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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道旁扯下的芦叶,有些焦燥地抓抓头,大约上用力过度,背后的伤隐隐微痛
。
夜语昊轻咳一声,对于硬是要跟来的日君甚感无奈。“他若从左路走,一定会
经过这里的。从这经过,既可以节约一天半的路程。而且地势奇险,不利追踪
。”他也是坐着,身后还站着官慈以及日君的四卫,文书因他另有交代,所以
不曾同行。
官慈白眉拧成一团,心中的疑惑还是没得到解决。“帝座,您为何认为柳残梦
定会从这里走?”
夜语昊很有风度地有问必答。“山路好隐形踪,常人多认为柳残梦会选山路,
稍聪明的人则以为他不会走常套,应是选右路,兵书上有虚者实之之说,所以
,你先是猜他可能会逆众人推测之心而选左路,但你又想,连你都可以想到这
点,他何尝不会想到这点,虚虚实实,到头来他还是不会选左路的——这就是
先入为主的碍了。除去常人,想到第一层走右路的是庸人,第二层走左路的是
自作聪明之人,第三层走右路的是真正聪明之人。但,柳残梦却是绝顶聪明之
人!他走的自是第四层——左路。”
日君身后的四卫被这位帝座左右左右地说得脑袋都成糊了,仔细想了好半天,
好不容易才明白无帝在说的是什么,正佩服他们这些人一肚子弯弯曲曲的东西
,居然没打结。却听一人鼓掌笑道:“相交满天下,却不知知心人竟是帝座。
残梦甚感欣悦,甚感欣悦。”
山路崎岖,但也可望出二里。二里之内并无人迹——这柳残梦竟能在二里之外
听到这边的对话,还以内力将声音远远送来,这身功办委实不可小觑。话落半
晌,方见一人轻裘缓带,竹簪束发,若山中仙人飘然下尘,与仙人一般诚恳、
真挚、无欺,一脸‘信我者升天’的笑容,不是残梦公子柳残梦又是谁。
“帝座夸在下绝顶聪明,在下受之有愧。但帝座却也有自夸之嫌啊——在下这
绝顶聪明也逃不出帝座的掌握。”
“真的吗?”夜语昊终于从石上站了起身,笑得开怀。“本座惭愧,竟被柳兄
看出心思了。”
“哪里哪里……”柳残梦一脸好说的表情,两人都大笑起来。
日君神色复杂地站于一旁,看着一奸一滑都笑得开怀的大小狐狸,扫了官慈一
眼。
官慈垂眉。
“帝座的千里凝魄威力还是不减其锐啊。”柳残梦忽然叹了口气,身子又向后
退了三步。“在下甘拜下风。不知帝座半道截住在下,有何贵干?”
夜语昊双手笼于袖内。“想与柳兄谈个合作。”
“合作?”柳残梦轻笑一声。“帝座与轩辕帝不都称在下忘恩善变,何以又想
与在下合作?又不知是个怎样的合作法?”
“平分天下!”夜语昊微笑。“如何?”
山间突然响起闷雷,第一道春雷打响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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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禁宫,皇城重地的御书房
祈世子已知夜语昊曾冒充他的身份混入皇宫,居然长驱直入直抵养心殿,当下
吓得冷汗淋淋,三日未曾稍减,既为皇上后怕——难得没事,也为自己后怕—
—快要有事。直至今日,见皇上并无意惩罚自己,方才好一些,却见轩辕看着
一方裱好的小轴,仰首沉思。
“皇上在想什么?”
轩辕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小轴收好,皱眉道:“朕在想,或许又上了无帝的当
。”
“发生什么事?”祈世子简直是大惊失色。一向绝不服输,对着无帝更不愿服
输的皇上,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这这……自己的脑袋还保不保得成啊?
!
“还不知道呢……”轩辕叹了一声,却见祈世子一口气吊不上,快要断了的样
子,不由失笑。“放心,就算有事也不会要了你的脑袋,一定会给你留个全尸
。”
祈世子哪说得出话来,难道还要谢主隆恩?!
“朕想到一个人,一个十年来都没人提到的人……或许是朕错了,所有的人都
错了。”轩辕看着自己对面的那幅字挂,淡淡地说着。“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
“十年都没人提到的人?谁?”
“煌!”
“煌?”
第十一回 富贵在天
“平分天下?”柳残梦戏谑眨眨眼,突然笑道:“在下早已平分天下了。对吧
,君座。”
夜语昊气息微噎,在猜出发生什么事前,突然想到那夜在皇宫,轩辕曾与自己
说起的话。
——“曹操也有知心人,朕亦有任寄百里之命,可以信任的人。可是你呢?你
看来公正严明,宽怀博大,用人不疑,对下属极为信任。可是,你却是谁都不
信!除了你自己之外,你什么人都没有信任过。”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大约是笑着混了过去。只是那一霎间,被揭穿的,难堪的
那刻,细细的冷自足底的青砖延漫而上,连骨子都带寒意了。
何尝不想信任人呢。只是,命运啊,总是在我想要付出信任时,让现实跳出来
大笑……
本就该,谁也不信的!!
日君慢慢地等,等着夜语昊回头,然后,他冷淡地一笑,这冷下来的笑容看来
与昊竟有几分相似。“有话想说吗?帝座?”
这声帝座,唤得夜语昊满嘴苦涩,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他却转开眸子,走到柳
残梦的身边。
四卫自也跟了过去。
夜语昊看着这一切,再看看官慈,微带讽剌地笑着,突然开口。
“官慈,你为何不跟过去?你一路与日君唱黑白脸不就是为了让本座不怀疑你
们,跟着你们走进这个圈套。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
官慈沉默片刻,突然跪下,五体投地地行个大礼,也退到日君身边,夜语昊身
畔立时孤伶伶的,一个人也没有。
“鱼网之设,鸿则罹其中;螳螂之贪,雀又趁其后。机里藏机,变外生变,智
巧何足恃哉。”夜语昊低声吟着,展眉微笑,但那目光微黯,笑容也是微黯的
涩。“原来设网的人却是身在网中而不自知了……柳残梦,你支开月后,诱叛
日君,又以自身为饵引本座孤身入局,兵不刃血便得到无名教。本座不得不说
,你是走了步好棋。”
柳残梦得意一笑,抚掌赞道:“帝座好风度。该是已经接受现实了吧。”当他
说着的时候,他身边又来了好几个下属,个个精华内敛,隐而不露,分明都是
上上好手。
夜语昊说完那话,却再也不睬他,只是直直地看着日君。
“煌,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我无法补偿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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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到底是谁啊?”祈世子见皇上又有陷入沉思的念头,忙再问一遍。
“煌啊,是第五代无帝……”
“第五代无帝不正是夜语昊吗?!”
“听朕说完一下再插嘴!”轩辕不悦了。“你可知他的全名是什么?”
“臣不知!”祈世子非常之干脆赖皮,他一向有知之是为知之,不知是为不知
的好品行。
“夜、语、煌。”轩辕很高兴能如愿地看到一张白痴脸。“也就是夜语昊的亲
兄长,最初的五代无帝继任人。不过十四年前四代无帝突然选择让夜语昊继任
,此后,就再没听过夜语煌的任何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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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我?!”日君原本捏紧的双手抖了起来,冷笑地看着夜语昊,突然暴怒
起来。“真是我听过最笑的话!!你要怎么补偿我?!将帝座还与我吗?那又
怎样?!你能知道,知道一日之间,由光明的最顶端跌入黑暗深渊的感觉?!
由天之骄子转为默默无闻,连存在都不能让人得知的感觉?!因为是最亲的人
的安排,连反对反抗都不行,只有隐忍的感觉?!杀人如麻,当无名教的杀人
工具,努力在黑暗中求存的感觉?!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却因为你们少了人
,强行从黑暗中提出来,面对你‘施恩不望报’的嘴脸的感觉?!我所有的一
切都因你而毁!我的生命自你出生后便陷入错乱!你补偿我?你到底能补偿我
什么?!”
夜语昊脸色微变,原本便是煞白的色彩染了淡淡的青,空洞得几乎要透明了一
般。他觉得脚下有些软,泥土好像没有想像中的坚硬,连他的重量都撑不住…
…
他没想到日君对他的怨恨竟是这么的深,这么的重,他以为……他该明白的,
他不该如此恨他的……
微微一笑,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笑出来的。夜语昊勉强平静住声音。“你说得
都不错呢,那你是想要回原本属于你的无帝之位了?”
“没错。为了这天,我与柳残梦已经准备很久了。你当那日你在京师中了春药
,何以最先找到你的是我?那是因为先遇到你的柳残梦告诉我的。他在那之前
就开始接触我了。”日君涛涛不绝地说起,也不知为何要说——或许,是想打
击昊吧,让他知道,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英明,那么得人心。“后来你们
回无名山,我透过官慈,不断与他互通声息,他放任无名教欺吞武圣庄的势力
,因为他很快就会由我手上收回。而我故意身受重伤,好留在京师等着你,他
借柳依依的婚事,引走月后,最后孤身入京引你出来。为你一人,我们费了这
么多手脚,你也该足以自豪了。”
“你们引走月后,又孤身诱我出来,想来该准备的你都准备了。”夜语昊又是
一笑,对自己这时还能笑得出来倍觉凄凉。
“当然。官慈早从独孤离尘手上骗来千里凝魄的解药,柳残梦仿你字迹,写了
‘让位遗诏’,让位于我。这里的事没人会知道,月后他们纵使怀疑你的生死
,也料不到是我与官慈合力背叛了你,这也该感谢你平日里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