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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启泰?他还自身难保呢。”
“我们怎么办?”
“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你不能陪他送死!”
“可他是我哥呀!”周莲动情地说着,当年父母早亡,正是周诗万这个哥哥把周莲一手带大的。想起早年那些艰苦岁月,想起哥哥为自己付出的一切,周莲的心都快碎了。
“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谁也救不了他。他都对萧文起了杀心!”见周莲仍然怔怔地不肯相信,常闯又说:“他让我摸清萧文的行动规律,这不是想杀萧文是什么?”
此时周莲才有了些反应,她先是震惊,而后绝望地说,“这可怎么办哪?”
一个保镖突然推门进来叫他们出去。常闯和周莲来到客厅,周诗万迫不及待地说:“常闯,我兑现了我的诺言,现在该你了。”
“该我什么?”常闯明知故问。
“当然是萧文的活动规律。”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周诗万一愣,刚要张嘴,常闯代替地说:“你想说不让小莲嫁给我是吧?自由恋爱、自主婚姻是小莲的权利,你敢阻拦,罪上加罪!”
周诗万勃然大怒道:“他妈的!你敢耍我?给我打!”
3个保镖扑上来,常闯拼命抵抗,3个保镖一时占不到便宜。周诗万突然抓住周莲的头发喝道:“常闯!”周莲尖叫着。常闯愣了,被打手们抢了先机。他终于被打倒在地。周诗万上去狂怒地踢着常闯骂道:“罪上加罪就罪上加罪!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枪毙我第二回!”周莲哭喊着上去拉周诗万,周诗万一把甩开周莲,对保镖们说:“把他捆起来!等我干掉萧文再回来收拾他!”
周诗万带着肖丽萍走了。常闯双手被捆在身后,躺在客厅的地毯上。3个保镖一边看电视,一边不时看他一眼。周莲同情地看着常闯,却无法帮他。常闯试着缩了一下身子。保镖一看他,他就不敢动了。他只得无声地对周莲“说”着“装晕”的口型,第一遍周莲没看明白,常闯又“说”了一遍,周莲终于明白了。她立即装出头晕的样子,呻吟起来。一个保镖上前扶住她,另一个保镖跑去找药,而第三个保镖则站在常闯身边,端着枪如临大敌地看着常闯。常闯突然开口说:“小莲,你怎么了?喂,你干什么?怎么对她动手动脚?”看着常闯的那个保镖不知是计,回头看去,常闯猛地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裆里,那人捂着裆弯下腰连声惨叫。常闯把手从身后倒过来,趁另一个保镖愕然,上去一脚踢翻了他。去找药的保镖跑回来,见同伴倒地,向常闯扑来,又被常闯三下两下给解决掉了。
常闯拉着周莲跑出别墅,他把周莲塞进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而后掀开发动机盖,用电线打着车,钻进去开着就跑。驶回市区,常闯让周莲先去宿舍等他,然后自己飞车向萧文家的方向开去。
这一阵子,萧文他们忙着查找陈树明,每天都在局里工作到很晚。这天晚上,开车驶出刑警队大门的时候,萧文凑着路灯抬腕看表,时针指在了凌晨两点整。这跟他平日回家的时间差不多。
街上早已是空寂无人,只有车辆偶尔驶过。
萧文家附近的街边,周诗万和肖丽萍躲在一辆车里,准备接应。
萧文的车开过来。蒙着脸的陈树明和潘誉屏声靠在院墙拐角处。萧文下车锁好车门往家走,走了几步他又回身往回走。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萧文走回车边,弯下腰看看车胎。车胎有些气不足。萧文起身又往家走。他渐渐走近,离陈树明和潘誉仅有十几步距离,陈树明打个手势,潘誉握着枪,准备冲出去。周诗万车里,周诗万和肖丽萍紧张地看着那边。周诗万的手摸着车钥匙,准备随时打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常闯的车突然驶过来,他向外面大喊着:“萧文小心!”
萧文一愣,急忙蹲身拔枪。潘誉略有犹豫,陈树明冲了出来,对准萧文就打。潘誉也跟出来,两人两枪不停地射击。陈树明边打边喊:“萧文,你不是牛吗?出来呀!”萧文急忙翻滚躲避,但形势很被动,险象环生。萧文被陈树明和潘誉逼到死角。
这时,常闯开车撞向陈树明。陈树明急忙躲闪,萧文趁机还击,打得潘誉抬不起头来。陈树明突然掏出一个手雷喊道:“我看你往哪儿藏!”突然,身后一枪打中了他,陈树明急忙闪躲。常闯从后面举着枪走过来,边走边打。这回轮到陈树明和潘誉四处躲藏了。常闯焦急地叫着:“萧文,你没事吧?”萧文从藏身处出来答道:“没事。”两人向陈树明和潘誉走去。
突然,周诗万的车冲过来。车上,肖丽萍开车,周诗万开枪。常闯急扑到萧文身上,拿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周诗万射过来的冷枪。一阵枪声过后,常闯软软地倒了下去。萧文回手向周诗万的车射击。眼见偷袭不成,周诗万恨恨地说:“走!”他的车子疾驶而去。潘誉从车窗钻进去。萧文翻身起来,向着车子连连射击。车子跑远了,萧文抱起常闯喊着他的名字。
常闯背部中了几枪,伤口冒着鲜血,萧文喊着:“常闯,你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住!”常闯没有声音。萧文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常闯!常闯!兄——弟——啊——”
突然,旁边的陈树明呻吟着站起来,他又举起了枪。萧文挥枪就打,可他的枪里没子弹了。
萧文被陈树明打中了一枪,他扑在常闯身上,常闯手里的枪还指着前方,萧文顺手抄起,一枪打在陈树明的胳膊上,把陈树明的枪打掉了。陈树明站起来想跑,萧文一枪打在他的腿上,陈树明扑倒在地。萧文走过去边打边骂:“王八蛋!”
这时,警车赶到了。张平跑过来抱住萧文喊着:“萧文!”而萧文却像蛮牛一样甩开张平吼着:“别拦着我!”刘浩他们一起上来才拉开了萧文。张平走到陈树明身边,踢了他一脚喝道:“起来!”陈树明爬起来,他躺过的地方被子弹打出个人形。
救护车来了,萧文抱起浑身是血的常闯赶往医院。
此时此刻,常闯宿舍里的周莲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在去医院的路上,常闯停止了呼吸。而萧文却浑然不知,到了医院仍然大喊大叫地要医生赶紧抢救常闯,当医生为常闯盖上白布的时候,萧文仍然怒斥医生的不负责任,吵闹着要抢救常闯。直到赶来的张平紧紧地抱住他说,常闯已经死了,萧文才愣愣地平静了下来。
人们并没有看见萧文流泪,他只是在太平间里陪常闯度过了这一夜。只有张平知道,萧文一定哭过,而且哭了很久,但那却并不是脆弱。
为了救萧文,常闯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现在,他光荣牺牲了。
那天,也就是周诗万让他在周莲的房间里好好想想的那个夜晚,常闯回顾自己20年来走过的道路,心中惆怅不已。当得知周诗万要对萧文下手的时候,常闯知道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在萧文与周诗万的较量中,常闯始终苦心地保持着中立的位置,但此刻,当两人势同水火,非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时候,常闯所希望的平衡彻底粉碎了。他痛苦地思考了好几天,终于想出了一个他认为可行的万全之策。于是他才会去找周诗万,于是他才先想办法救出周莲,于是他才会赶到现场又一次救了萧文一命。常闯也许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么巧,他刚好在周诗万下手的那天去救周莲的话,那他也就不可能知道萧文遇到危险的准确时间,他也就不会出现在事发现场,事情的结果也就完全不同了。但常闯没有想到的这一切,现在都已经不可改变了。
在常闯的计划中,他本来打算救出周莲以后,他会向警队提出辞职,然后,他要和周莲离开江洲,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一种平静安宁的生活。因为有这样的考虑,常闯在事前录制了一盘磁带,想把这留给萧文作为临别的纪念。
常闯死后的翌日,萧文和张平在办公室里伤感地听到,常闯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萧文、张平:这么多年,咱们从同学,到同事,最后成为朋友,这是造化给我的幸运,我一直非常珍惜。你们提升、于出成绩,我打心里高兴!我知道自己没什么大出息,这辈子成不了优秀警察,可也不是坏警察,基本上算合格吧。当我认识了周莲,特别是知道她也喜欢我之后,我对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很满意了。我只是没想到,命运会对我悄悄地展示出它残酷的一面。周诗万出狱做生意以后,一直想拉拢我,我也吃过他的饭,可仅限于吃饭。自从坠入情网,一切都变了。周莲是那么好,在我下意识里,周诗万也变了,他不再是曾被我处理过的流氓,我对他不再有戒备,剩下的只有理解和同情。我想,现在做生意也不容易,循规蹈矩谁也发不了财;我想,和他发生冲突的那些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我想,只要不出大事,能帮的时候我应该尽量帮他……后来他成为侦查对象,我也没有醒悟过来。直到周诗万逼我帮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周诗万并未变成善类。可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我不能看着周莲唯一的亲人越走越远,自寻死路;我也不能看着你们无法交差。我自以为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都不受到伤害……我错了,我的愚蠢把我最好的朋友、我最爱的女人、也包括我自己都伤害了!当友情和爱情已离我远去,我把心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情感留给我的职业吧!请你们相信,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警察!下面的录音足以定周诗万的罪……”
刑警本色 二十、最后疯狂
常闯就这样走了。在他二字头的青春年华,过早地告别了这个纷纷扰扰的人世。在他的追悼会上,周莲为常闯最后一次整理遗容。
刑警队的众人排着队瞻仰常闯的遗容并深深地鞠着躬,萧文和张平跟在最后面与常闯告别。整个告别室里一片肃静,除了那每一声伤心的啜泣。
常闯的遗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