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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却说他很理解。王菖蒲问他卖什么关子?萧文朝磁卡电话机处努努嘴说:“你看!”王菖蒲抬眼望去,只见潘荣捂着话筒,一脸发怒的表情。显然潘荣在和他神秘的线人通电话。王菖蒲说:“如果发现罗阳不在北海,他就没有理由不讲出这个人。”
可萧文却说:“只要他不想讲,总能找到理由。”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有文章?”王菖蒲难以置信地问。
萧文苦笑不答。
王菖蒲生气地说:“你们内部就这么乱,江洲的治安能好吗?岂有此理!”
“是呀,没有内乱,怎么会有外乱。”萧文也觉得很惭愧,想到潘荣和常闯的作为,萧文内心的苦衷和烦乱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林立的高楼,错落有致的度假村,宽阔的街道上如织的车流——这里就是萧文熟悉而又陌生的北海。
一踏上北海的土地,萧文主动表示因为自己曾在北海工作过,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为了尽量方便工作,他建议就住海城宾馆,那儿离中山街大排档和双狮夜总会——据线报罗阳曾出入的场所都很近。众人没有异议。于是几人就下榻海城宾馆。安排房间的时候,萧文别有用意地主动提出愿意跟潘荣住在一间,可潘荣却以自己最近神经有些衰弱,两人睡一块怕失眠为由拒绝了,当然,潘荣也是别有用心的。
到北海的当晚,萧文和王菖蒲在房间里谈着工作。
萧文问:“你跟潘局长谈了没有,怎么开展工作?”
“谈了,我明天去北海市公安局联系。可潘局长提了个要求……”说着,王菖蒲有些犹豫。
“他又提什么要求?”
“这个……这个嘛……也许他是出于对工作的考虑,或许是他有难言这之隐,总之……”王菖蒲吞吞吐吐,闪烁其词,很难启齿的样子。
“王处长,你就不要绕圈子了,对我你还不相信吗?有话直说吧!”萧文直率地说。
王菖蒲也直说了:“他向我提出,你不能参加搜寻罗阳的行动。”
萧文大惑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也觉得他这个要求有些让人纳闷,问他是为什么,他说你在北海呆过两年,背景复杂,熟人很多,容易暴露,万一被罗阳听到风声……”王菖蒲答道。
萧文听罢十分恼怒,继而冷笑道:“亏他能想得出来!你想怎么办?”
王菖蒲说:“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嘛!”
“既然这样,当初就不该让我到北海来!江洲的侦破工作正处在紧要关头,我却在这儿干坐着,这算怎么回事?要不然,我马上回江洲!我去找他!”萧文情绪冲动地就要往外走。
王菖蒲拉住萧文说:“等等!是呀,这样的话,你留在这儿也的确没什么意义了,你稍坐一会,我去跟他谈谈。”说着,王菖蒲站起走出。
萧文呆呆地坐着发怔。突然,他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从手提包里翻出笔记本,找电话号码。而后,萧文给娄老板拨通了电话。萧文请求娄老板帮他查一下罗阳是否在北海,对方马上爽快地答应下来。娄老板还告诉萧文,江洲的叶贯武也来北海了。两人交换了联系办法,并约定了见面的时间。
萧文刚放下电话,王菖蒲走了进来。
“他怎么讲?”萧文问。
王菖蒲摇着头叹气道:“拿他没办法!他不同意你回江洲,说如果你回去,对查寻罗阳更加不利。”
“噢?怎么个不利法?”萧文冷冷地问。
“他说,你回去后,一旦有人知道我们在北海,罗阳就可能听到风声。”
“他的意思,我回江洲会把这件事泄漏出去?”
王菖蒲无可奈何地苦笑笑说:“我也弄不懂,他这种担心是从哪儿来的!”
萧文想了想,明确地表示说:“好了,王处长,你不要再为这事伤神了,我不难为你。我可以不回去,如果抓不到罗阳,那又怎么说?”
“萧文,说实在话,他这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说法我也认为站不住脚,毫无道理!但我不能让他有推托找不到罗阳的理由,给他转嫁责任的借口。如果罗阳未到北海来,他就必须讲出提供线索的人是谁!我现在什么都依他,你就受点委屈吧。”王菖蒲说出了自己真实的考虑。
萧文马上爽快地答应说:“行,你们该怎么开展工作就怎么开展工作,不要管我了,我正好利用这几天轻松轻松,好好休息一下。”
“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能躺得住?刚才你在给谁打电话?”王菖蒲盯着萧文问。
萧文嘿嘿笑道:“人不能出宾馆,电话总是可以打的吧?王处长,不满你,我在这里生活了近两年,每一处公众场所,每一个宾馆饭店度假村我都了如指掌,黑白两道的人我都打过交道,如果罗阳在这里,找到他并不是太难的事。我原先考虑,到了这里摸过情况后,就从罗阳有可能经常出入的场所入手,重点摸排、寻访,如有必要,就动用我在北海的关系人,协助查找线索,如果潘局长能讲出提供情报的人,就可以协同步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没想到他不仅不愿讲出这个人,而且还要把我排斥在外!”
王菖蒲劝萧文一切以大局为重,要萧文就不要计较这些了,不论怎么说,抓罗阳的目的还是共同的。
萧文也说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恐怕他早就跟潘荣闹翻了。萧文告诉王菖蒲叶贯武在北海的消息,王菖蒲认为这个消息很重要,不仅对查找罗阳,对整个案件的侦查都很有价值,他要萧文设法同叶贯武接触接触。于是两人商定,从明天开始就各干各的,两边的工作同时进行。
第二天,当王菖蒲、潘荣忙于联系北海市警方的时候,萧文却来到一间名叫“黑猫”的酒吧,他的老朋友娄老板正在等着他。
酒吧里没别的客人,只有娄老板气定神闲地坐在靠近角落的小圆桌旁,他身后还站着两个身体粗壮的年轻人。萧文径直走向娄老板。娄老板起身,和萧文热情握手。两人客气地寒暄着。而后,娄老板转脸把身后的青年打发了出去。
萧文笑道:“娄老板现在派头大得很嘛,雇上保镖啦!”
娄老板从烟盒里弹出香烟,递到嘴边点上说:“哪里话哟,我何必摆这个空架子,你走后这两年,北海也变化很大。本来嘛,鱼龙混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不能不防呀!”
两人相互问了问分别之后的各人的情况,然后娄老板诚恳地说:“你来北海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主要是找罗阳,你给费心打听一下,另外想请你跟叶贯武打个招呼,我想见见他。”萧文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娄老板说他问了几个人,都说没见过罗阳,也没听说他到北海来,他会再找几个人打听一下。至于叶贯武,他来北海一个多月了,娄老板只见了他两次,听说他不打算回去了,想留在北海做生意。昨天晚上接到萧文的电话后,娄老板找了叶贯武,可听叶的口气,好像不想见萧文。叶贯武说他厌倦了争斗,只想一门心思做点生意,江洲黑道和白道他都不想介入。
萧文听罢,端起酒杯喝了两口,笑笑说:“金盆洗手?如果是这样,那我更要见见他了!”
经娄老板安排,萧文在一家海鲜大酒楼“巧遇”了叶贯武。他握着叶贯武的手说:“他乡遇故交,真巧真巧!”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吧!”娄老板接口道。
叶贯武很不自然地笑着。
三人于是一同进了包厢。
待坐定,叶贯武问萧文怎么突然到北海来了?萧文却道他也正想问叶贯武这个问题呢!叶贯武怔了一下,嘴张了张,似乎没找出合适的言词,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萧文端杯站起说:“能在北海相聚,真是难得,尤其是叶总,在江洲都很难见到呢,我敬二位一杯!”
叶贯武喝干杯中酒,略带歉意地说:“在江洲时,听说萧队长找过我几次,因为生意上的事没能脱开身,还请萧队长见谅!”
萧文直视叶贯武,语调里带着挪揄问:“真的吗?是生意忙还是不想见?你到北海来不是为了躲我吧?”
“哪里哪里,这怎么可能!”叶贯武颇显狼狈,脸上腾地红了。
萧文哈哈大笑。
娄老板替叶贯武打圆场说:“关武兄现在生意有成,退出江湖,与人为善,彻底脱离黑道白道上的争斗,他不见你,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酒楼服务台,刚才出去的小姐照着纸条上的手机号码拨电话。
“也是。不过,怕就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你想退出,可有人非要拖住你,这不,我从江洲不就追来了吗?”萧文话里有话地说。
叶贯武转动酒杯的手抖了抖,说道:“萧队长,你千万别开玩笑,我这次可是真的不想和他们瞎搅和了,不然我不会跑到北海来。”
娄老板手机突然响起,他趁机说有点急事要去处理,说完就告辞退出了。
等娄老板走后,萧文把坐椅往叶贯武跟前移了移,说:“叶总,娄老板走了,咱们说话就不必绕圈子了。我这个人你知道,喜欢直来直去。你到北海来的动机,我很清楚,有人给你施加了压力对不对?你刚才所说厌倦了这种争斗,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但是你能躲避得了吗?你的公司和好多实体还在江洲啊,他们会让你安安稳稳做生意吗?”
叶贯武似有触动地说道:“萧队长,咱们打了十几年交道了,我在你手里被判过刑,说实话,违法的事我干过,你也处理过我的手下,但杀人放火的事我从来没干过。现在江洲成了这个样子是我没有想到的,动不动就开枪杀人,想用暴力手段征服一切,太可怕了!让我感到无法理解的是他们居然能够为所欲为,形成这么大的势力!不瞒你说,我在江洲,经常有人在我住处周围游荡,我不想做宋涛第二,只好一走了之。已经是半辈子多的人了,不能再这样混下去,到时候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