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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也不成了。心中满是纠结。也素来知道冯紫英对舒玉的心思不大。老太太愁得很。然而这一道圣旨下来,以她多年的眼见,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心想若是孙女能嫁给冯紫英,也是大好的姻缘。所以一直乐的合不拢嘴。林如海与沈倩还犹如在梦中。不过一个是美梦,一个是噩梦。
戴权留宿在林家。如今正值国丧期间,不能大排宴饮。林如海就抱了上好的美酒,设下几道精巧的淮扬佳肴招待他。众位扬州的官僚,凡是正七品以上的,都在林家饮酒直到半夜才散。舒玉则是陪着老太太,几位弟妹在新设的老太妃灵堂中守灵。言笑是不敢有的,生怕外面的女眷听到了风声,出门就说林家受了皇恩就得意忘形。
黛玉本就是个淡泊之人,一年中哭的日子比笑的多了多。这下守灵,不知不觉中想到了生母贾敏。思忖家宅不安,暗自垂泪。
她平时痛恨礼教,不喜四书五经,此刻却对着观音哭泣,这也是违背了她的本心了。然而,嫣玉,书玉两个小的却不知黛玉心中悲苦。本来忌于老太太在场不敢动弹,老太太歇息了之后。就忍不住跟舒玉唠叨起来,一个只管说:“皇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姐姐你带一些回来。啊,别忘了给秦哥哥也带一些。”另一个只管说:“姐姐这回去了京城,当可以看到一些逸闻轶事。回来之后,别忘了讲给我听。”
舒玉佯怒道:“没看到你们二姐姐正在伤心吗?别说话了。仔细那位老太妃看你们两个粉质玉琢的太可爱了。今晚就来找你们说说话!”
书玉,嫣玉果然吓得不敢说话。黛玉这才破涕为笑。又思忖这里是灵堂,而且守的又是老太妃。赶忙用帕子掩盖住了脸面。
到了次日,戴权私下里会见了林如海。林如海虽然远在扬州,然而京城之事,也颇通晓一二。如今戴权“弃暗投明”,他能来林家,想必也是受了忠顺王爷的指示。当即问道:“不知公公来到陋舍,除了圣旨之外,还有什么吩咐?”
戴权慢悠悠道:“林老爷贵为前科探花,清流中人。也该知道有官位的人家,将女儿送进宫里的也不少。送进来的身份越高,得到的恩赐也越隆重。”
林如海暗暗心惊,道:“这怎么说?”
戴权道:“大人可知道:贾家的宝哥儿与史家的千金订了亲了。而那薛家的小姐,在不久前的大选中入了宫闱。我看过那姑娘,真真十二分标致。琴棋书画不消说起,诗词歌赋件件皆精。可惜进宫的不是时候。加上薛家的公子打死人的命案东窗事发。所以圣上可冷落了她,如今连个女史也没有轮上,真正是奇事一桩。”
林如海摸不着头脑:“公公此话何解?”
戴权笑道:“大人,林家不及贾家尊贵。不及薛家富贵。所以令弟千金若是入了宫闱,服侍圣上,要发达可需要十二分的运气。好在……令千金只是代老太太进宫守孝。并不是招为秀女。但是能得到此等荣誉,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如海沉吟半晌,才道:“是有人看上了舒儿?”
戴权笑道:“正是。若是大人能将此女许配与我的主子冯公子,以后的好处还源源不断。比如说:那欠忠顺王爷的银票,就不用您老操心了。”
林如海忍住拍案而起的冲动,只是道:“冯公子?冯紫英?若是他来求娶我的侄女,只管正大光明下聘就是了。何必要舒儿去跑一趟皇宫呢?”越想越不对劲,抬头看到窗外残月半轮,夕阳正下。正是应了“双悬日月照乾坤。”一句。忽然间明白了神仙们的心思,大声道:“莫非要舒儿去帮忠顺王爷做什么事?”
戴权笑道:“不是,只是这一桩陈年悬案,总要给您老知晓的。冯公子自觉隐瞒了您这么久,心里过意不去。若是他日结成亲家,也不好见面。就让大小姐受了皇恩,您老也不好推脱。如此一来,这扬州城里,也就没几个懦夫敢娶一位未婚就加封过诰命的小姐。”凑近一点对林如海道:“这几十年来,是冯唐将军从中作梗,让林家兄弟不得升官发财。如此才能压低文人的骨子,归顺于王爷——这是冯公子要我带给您的话。”
林如海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第47章 撞鬼
为官三十载;林如海总惦记着“升官”二字。想自己的父亲年纪轻轻,就官至二品尚书。做儿子的,也得他日手秉笏版;站在朝堂之上。
但是这些年来;费尽了心机,到头来却只混得个小小的五品地方官。这是为什么?!只道是: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哪里知道有人从中作梗!
无名火起,林如海稳住了身子,道:“公公的好意我知晓了——冯将军;王爷瞒我瞒得好紧!还有我的侄女;乃是弟弟临终之前所托付的。冯公子高门大户,我们林家小门小户怎好屈他;婚事还须斟酌,不可造次。”
说完,林如海就要灭灯送客。
戴权微微皱眉,细长的手指抬起。手背上没有一丝血色——:“林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忠顺王爷因为器重林家,所以才压制你们。否则的话——你看看:户部陈尚书,吏部王尚书,工部杨尚书。可有一个好下场的?”
他仿佛苦口婆心般劝道:“相反:你看看金陵卫家。卫大将军也是我们这一派的,陛下之前多次想召他回京,但是王爷派人告诉他:若是早回到了京城,就会失去价值。以至于一去戍守边关二十年不。直到最近临近天子易位,陛下才让他回来。”
林如海闭起了眼睛。
戴权向来看惯了文人,知道他们吃软不吃硬。便长叹一声,说:“大人多年来身居低位,的确令人不快。但是如今天子年老,苟延旦夕。一旦他日无君,天下人心惶。而众位臣子每日议迎议立,全无成说。今日是他投奔我,明日是你投奔他。到了最后,各人深陷泥潭之中不可自拔。若是大人今日身居高位,却怎么处?”
林如海冷笑道:“就算其余的王侯将相变了心。就算他们想着为日后找一个靠山了。但是我林海却只效忠一个天子!”
戴权笑道:“这就是林大人的不对了:若是您如今在高位之上。形势所逼,您必须要做一个选择的。而我家主公向来惜才,所以才让你多年来不能飞黄腾达。毕竟天子易位过后,那些出过力的老臣们,大都也要走了。此时正是您上位的好时候!”
“上位”二字传入耳中,林如海怦然心动。左思右想:觉得此番安排倒也不错。如今那卫将军的孩子,不是已经被钦定为驸马了吗?自己一朝登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于是行礼道:“王爷的一番心意,我领受了。”
这倒是个明白人。王爷评价他“满腹牢骚,能屈能伸。”倒不失公平。戴权如是想。又道:“那么我就静待佳音。”说完了,才满意归去。
林如海想这一日也累了,就先行歇息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才渐渐醒转。迷迷糊糊中听到内厨的婆子来问:“药熬有了,可送不送?〃小丫鬟听了,进来问黛玉。黛玉笑道:“方才爹爹接见了谁?怎么连药汤都没有吃就睡下了?”雪雁道:“也不知道。老爷最近身子弱得很,大多数的事都不是自己做的。想来是一位非常紧要的人物罢!”说着,捧过汤药来瞧了一瞧说:“小姐,大小姐还在后院守灵呢!咱们要不要去喊她来,看一看这药汤再送进去?”
林黛玉点了点头,接着就有人去喊舒玉了。
林如海在里间听得奇怪:为何自己的药汤要给舒玉看一看?也不传唤女儿来伺候,林如海爬了起来。依靠在门沿边。只见女儿眼睛红肿,面带忧色。不禁心下大疑。不一会儿,只见林舒玉真的来了。姐妹两个也不客套,直接将药汤端了上来。
舒玉先用银针施毒。过了一会儿之后,又亲自尝了尝。确认没问题之后,才让雪雁放在炉子上温一温,以备林如海服用。
林黛玉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姐姐的手,说道:“昨个家中人手鱼龙混杂。平日里厨房是我娘的心腹王家的当差。但是昨日席面做得太大了,导致各房的人手都聚在一处。我怕这汤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特地请姐姐看一看。”
林如海这才吃惊不下:有人要在自己的药上动手脚?!两个女儿又是怎么知晓的?!正待细听。客厅中却陡然安静了下来。
只见林舒玉单掌竖起,眼神一转,却幽幽盯主了填漆托盘上面的一条帕子。那条鲛绡手帕是喝完药汁之后擦嘴用的。平日是一条白的,今日却换成了一条灰的。
丫鬟将帕子包好了,捧了过来。林舒玉细细闻了闻,嗅到一阵淡淡的香气。非麝非檀,悠悠然有点馥郁的甜味:“这帕子有问题,这药汤最好也别喝了。”
说着,舒玉将那药汤倒在了房间中的一株山茶花下。这一株茶花产自大理,上下花朵共有七种颜色。平日里照料得最为尊贵,一点点水土不适就会折煞了花骨朵儿。接着,舒玉又让雪雁打了一碗烫水来,将帕子放在其中浸泡。待水冷却之后,将这水倒入山茶花下。最后才让雪雁,瑾儿几个亲自去重新抓一副药熬成汤端来。
就在雪雁等人熬汤的间隙,黛玉与舒玉聊着这圣旨的事儿。
黛玉道:“听闻这次老太妃仙逝,但凡金陵里头有点诰命的夫人都去守灵了。若是姐姐见到了我那外祖母,别忘了问一声好。”
舒玉品着茶,笑道:“你就不好奇:为何姐姐要去皇宫么?”
黛玉答道:“妹妹知道姐姐是个脂粉堆里的英雄。平日里锁在这冷冷清清的院子里,也是委屈了姐姐的一身才华。今日姐姐飞黄腾达。做妹妹的觉得此事是情理之中的,也为姐姐感到很高兴。至于姐姐如何办到的,却是与我无关了。”说完了,姐妹两个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忽然间,旁边传来一句小小的:“哎呀。”舒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