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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我顿如一道晴天霹雳,迎头劈中,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杨广大惊失色道:“王有顺传太医、快传太医!”杨广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他刚才所言……为我好?真好啊!此事一定,我的悠游之计、结发之约,统统成了梦幻泡影!
只是,此时此刻,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在杨浩完婚之前,李靖自然无事,就算之后,杨广也未必真的会杀了他,不然早就动手了。现今大隋国势飘摇,杨广兴师动众,为我弄这个六国议婚,只怕另有图谋,我肯与不肯,都要依计而行。我再反对,也殊无益处,只会激怒杨广,危及李靖。李靖即使对我再无情,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去死!
我抬起头,咬一咬牙,猛地站起来,随手一抹嘴角的鲜血,冲王有顺一扬手道:“不必了,儿臣没事,只是感念父皇对儿臣的关怀备至,儿臣领旨谢恩。父皇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先告退了。”杨广怔了怔,示意王有顺道:“送三公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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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幕微动,环佩叮咚,锦屏后款款走出二人。当先一人至杨广面前躬身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杨广忙摆手道:“皇后免礼,宝儿,你也平身吧。”
袁宝儿起身,便即退了出去。杨广走到萧皇后身侧道:“不是说身上不好,怎么又起来了?”萧皇后面色黄瘦,强打精神,微笑道:“臣妾的来意,皇上还不知道么?今儿一早,秦王就来探病,听说三公主在这里,宝儿就坐不住了,臣妾一块带她来瞧瞧曦儿。”
杨广一皱眉头道:“探什么病?我看他是去添乱!你理他做什么,反倒越添了病!”萧皇后温和的笑了笑:“皇上言重了,怎么会呢?”杨广哼一声道:“怎么不会?这孩子越大越胡来,一点也不让人放心!朕有时候真怀疑,朕想立他为嗣,是不是错了?!”
萧皇后摇头道:“皇上又岂会看错!浩儿这孩子,有文有武不说他了,军国大事,臣妾也不甚懂,单只一样,这有情义、有孝心,臣妾还看的分明。浩儿是真心疼我,每日的晨昏定省,从不间断。臣妾有个头疼脑热,他也紧赶着来添衣送药,不像暕儿,一年到头,连个书表节礼都没有……唉!”
杨广看萧皇后提起二子杨暕,神情黯然,不由有些心酸,柔声安慰道:“也真难为你了,朕不立暕儿立浩儿,你一句怨言也没有,还要在病中来为他们说情,朕真是,对不起你。”
萧皇后深望着杨广道:“皇上这样说,可真折杀臣妾了!自己的孩儿自己知道,暕儿这孩子,对自己的父母尚且如此,还能指望他对天下仁善、做个有道明君?万不可能!再说,我跟浩儿的娘一起长大,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浩儿从小没娘,一直视我如亲母,我也早把他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孩儿,皇上莫要把我们母子说的生分了!”
杨广点头道:“真亏了你如此深明大义,朕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浩儿,情深意重虽是他的好处,朕也喜欢,心里却着实担心他这一点。为人君者,说不得有时要使些霹雳手段,切忌优柔寡断、妇人之仁!”萧皇后道:“皇上说的甚是,只是,这手段可以历练,心性却难移改,皇上多教导他,也就是了。”杨广额首道:“也只好如此。”
萧皇后看杨广神情已然和悦,话锋一转道:“皇上,臣妾刚才在殿外听闻,您要西域各国来为曦儿议婚,怎么之前不曾听您说起?”杨广眉峰一挑道:“怎么?皇后怪朕事先不曾与你商量么?”萧皇后福身道:“臣妾不敢,只是,皇上真舍得曦儿远嫁塞外、数年不得一见么?”杨广双眉一蹙,叹气道:“到时还有大臣子弟应选,若果是他国王子得中东床,舍不得也要嫁!”萧皇后恳切道:“皇上,曦儿她还小,怎么受的了……”
杨广一摆手道:“既能应选夺魁,人才、家世自无问题,又能为我朝得一强援,岂非大妙?再者……”杨广欲言又止,顿了顿,转身才道:“现今中原,烽火不息。朕不知道,还有几时,便要烧到这宫墙之中!曦儿一直在朕的百般骄纵下成长,现在,只怕朕护不了她了。就算去塞外苦寒点,也总比在这里腥风血雨的好啊!”萧皇后一怔,泫然欲泣道:“皇上,难道、难道,真的已经到了此等地步了么?!”
☆、第84节、初识二陆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节、初识二陆
杨广淡笑道:“你莫紧张,朕只是说万一而已。你身子不好,早点下去歇着吧。”萧皇后有心再劝,听杨广口气坚决,已然无法转圜,只得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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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昂着头出了观文殿,王有顺看看四下无人注意,叹了口气道:“公主啊,我的小姑奶奶,您今天可真是把老奴给吓死了!幸亏娘娘来的巧,不然这事可怎么好啊?!”
我听他这口气颇为亲近,不由一怔。都说大官好见、衙役难缠,一有何事,这些宫里的太监、女官往往从中刁难取利。萧皇后确实来的巧,但要不是他及时出来通报,杨广只怕真的会给我来个以儆效尤,难道这位总管,他是一头的?那他是杨浩还是萧皇后的人啊?
但我现在也无心管这许多,拿捏着说:“多谢总管照扶。”谁知王有顺连连摆手说:“公主保住了我们王家仅剩的一点血脉,老奴粉身以报尚嫌不足,公主说哪里话来!昭泉之事,老奴不及通告公主、王爷,当真罪孽深重,还请公主恕罪。”
什么?太监还有血脉?我什么时候救过他家人?!我不敢接他这茬,随口糊弄过去。回到紫泉,王有顺刚告辞,胡太医果不其然的后脚就跟进来了。我非常合作的把他开的那什么人参、鹿茸、阿胶等补气血的药汤统统喝下去了事。
杨侗、杨侑早就被杨大大轰出去了,我没事逗逗讨厌,就等着去见李靖了。这不用着急,现在已经到了十月底,离十一月初六不到十天了,杨广肯定比我还急。
不到两天,我就获准轻车简从的出宫了,名目是郊游。然后就太监、宫女、侍卫、车驾、羽扇、锦幡一个也不能少,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一所大宅里。没办法,谁叫咱是公主,就轻车也得有这排场!我一边跟着宫女,宫女跟着个管家往里走,一边打量了几眼这座奢华、精巧,不比宫里差多少的庭院,看样子是哪个大官的宅第或是别院。
忽然听到几声争吵,越吵越近,回廊上一前一后过来两个人,前面的三十来岁,衣饰华贵,堪比王侯,后面的二十出头,着了件淡雅的冰蓝长袍。二人皆相貌仪表不俗,有南朝文士风范,后面书生模样的青年尤为俊秀。只是本该如冠玉的脸颊上,此时却争得通红。
他对年长些的人高声道:“大哥,你怎可纵容属下,私吞河工钱粮、克扣伙食!须知开凿河道是何等辛苦,河工们终日劳作,却连果腹之食也无,岂能支持得住?天长日久,那万里河道,都要由累累白骨填成了!”年长男子温言道:“二弟,开河都护麻叔谋,本为征北大将军,怎得是我的属下呢?”书生急道:“那你为何不禀报皇上,将他撤职查办?!麻叔谋此人贪酷残忍,沿途勒索金银、祸害百姓,难道你都不知么?”
年长男子淡笑道:“二弟,我乃内史侍郎,又不是御史,弹劾不法,本非我的职责。当今圣上至圣至明,最不喜官员自作聪明、妄议朝政。此事你莫管了,自有他人处置。”说完作势欲走。书生好像气急,一把扯住他道:“那你又为何要扣下,副都护令狐达参奏麻叔谋的折子?!”年长男子居然还是从容不迫,轻轻一捋他的手道:“二弟,我这也是上封有命、不得不从啊。你听为兄的话,好好准备,去应选吧,不要再想这些杂事了。”
书生怒喝道:“开河一事,关乎万千性命,怎得是杂事?一旦激成巨变,后果不堪设想,难道你们都想官逼民反不成?!大哥,街市之上,都指你为奸佞小人,亏我还一力维护你,不想你真的变了!你再不是我那个心系天下的大哥了!我才不要去应选,做这等阿谀奉承的无聊事!”年长男子耐心道:“二弟,你听我说……”书生冷哼道:“要去你自己去!”
年长男子一拍他肩道:“伯施……”忽然抬头看到我,一惊道:“公主!”书生一怔,转头向我看过来,愣了愣,就松了手。年长的男子急忙过来磕头道:“臣虞世基见过三公主,只因与舍弟有些误会,微臣迎接来迟,罪该万死,请公主治罪!”
原来他是虞世基,隋炀帝身边几个很有名的弄臣之一,专以谄媚杨广为能事,以此宠眷甚隆,生活豪奢。少时即广有才名,看这仪表,也沉稳闲静,可惜这为人……更可惜了刚烈正直的虞世南与他被时人比之为“二陆”(陆机、陆云)啊!我有心给他个难堪,但想到仗义每多屠狗辈,薄幸无行的,却往往是才子文人,南明文宗钱谦益还降了清,他这也不过是平常事。再说,我是借人家的地方,来见李靖的,也不好太扫主人家的面子,还是算了吧。
我一摆手道:“平身吧。”虞世基往身后虚点了点道:“这是舍弟虞世南,冲撞公主,望公主念其无心之失,恕其初犯。”我笑道:“虞大人言重了。”即是帅哥又是才子,还果然的正直无私,史书诚不欺我,我自然也不能不给面子啊!
这回换过来,虞世基将虞世南推到近前,虞世南只一揖道:“虞世南见过公主。”虞世基还想拉着他行大礼,被虞世南甩开了。我微笑道:“虞大人可是任秘书郎一职?前个儿还听父皇提起。”虞世南看着我,呆了一下,忽然现出一抹自嘲的微笑:“不错,微臣正是秘书郎,还是个五年不迁的秘书郎!微臣愚鲁,不像大哥,应制得体,平步青云,让公主见笑了。”
虞世基额上微现汗珠,目视虞世南道:“伯施!你怎可在公主面前胡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