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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乐趣。
朱七七总算松了口气,但口气还未透过来,就又想起了别的人,就又好像被人扼住厂脖
子。
“该死,该死,我朱七七真该死,明明上了那么多当,还要如此粗心大意,不但害了自
己,也……”
想到这里,她拼命一骨碌翻身而起,大呼道:“沈浪……沈浪她没有瞧见沈浪,却瞧见
了熊猫儿。这是间没有窗了,也没有门的屋子。熊猫儿就像只猫似的,蜷曲在角落里,还不
能动,也还没有醒。朱七七挣扎着爬过去,去摇熊猫儿的肩头。熊猫儿的嘴动了起来,却像
是在嚼着什么东西,喃喃道:“好吃……好吃……”
朱七七又急又气,咬牙道:“死人,你在吃狗屎么,醒醒呀!”
她捏住熊猫儿的嘴,但猫儿的嘴却还在动,朱七七忍不住给了他两个耳刮子,熊猫儿两
只眼睛突然张开。
朱七七恨声道:“你再吃,人都快吃死了……”
熊猫儿瞪着眼睛,瞪了半晌,人终于清醒,一翻身坐起,头疼得像是要裂了开来,他捧
着头,道:“这是什么地方?咱们怎会来到这里?”
朱七七恨声道:“我先晕过去的,我怎么知道?”
熊猫儿道:“沈浪呢?沈浪在哪里?”
朱七七嘶声道:“我正想问你,沈浪呢?你们……”
熊猫儿大声道:“我倒下去的时候,沈浪还是站着的,但……但王怜花——王怜花。”
他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简直像用鼻子在“哼”了。
朱七七惶声道:“你们瞧见王怜花了?”
熊猫儿垂着头道:“嗯,但——但我们瞧见他时,我已连路都走不动了。”
朱七七赶紧间道:“沈浪呢,他难道也——”熊猫儿长长叹了口气,道:“他也不行
了。”
朱七七像是突然被重重打了一巴掌,打得她整个人都不会动了,直着眼睛怔了半晌,颤
声道:“这样说来,我们现在难道真是已落入王怜花手中?”
熊猫儿苦笑着脸道:“看来只怕是如此。”
朱七七道:“但沈浪——沈浪不在这里,他只怕已逃了。”
熊猫儿立刻点头道:“不错,在那种情况下,别人谁也逃不了,但沈浪——他总是有法
子的,他的法子可真是比任何人都多。”
朱七七道:“他也一定有法子来救咱们的。”
熊猫儿道:“当然当然,他马上就会来救咱们了,王怜花别人都不怕,但一瞧见他,就
像是老鼠见着了猫似的,哈哈——哈哈。”
他口中虽在大笑,但笑声中可没半分开心的味道。
朱七七突然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襟,嘶声道:“你——你在骗我,你明知沈浪也是逃不
了的。”
熊猫儿强笑道:“他逃得了的,否则怎会不在这里?”
朱七七道:“他不在这里,只因他……他……他……”
突然放声痛哭起来,手捶着胸膛,放声痛哭道:“只因他已被王怜花害死了。”
熊猫儿道:“不……不……不……不会的。”
朱七七:“会的,会的。王怜花将他恨之入骨,他落入王怜花手中,王怜花又怎会再放
过他……是么?你说是么?”
她抓住熊猫儿,拼命地摇他的身子。
熊猫儿就像是木头人似的,被她摇着,也不挣扎,也不说话,但眼泪却已沿着面颊流
下。
沈浪,此刻只怕是必定已遭厂毒手的了。
王怜花的确是不会放过他的。
朱七七嘶声痛哭着道:“苍天呀苍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千辛万苦,刚刚得到了
他,你却又要将他夺走,却叫我如何忍受……如何忍受……”
熊猫儿突然缓缓道:“这怪不得苍天,也怪不得别人。”
这语声虽缓慢而沉重,但在朱七七听来,却尖锐得有如刀子一般,尖锐在刺入厂她的
心。
她身子一阵颤抖,缓缓放松了手,缓缓止住了哭声,她眼睛空洞地望着远方,一字字
道:“个错,这不能怪别人,这只能怪我……只能怪我。”
熊猫儿凝注着她,并没有说话。
朱七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她仿佛痴了似的,不断重复他说着这句话,也不知说了几次,几十次……甚至几百次。
说到后来,熊猫儿惶然道:“七七,你……你怎样了?”
朱七七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她连瞧也不瞧熊猫儿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灯光下,只见她面上已露出痴迷疯狂之态,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口中却咯咯
地笑了起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竟一刀向她自己肩上刺下。熊猫大骇道:“七七……你……你……住手!”
朱七七有如未闻,咯咯地笑着,拔出匕首,鲜血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裳,她也不觉疼
痛,还是笑道:“是我害了他……”
竞又是一刀刺下。
熊猫儿吓得心胆皆裂,要想拉住她,怎奈他酒喝得最多,中毒也最深,直到此刻竟还站
不起来。
他只有眼瞧着朱七七拔出刀,又刺下……
他只有嘶声狂吼,道:“七七……住手……求求你住!求求你!”
突然,他身后的墙壁裂开,现出了道门户,一条人影掠出,闪电般抓住了朱七七的手。
只见这人发髻光洁,笑容风流,一身粉红色的锦缎长衫,在灯光下闪闪的发着微光……
熊猫儿面色惨灰,失声惊呼:“王怜花!”
“当”的,匕首落地,朱七七却痴了般动也不动,任凭王怜花捉住她的手,也不反抗,
也不挣扎。
王怜花瞧着熊猫儿,嘻嘻笑道:“阁下睡得可舒服么?”
熊猫儿嘶声道:“你……你这恶贼,放开她,放开她,我不许你碰她一根手指。”
王怜花笑道:“是,遵命!在下绝不碰她一根手指……在下只碰她十根手指。竟将朱七
七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熊猫儿眼睁睁地瞧着,目毗尽裂。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王怜花笑道:“你莫要这样瞧着我,你本不该恨我的。”
他摸了摸朱七七的脸,接着笑道:“你也不该恨我的……你们本该恨沈浪才对,你们如
此为他着急,可知他并没有为你们着急么?”
熊猫儿失声道:“他……他没有死?”
王怜花笑道:“自然没有死。”
熊猫儿道:“他……他在哪里?”王怜花大笑道:“他虽然没有死,但你们瞧见他此刻
的模样,却只怕要气死。”
熊猫儿怒道:“放屁,你莫要……”
王怜花道:“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唉!我只有带你们去瞧瞧。”
拍了拍手,呼道:“来人!将这位熊大侠扶起。”
两个艳装少女,巧笑着应声而入,扶起了熊猫儿,一人笑道:“唷,好重。”
另一少女娇笑道:“这样才像是好汉子。”
王怜花大笑道:“你若是喜欢这条汉了,只管亲他就是……嗯,重重的亲也无妨……哈
哈,不过,但你可也莫要咬掉他的鼻子。”
熊猫儿被两个又笑,又摸,又亲,又咬的女孩子,架出了地窖,面上已沾满红红的胭
脂。
他又急又怒,又是哭笑不得,但为了要瞧沈浪,他只有忍住了气……沈浪呀沈浪,你此
刻究竟在做什么?
朱七七被王怜花扶着,更是老实得多,脸上居然也是笑眯眯的,但这种笑容,却教人瞧
得心里直冒寒气。
她听到沈浪的消息,脸上就带着这样的笑容,就连王怜花,都不敢瞧她这种笑容一眼。
走过一段长长的地道,又有间小小的屋子。
这屋子里没有桌子,没有凳子,也没有床,简直什么都没有,只是墙上挂着一排四个小
木偶。
王怜花笑道:“你们可瞧见这四个木头人么?将这木头娃娃搬开,你们就可瞧见四个小
洞,从这小洞里,你们就能瞧见沈浪了,哈哈……沈浪。”
他笑的声音很轻,但熊猫儿却听得直刺耳朵。
王怜花又已笑道:“你们只管放心的瞧,沈浪他不会发觉你们的,只因这四个小洞外
面,画着的壁画是人,这小洞正是画上人的眼珠子……那些画可画得妙透了,简直妙不可
言,只可惜你们瞧不见。”
熊猫儿忍不住冷笑道:“春宫我瞧的多了。”
王怜花大笑道:“熊兄果然也是聪明的,一猜就猜出墙上画的是春宫,但沈浪在这画满
春宫的屋子里做什么?熊兄可猜得出?”
朱七七身子已颤抖起来,突然冲了过去,但是却被王怜花一把抓住,朱七七咬着嘴唇,
颤声道:“你……你不是要我瞧么?”
王怜花笑道:“瞧自然是要瞧的,但也莫要着急。”
熊猫儿道:“还等什么?”
王怜花笑道:“沈兄此刻正舒服的很,但两位却不免要惊扰他,在下为沈兄着想,就只
好得罪两位了。”
突然出手如风,点了朱七七与熊猫儿的哑穴。
熊猫儿气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王怜花却再也不看他一眼,将那木偶的头一扳,墙上果
然露出了四个小洞。
王怜花轻笑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要瞧的,你们若要气死,可莫要怪我。”
他微笑着闪开了身子,道:“请。”
“请”字出口,熊猫儿与朱七七的眼睛已凑近了小洞。
他们果然瞧见了沈浪。
外面的屋子,虽无珠光宝气,但却布置得舒服已极。没有一样东西不摆在令人瞧着最顺
眼的位置。
而沈浪,此刻就坐在最舒服的位置上。
他穿着件柔软的丝袍,斜倚着柔软的皮垫。
他手里拿着金杯,身旁正有个身披轻纱的绝色少女,正带着最甜蜜的笑容,在为他斟
酒。
琥珀色的美酒。
但在熊猫儿的眼中看来,却像是血一样。
熊猫儿与朱七七对望一眼,朱七七咬着嘴唇,熊猫儿咬着牙,朱七七嘴唇已咬得出血,
熊猫儿咬得吱吱作响。
他们的嘴虽能动,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