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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隧道,由此而开。
时空的入口,自此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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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迟疑地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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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由许多无法预料的因素构成的。
不同的开始同样的发展或者相同的开始不同的经历,全部可以导致不同的结局。
谁也不知道另一种情况下又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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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时空中,他越发清晰地明白了那个梦境的真实涵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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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走,他看见种种情形,未来的,过去的,发生了的,未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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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她和犬夜叉相识相爱,从此男耕女织晨昏定省生活在一起,成为人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妇,而不是因为奈落的诡计反目成仇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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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她因为奈落的诡计与犬夜叉反目,重伤濒死,而与此同时毫无关系的他正带着天生牙行走在不远处的田陌上,相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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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她曾被奈落打伤坠崖,而他在一旁眼见了,却未有出手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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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中命运如同操纵木偶的细线,每根线的尽头都束缚住一个凡人。天地不过是每个过客的舞台,上演不同的戏剧。
随着命运手指一动,整条时间的河流都会荡起波纹。谁也无法预料最终的停歇。
所谓的因果轮回,不过是命运的恶作剧。
…
哪个因素背离原来的轨道,都可能导致不同的后果。
不同时空平行世界的种种悲欢离合,都有着殊途离归的舞台。
都不能导致他们如今的情状。
…
但是,命运没有那么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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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明白……
睁眼时,直觉那是一片阴暗的树林。
其实树林并不阴暗,只是他心情晦郁,嘴角腥苦,眼中所见也是昏黑。
斜倚树下,白袍染血银发零乱,左臂宽大的袖管突兀地空了一块,袖口的血渍异常扎眼。
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落得一地狼籍。
或者说狼狈。
…
“该死。”他低咒,同时感觉到痛苦。
失去的左臂,断肢处是针扎火燎一样的剧痛。
但这不是主因。
真正最为创痛的,不是身体,而是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
…
他败了。
第一次,在战斗中落败。
他输给了犬夜叉,没有夺得铁碎牙。
他还失去一只手。
并且,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办不到,只能无力地靠在树下,不情愿地等待伤愈。
…
无力,他一直以为那是弱者才有的表现;而他,自认是强者。
现在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他输了。
…
他不但失败,还受伤了,并且伤得很狼狈,全无光彩,风度不复。
这种认知使他有狂怒的冲动。
欲狂的暴躁和羞怒,火一样烧燎着他的自尊心。
难以置信,败的会是自己。
但他毕竟是杀生丸,不是狂妄无知的赳赳武夫,狂暴和恼怒过后,他冷静下来。
狂乱和暴怒带给他的代价就是前所未有的失败,这种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他在迷惘中思考:到底是什么打败了他?
铁碎牙,最初所见不过是把锈迹斑斑满是缺口的烂刀,为什么它可以突然改变,打出如此威力强势的一击?
究竟是什么,能够使得使用它的人变强?
他想起父亲曾经问他的话:
“杀生丸,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
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父亲问他的时候,他只看到父亲的背影。
几乎是不加思索,他答:“那种东西,我杀生丸不需要。”
他回答得那样肯定。
说话的时候,和惯常一样,他带着睥睨乾坤的霸气和傲气扬臂横挥,划指天地。
…
我杀生丸要走的,是霸者之道。
我需要的东西,只是力量。
其他的,都是无用的累赘。
看不见父亲的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听到他的回答后,父亲似乎叹息了一声。
当时他不能懂得父亲那个动作的含义,现在也仍然不明白。
他只隐约感觉到,他的回答似乎令父亲很担心,也有些失望,因为父亲没再说什么。
然后他也沉默不语。
守护,到现在他也想不出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处。
但是他却记得,在犬夜叉对着那个衣着古怪的女人喊出“我保护你就是了”之后,锈迹缺口无数的铁碎牙噌地亮了,刀身瞬间变化,威力惊人。
这意味着什么?
有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决心,就能变强?
没有容他想清楚,一个女人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毫不掩饰的戒备森严。
白衫红裙,雪肤乌发。
一个巫女。
…
“哼……”他冷笑。
不要命的就上来吧。
即使断了左臂,杀生丸依然是杀生丸。
…
那个巫女却流露出了奇异的神色。
她的眸子里明显有巨大的惊喜在碰撞燃烧,那些喜悦的、震惊的、复杂的,翻滚覆盖无法隐藏,似乎将她的整张脸都映亮了。
但是很快她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他的,还有她的。
…
她微微低头,淡淡地,一笑。
…
呐,这多熟悉。
你还是你呀。
我想不到在这里我还能遇见你……
时空中浮浮沉沉,逶迤拖延出一色的银白光芒。
…
一路的循序,他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彻底明白。
那不是梦。
那只是,真实地发生在了过去的事情。
他的介入,不止于改变了她的未来,还有过去。
…
抬头的瞬间他看到了他自己。
隔着时空他看见过去的自己。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
但是现在他再清楚不过。
是的,改变的是他们的过去。
…
无须犹豫他伸出手。
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的那一刻,她猝然受惊,回头,看见他。
顷刻之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淡化模糊黯然失色,天光洇染成一层薄而浅的底景,唯有面前的男人,光流色彩如同潮水拥覆过来,鲜艳夺目,顺着他的面目轮廓蜿蜒流淌。
仿佛生来便合该是如此,这个男人天生是该占据世上最显著夺目的位置的。
…
“杀生丸……”
她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面前已陡然腾起一道无法逾越的光幕,将他与她一并笼罩在其中。
…
时空并非人人皆可随意通行,时空更不能容许两个完全相同的东西存在。
他必须回去,否则,有一个“他”就必须消失。
这之间只有短短一瞬,但是他把握了。
他准确地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回了自己的身边,带回原应属于他们的世界。
…
…
“回去吧。”他握紧她的手。
…
“杀生丸……”适应了这巨大的变化之后她突然唤他。
…
我想知道——
…
“我是个死人,你该知道……”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完,因为他打断了她:“我知道。”
…
我知道。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他给她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只是简单扼要地直接道出一个事实,并不曾说明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又该怎么办。
她却因着这句话,笑了。
…
她也是知道的。
知道他不会说出口,不曾说出口的那些,是什么。
…
就算是已经死亡,就算属于她的时间已经停止,就算她如今的躯体只是陶土,就算维系着她留存于这个世上的只是她的执念,又怎么样?
他要她留在这个世上。
…
亡故的东西没有真正的复活,她继续存留于人世其实是背运离道逆天而行。
但,就算是逆天而行,又怎么样?
填平湘岸都栽竹,截住巫山不放云。
…
天不能绝她桔梗,天更不能拦他杀生丸。
…
此后经年,已有人,愿将她妥贴收藏,小心安放,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流离失所。
…
只是强行背逆天地,硬性跨越死生。
只是已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仅此,而已。
…
那么,不如归去。
…
她璨然微笑,反握他手。
你知道么?十指紧扣,掌心相对是个很微妙的动作。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惠而好我,携手同行。
…
“走吧。”
“嗯……我们一起。”
…
我们一起。
和你在一起。
…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