完全蔫掉了的陈落户,他妈的感觉就是那种人。
我并不以为意,裴青我和他聊过,我们两个还算是校友,我比他长一级,中国地质大学同系的,学校里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可能是敌特,我当时主观感觉陈落户这个人太不济了,已经有点看不起这个人了,于是把纸条扔进火里,自顾自抽烟。
这是一个小插曲,不久我就忘记了,我们继续出发,到当天晚上,又走出去近一公里,这里已经没有尸袋了,我们因为头一天没睡好,晚饭都没吃就睡着了,那时候还不到晚上五点。
结果醒过来的之后,才晚上十点,刚才睡的死,这一下子就睡不着了,看见一个战士还在那里给我们守夜站岗,我感觉很不好意思,让他休息,但给他拒绝了。
我也不勉强,我也经过当正规军的时候,知道那时候的心态,那时候又饿的要命,于是就自己煮东西吃。味道香起来,没吃饭的王四川他们都给陆续呛醒了。
几个人围起来吃行军饭,跑了整整一天,又空腹睡了一觉,肚子是非常饿的,烧了一锅子不够,后来又烧了半锅。
好在上头对于这一次勘探时间的估计还是正确的,我们的食物储备量可以撑一个星期,我们也不认为会在下面呆这么长时间。压缩干粮这种东西,虽然里面有添加脱水蔬菜的粉末,但是吃多了肯定对身体不好,为数不多的压缩蔬菜,味道又特别的难吃。
吃完精神更好,饭后一只烟,快活似神仙,我们真的让那战士去休息,他还是不肯,王四川只好递过去只烟,这一次他到要了。
我们腰酸背痛,在哪里一边捶打,一边就琢磨明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如果一直是这样,那我们大可以把皮筏艇扔在这里,不然按照今天白天这样的进度,我们还不如回去,否则到后面肯定是弹尽粮绝。
裴青的意思,还是先派人到前面去探路,其他人在这里修整个一天,半天六七个小时,探路的人可以走出去很远,一个来回,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还是感觉到不好,有了昨天的事情,我感觉任何离队的提议都不安全,但是王四川同意裴青的观点,主要的问题是,我们这样缓慢的前进,燃料和手电电池都吃不消消耗,在这么暗的地方,没有这些东西,我们死定了。而有人探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实现熟悉前面的路线,那我们前进的时候可以减少照明的强度,这样可以节省很多的燃料。
他说如果怕危险,我们可以派一半的人出去探路,做好应急的准备,昨天的意外主要是太莽撞了,有他在,他会提醒别人。
裴青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