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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真该死……该死……”
她突然回手,自己用力打着自己。
沈浪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这又怎能怪你。”
朱七七道:“这要怪我……噢,沈浪……,你方才为何不抵抗,不还手,你方才为何要
让我打?”
沈浪微笑道:“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就让你打两下出出气,又有何妨,何况你那双手根
本就打不疼我……”
朱七七瞧着他的脸,流泪道:“打得疼的,你瞧,你的脸,都被我打成如此模样,而你
非但全不怪我,反而……反而……”
她又一把抱住沈浪,嘶声道:“你对我这么好,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我永远也不
能宽恕自己,永远……永远……永远……”
她忘了一切,抱住他,亲着他的脸——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脸,却不知她的吻是否能溶
化他脸上的疼痛。
熊猫儿,金无望,并肩而立,瞧着这动人的一幕,两人面上也不知是何表情?心里也不
知是何滋味。
沈浪微笑道:“好了,莫要再哭了,起来吧,莫要叫金兄与熊猫儿瞧了笑话……好孩
子,听话,快起来。”
朱七七这才想起金无望和熊猫就在身旁,她站起身,心中不免有些羞涩,也有些歉
疚……
她垂着头,不敢去瞧他们。
只见一双莹玉般的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手里捧着盏茶——白玉的手掌,淡青色的茶盏,
碧绿的茶。
一个娇柔,清脆而妩媚的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姑娘,请用茶。”
朱七七猛抬头,便瞧见一张秋水为神玉为骨,花一般娇艳,云一般温柔的面容,她失声
道:“原来是你。”
白飞飞嫣然一笑,道:“是我……”
朱七七盯着她,道:“你也来了?”
白飞飞柔顺地应声道:“是,姑娘,我也来了。”
朱七七道:“沈……沈浪无论到哪里,难道都要带着你么?”
白飞飞垂下头,不敢答话,苍白的面颊已红了,眉宇间微现凄楚,那可怜生生的模样,
当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朱七七道:“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飞飞垂首道:“姑娘,我……我……”
她虽然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但语声已有些哽咽。
沈浪道:“飞飞你还是到外面去看着他们去吧,只要他们稍有动弹,你便出声呼唤。”
白飞飞道:“是。”
这女孩子真有绵羊般的温柔,燕子般的可爱,到现在还未忘记,向朱七七检衽一礼,才
垂首走了出去。
朱七七瞧着她窕窈的背影,冷笑道:“飞飞……哼,叫得好亲热。”
沈浪叹道:“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你为何总是要这样对她,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我难道能将她抛下不管么?”
朱七七道:“她可怜,我就不可怜么?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难道就有许多依靠,
你为何总是抛下我。”
沈浪道:“你……你总比她……”
朱七七跺脚道:“你总是为她说话,你总是想着她,你……你……你为何要来救我?我
永远也不要见你了。”
沈浪道:“好,好,算我错了,我……”
朱七七突又扑到他身上,痛哭道:“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但是我吃醋……真的吃
醋,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熊猫儿瞧得痴了,喃喃道:“你只知道自己吃醋,可知别人也会吃醋的么?”
朱七七猝然回首,道:“你说什么?”
熊猫儿一惊,强笑道:“我说沈兄其实总在想着你,否则又怎会冒险前来救你。”
朱七七破涕为笑,道:“真的?”
熊猫儿垂首道:“自然是真的。”
朱七七跳到他面前,笑道:“你真好……”
转过头,望向金无望,接道:“还有你……你们两人都是对我最好的人,你们若是死
了,我真不知要多么伤心……噢,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们,你们是如何脱险的?”
金无望面上毫无青情一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使任何情感都抑制在心中,绝不流露出
来。
他缓缓道:“你走之后,我力不敌四人,沈兄突如天神飞降,将我救走,那四人非但追
赶不及,甚至根本未瞧见沈兄之面。”
朱七七道:“还有呢?”
金无望道:“没有了。”
朱七七瞪大眼睛道:“就……就这样简单么?”
沈浪笑道:“金兄说的虽简单,但却极为扼要,好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金兄是不会说
的,其实也用不着说了。”
朱七七含笑轻叹道:“他不说,我只有去想了。”
她轻轻阖起眼睛,缓缓道:“那时战况必定十分激烈,金不换那厮一定在不住笑骂,金
大哥头上想必已现汗珠,眼见已将……将落败,你便以最快的身法,一掠而来,带着金大
哥,自拳风掌影中冲了出去,金不换那些人,一定大大吃惊,但以他们的武功,又怎能拦得
住你,又怎能追得上你。”
她张开眼,嫣然笑道:“我想的可对么?”
沈浪笑道:“真的比亲眼瞧见的还可靠。”
朱七七道:“但后来怎么,我可想不出了。”
沈浪道:“我先前本不知此中详情,是以虽将金兄救出,却不愿被那些人瞧见面目,更
不愿与他们发生冲突。”
他苦笑了笑,接道:“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竟是为我而来,也知道展英松等人暴毙之
事,于是我便与金兄回头来找他们,哪知他们竟已远走,幸好雪地上还留有足迹,于是我便
与金兄追踪而来。”
朱七七道:“你可瞧见我和猫儿的足迹了么。”
沈浪笑道:“自然瞧见了,我与金兄猜了许久,才猜出那足迹必是你与熊兄的,这发现
使得我们更是着急。”
朱七七道:“真是?你真的为我着急了?”
沈浪避不作答,接道:“我与金兄上山之后,足迹突然中断,只剩下你与熊兄的足迹,
走到绝崖那儿,你足迹仍在,熊兄的却不见了,然后你足迹在雪地上绕了两圈,竟也不见
了,却换了另一人足迹走上了山。”
朱七七恨声道:“我是被那恶贼抱上来的。”
沈浪道:“当时我也猜出情况必是如此,但熊兄的下落却费人猜疑,我考虑许久,终于
决定先下去探看探看。”
朱七七失声道:“呀,你下去了,那……那岂不危险得很。”
熊猫儿突然叹道:“不错,那下面确是危险得很,这个我比谁都清楚,沈兄确是不该冒
那么大的危险来救我的。”
朱七七道:“我……我不是……不是这意思。”
她脸也红了,话也说不出了。
只因她突然想起熊猫儿就是为了自己,才跌下去的,如今他才自死里逃生,自己怎能如
此说话?
她又羞又愧,又恨自己,眼泪不禁又流下面颊。
熊猫儿也不瞧她,目光直视着前方,接道:“我听你在上面呼喊,心里实在着急,怎奈
又无法上去救你,等到后来那块大石击下,若非那山崖上有尖岩挡了一挡,我险些就被打下
去,但我虽未被打下,却实也无力往上爬了,我只能攀着一根山藤,在那里等死,只因我身
子悬空,根本无法使力。”
沈浪叹道:“幸好熊兄未曾使力,否则那枯藤早已断了,唉,熊兄那时情况之危险,实
有九死而无一生。”
朱七七早已听得泪流满面,咬唇垂首,道:“我……我……”
熊猫儿截口道:“起先我但觉手指有如刀割,全身酸痛不堪,后来我全身都已麻木,脑
子也晕晕沉沉,不知有多少次,我想放开手算了,也落得个痛快,但我还不想死,只因……
只因我……”突然咬了咬牙,住口不语。
朱七七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道:“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熊猫儿出神半晌,淡淡一笑,道:“那也没什么。”
他说的越平淡,朱七七越是痛苦,嘶声道:“其实我那时真想跳下去,陪你一齐死了算
了,我……全是我害了你,我真不如死了倒好,也可少受些痛苦。”
熊猫儿突然掉转头,不让别人瞧见他面容,但他那颤抖着的身子,还是泄露了他的秘
密……
沈浪叹道:“我以绳缚腰,下到半山,便瞧见熊兄,哪知熊兄业已晕迷,但我将他抱上
来后,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我救你。”
朱七七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沈浪道:“于是我等三人,便追踪上山,一入此屋,便瞧见金不换与连天云正在外面,
我三人合力制住了他,唉……白飞飞,幸好我带她来了,全是她发觉这扇锁住的门,我们毁
锁而入,才发现你。”
朱七七道:“那恶魔王怜花……”
金无望冷冷道:“他怎逃得了?”
熊猫儿突然回身,大笑道:“那厮倒也乖巧,一见沈兄,便笑道:‘真的沈浪来了,假的
只有束手就缚。’他明知既打不过,也逃不了,真的束手就缚了。“就在这片刻之间,这热情
的少年便已恢复了平日的豪迈与洒脱,竟似已将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全都忘记。朱七七见他
如此模样,心下又是高兴,又是感动,呆呆的望着他,也不知究竟是何滋味。嗯,熊猫儿当
真是条好汉子。沈浪笑道:“我见他如此,倒也不好十分难为于他,便请他与金不换等人坐
在一起,他更是有问必答……”
朱七七道:“那……我经历的事,你全都知道了。”
沈浪道:“知道了。”
朱七七突然失声道:“呀,我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未曾晕迷前的模样,但头一低,瞧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又穿得整整
齐齐。
她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悄悄自三个男子面上飘过。
沈浪笑道:“这又全亏白飞飞。”
他又瞧破了朱七七的心意。
朱七七的脸,晚霞般的红了起来,恨声道:“这恶贼,我,我呀,你可点了他的穴
道?”
沈浪笑道:“他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