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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打。
王怜花脸被打得又红又肿,人也被打呆了,颤声道:“你……你这是……”
朱七七咬牙道:“王怜花,我告诉你,你莫要得意,你落在沈浪手上,最多也不过只是
死,但你落在我手里,我却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熊猫儿大声道:“放屁放屁,他难道未曾落在你手上么?他还不是一样逃了去。我瞧你
这一次还是乖乖的……”
朱七七截口道:“这一次,绝对不同了。”
熊猫儿道:“哼,不同,不同个屁。”
朱七七道:“大哥,我知道我……”
熊猫儿大吼道:“住嘴,我再也莫要你叫我大哥,我不要听。”
朱七七凄然一笑道:“大哥,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我只有这样做……”咬一咬
牙,拉起王怜花,向外面拖了出去。
熊猫儿眼睁睁瞧着,当真气得要发疯。
却见朱七七突又放下王怜花,走回来,蹲下身子,伸出纤纤玉手,轻抚着熊猫儿的脸。
熊猫儿吼道:“拿开,手拿开。”
朱七七却似未曾听到,只是悠悠道:“大哥……熊猫儿,我真对不起,我这一生,最对
不起的就是你,我这一辈子却不会忘记你…”
眼帘一合,两行泪珠沿着面颊流下,一滴滴都滴在熊猫儿脸上,她再次起身,拖着王怜
花狂奔而去。
门外,又传来她的悲泣。
朱七七的眼泪,沿熊猫儿的嘴角流下来;流到他脖子里,清冷的泪珠,带着辛酸而苦涩
的甜味。
熊猫儿只觉脸上痒痒的,心里……唉!你心却当真不知是何滋味——简直不是滋味。
望着朱七七狂奔而出的背影,他真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一片片撕碎,他忍不住放声大呼,
道:“朱七七,回来……回来……”
但朱七七却连头也未回。
他想不通,猜不透,简直无法了解。
她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为何要如此……
他气极,怒极,闷极,恼极。
他只有放声大吼道:“女人,女人,天下的女人都该送下十八层地狱……”
他如今才知道女人是多么难以了解,若有哪个男人自以为了解女人;那人想必是上辈子
缺了德,所以叫这辈子受些苦难——而朱七七,若有谁自以为了解朱七七,他不是疯子,便
是呆子。
熊猫儿喃喃道:“我是呆子……当真是呆子……沈浪回来时,瞧见我这模样,他会如
何?我怎有脸面来见沈浪。”
但他连身子都不能动,却又怎能不见沈浪。
约摸过了有两三盏茶时分。
这一段时候,熊猫儿真不知是如何渡过的。
他忽而想沈浪永远不要回来,忽而又想沈浪快些回来。——就在这时,终于有一阵脚步
声传了过来。
但这脚步声却非由床下地道传上来的,竟却是上面地道传下来的,来的人,竟显然绝非
沈浪。
熊猫儿脱口道:“谁?”
喝声未了,已有三条大汉疯狂的冲了下来,赫然竟正是方才提着铜壶去为群豪解毒的那
三人回来了。
三个人瞧见上面弟兄的死尸,此刻眼睛都红了,再雅见熊猫儿,三人狂吼一声,齐地扑
了上来。
熊猫儿脸色变了一变,却突然大笑起来。
当先一条大汉厉喝道:“狗娘养的……可是你这狗娘养的下的毒手。”
熊猫儿大笑道:“对极了,对极了,三位来得正好。”
那大汉怒吼道:“正好宰了你。”
熊猫儿笑道:“多谢多谢!”
三条大汉瞧见他如此模样,反倒怔住了,三人只当他必定有诈,竟不由自主,各自后退
一步。
熊猫儿道:“三位为何不动手?”
那大汉道:“你……你这狗娘养的,真的想死?”
熊猫儿狂笑道:“畜牲,老实告诉你,你家大爷正是想死了,虽然死在你们这三个小畜
牲手上有些不值,但却比不死的好。”
一条大汉忍不住道:“这厮只怕是疯了。”
另一条大汉道:“嗯!的确有些疯相。”
熊猫儿怒喝道:“畜牲,还不动手,等沈浪回来,就来不及了。”
三条大汉听得沈浪的名字,身子竟不由得齐地一震,三人扭转头一望,幸好,没有沈浪
的影子。
当先一条大汉终于厉喝道:“好,你这狗娘养的既然想死,大爷就成全了你。”
熊儿大笑道:“好!来吧,熊大爷什么都尝过,正要尝尝死是什么滋味。”
那大汉“刷”抽出钢刀,一刀砍了下去。
刀光闪过,只听一声惨呼,又是一声惨呼,接着三声惨呼,三条大汉都倒了下去,熊猫
儿却还好好地躺在那里。沈浪已回来,身旁还有一个满身浴血的范汾阳!
熊猫儿长叹一声,闭起眼睛,只觉有只手掌在他身上拍了两拍,他穴道立刻被解,他咬
了咬牙,只得站了起来。
沈浪正静静地瞧着他。
熊猫儿跺了跺脚道:“好,你问吧。”
沈浪微微一笑,还未说话。
那满脸惊诧的范汾阳却已忍不住抢先问道“熊兄,你这……”
沈浪截口道:“你喝口酒吧。”
熊猫儿也不说话,举起酒葫芦,“咕”地喝下口酒。
范汾阳终又忍不住问道:“这究竟……”
哪道沈浪却又截口道:“咱们总算没有来迟。”
熊猫儿突然大呼道:“沈浪,你为何不问我?为何不问我?朱七七与王怜花到哪里去
了?为什么不问我怎会变得如此模样?”
标题
古龙《武林外史》
第二十六章 初探魔鬼窟
沈浪向熊猫儿微笑道:“只要你安然无恙,别的事又有何妨。”
熊猫儿嘶声道:“但我……”
沈浪截口道:“你必已出了全力,此刻正该歇歇才是,这……这全是我的不好,方才实
已心浮气躁,竟未征得你同意,便把你抛在此地,你需得原谅才是。”
熊猫儿怔了半晌,仰天长叹一一声,道:“本该我求你原谅的,但你却求我原谅起
来……朱七七、王怜花踪影不见,如此大事,你也一字不提,反而先问我的安危,我……我
交着你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话说,我……我……我熊猫儿只有将性命交给你!”
范汾阳来回绕了几圈,还是忍不住道:“但王怜花究竟怎会…”
沈浪叹了一声,接道:“这想必又是朱七七做的好事。”
范汾阳失声道:“说王怜花是被她救走了?”
沈浪道:“想来必是如此……猫兄,是么?”
熊猫儿顿足道:“女人……女人……”
当下红着脸将方才之事全都说出。
范汾阳也听得怔住了,怔了半晌,也不禁顿足道:“女人……女人……世上若没有女
人,想必太平的多。”
沈浪沉吟着:“朱七七此番将下怜花带走,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闷出什么祸来?”
范汾阳道:“沈浪你也猜不着?”
沈浪苦笑道:“又有谁能猜着女人的心事?”
走到躺在地上那三条大汉前,轻轻踢了一脚。
那大汉在地上滚了两滚,跳起来就想往外逃,但哪里逃得了,熊猫儿一个耳光,就将他
打了回来。
沈浪道:“你好好的站着,莫要动。”
熊猫儿吼道:“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那大汉手抚着被打肿的脸,道:“你,你要怎样?”
沈浪道:“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话,我不但饶了你,还饶了你的同伴,你该知道我本不
愿伤你,否则我方才怎会只是点了你的穴道。”
那大汉目光闪动,面上的神色,已是千肯万肯,但口中却厉声道:“无论你问什么,我
都不会说,除非……”
沈浪道:“除非怎样?”
那大汉道:“除非你先让我做件事。”
熊猫儿怒道:“你还有什么鸟事要做,你……”
沈浪却含笑截口道:“让他做吧。”
那大汉道:“多谢……”
缓缓退后几步,突然俯身拾起一柄长刀。
熊猫儿只道他又拼命,方待扑去,哪知这大汉扬起刀来,刷,刷两刀,竟将他躺在地上
那两个同伴宰了。
这一来熊猫倒当真吃了一惊,叱道:“你干吗?”
那大汉抛下长刀,喘了口气,顺声道:“这两人不死,我是什么话也不敢说的,否则,
若是被这两人密告一状,我还是没有命。”
熊猫儿咬牙道:“好家伙,好黑的心。”
那大汉道:“你们只要能从我口中探出秘密,管我的心是黑的,是白的?”
范汾阳叹道“你果然不愧王怜花的手下。”
那大汉挺胸,道:“要问什么,快问吧!”
沈浪道:“方才……”
那大汉截口道:“方才我已将那些人全救活了,此刻那些人只怕都已走得干干净净,一
个个自然对咱们千恩万谢。”
沈浪道:“那其中有个金不换呢?”
那大汉道:“金不换……我可没瞧见。”
沈浪、熊猫儿对望一眼,不禁暗中跌足,熊猫儿叹息一声道:“不想还是被这厮逃脱
了。”
沈浪沉吟半晌,道:“有位白飞飞姑娘呢?”
那大汉道:“你说的可是那看来连一阵风都禁不住的小美人儿?”
沈浪道:“不错,就是她?她此刻被囚在哪里?”
那大汉道:“她本来说是被关在这里的,还有个人和她关在一齐,听说是什么”决活王
‘的手下的使者……“沈浪动容道:“那使者是何模样?”
那大汉道:“他打扮成半老妇人的模样,有时说话是个男的,兄弟们却在暗中打赌,赌
他究竟是男是女。”
熊猫儿忍不住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那大汉往地上重重啐了一口,撇着嘴道:“赌他是男的人输了。”
熊猫儿道:“他是个女的?”
那大汉道:“赌他是女的也输了。”
熊猫儿怔了一怔,道:“这算什么?”
那大汉道:“他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