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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刚才不是说了,他是贵公司人才引进的对象吗?作为想得到乌托尼依这样人才的公司,当他本人特地来到日本后,公司竟然说没有必要一定要与之联系。这,好像令人难以置信。”
“最初一个阶段,我们公司的确非常器重他的技术,曾做了大量的劝诱工作。但他自从失去在交通事故中死去的儿子后,便一蹶不振,整天沉湎于喝酒、赌博,甚至打人。在生活上,荒诞无度。最近,更是一味酗酒。于是,公司改变了原先的决定,对他敬而远之。像他这种“酒精”机械师,已不能为公司服务。因而,他这次为何来日本,其目的我们公司不可能清楚。”
警官心里十分明白,为谷君在寻找金蝉脱壳的借口。可他们手里,还没有能阻止他企图金蝉脱壳的材料。
“为谷君,还有一个问题。”
本田警官决定改变策略。
“高松山,你去过吗?”
对方不可能没有去过那儿。警官瞪大眼睛注视着为谷君脸上的表情。
“高松山……哦,我想起来了。是发现乌托尼依尸体的地方吧?当然记得,这是与自己多少有点关系的人死的地方。不过,我是通过报纸才知道的。不用说,那个地方我没有去过。”
他一边说,一边道明原因,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其实,为谷君这番话里有一个破绽,可谓老道失算。如果他说去过高松山,也许就好了。因为他即使说以前去过高松山,也不会让人感到有丝毫奇怪。虽然那里不是很有名气的地方,但作为家庭式的徒步登山旅游,在国内还是颇有名气的。
再进一步说,虽然那里与千代田财团没有直接关系,可高松山一带是几个大资本企业正在收购土地和打算开发的地区。大资本企业的形式,犹如人体的血管分布,错综复杂,作为大企业的专务秘书,即使知道高松山,到过高松山,也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可为谷君本人坚持说没有去过那里,警官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个警官觉得空忙了一阵,失望地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决定,让为谷君离开警视厅。本应欢天喜地的警官,却觉得过早地惊动了涉嫌对象,感到后悔莫及。
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过早地与涉嫌对象见面,被认为莽撞和冒失,往往会失去手中的其中一张王牌。剩下的一张王牌,是你为什么跟踪古村君?在两个警官看来,暂时保留这张王牌,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如果这张王牌打出去也是空手而归的话,除再度被对手巧妙地溜走以外,还会引起他的警惕,从而放弃跟踪吉村君。其结果,警方将永远失去捕获凶手的机会。
警方早就知道为谷君在跟踪吉村君。这一事实如果为谷君不清楚,即便高度警惕或者暂时不接近吉村君,也决不会放弃跟踪。
在警方看来,吉村君是唯一剩下的“诱饵”。他们应采取类似于过去的引诱侦查方式,故而现在不能过早地抛出这张王牌。
“空港”与“厚木”两个专案组联手调查,以核实为谷君是否有作案时间。其结果证明,八月十一日,为谷君不在日本。
据一些纽约大人物的证词、下榻宾馆记录、和日美双方出入境以及千代田通商公司杉原专务等人的证词,都证明为谷君不在日本,而这些证词和证据,看上去不像故意编造的。
又由于乌托尼依死亡时间的推断幅度太大,无法调查涉嫌对象的作案时间。从选择高松山这种特别场所,推断为谷君肯定到过高松山,对于他究竟有没有作案时间,警方展开了隐蔽的彻底调查。
他没有流露出任何尾巴。而且,警方也没有发现有关为谷君与高松山连结在一起的点滴蛛丝马迹。刚浮现在侦察线上的唯一涉嫌对像,仿佛渐渐被云雾遮住,连轮廓也被遮掩得模糊不清了。尽管两个专案组的警官们都在愤愤不平,咬牙切齿。无奈手中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涉嫌人与自己失之交臂,擦肩而过。
2
神奈川县厚木警署属下的绿丘派出所外勤巡查警官田边克彦,一边继续执勤一边被作为助手派到厚木9·30凶杀案侦破专案组帮忙。
虽不是正式的专案组办案警官,但从作案现场的特殊性来看,作为熟悉现场地理情况的巡查警官,以助手形式协助专案组,无疑有利于侦破工作的顺利进行。
说是助手,并不是在专案组担任专职办案警官,而是身兼两职。在没有轮到派出所值勤的时候,便到专案组工作。
警官是公务员,每逢星期日,并不能像其他普通公务员那样,可以自由支配休息日时间。执勤日,往往冒着生命危险,其高度紧张的程度,就连许多在日益壮大的企业内繁忙的员工也望尘莫及。休息日,还要待命以随时出发。
再说如果是普通工薪阶层人士,一旦退休,无论公司如何日新月异,便可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偶尔喝醉酒,骂骂人,也不会怎么样。可退休警官则不同,稍有出格,马上就会成为号外新闻,被刊登在各大报纸的“光荣榜”上,且标题十分醒目。即便在自由时间里,也必须不折不扣地遵守警官规则。此外,还必须时刻保持“一级战备”,随时挺身而出,处置随时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甚至恋爱和结婚,也必须选择适应警官行业的对象。
在婚姻方面,过去必须向上司呈递申请报告,还必须经上司批准。这种形式,是违反基本人权的。尽管目前已经废止,可这种观念在上司头脑里还是根深蒂固。
警官,如果挑选思想偏激的女人或与黑社会沾点边的女人为配偶,麻烦也就随之而来。倒也不是不允许结婚,而是工作禁区尤多。若与那种对象结合在一起,必须自觉远离作案现场,还不能参加任何搜查和调查取证工作。
就婚姻的清规戒律来说,警官没有一点真正的自由。再说,无论到哪里,必须向所属派出所或所属警署报告自己所在位置。从某种意义上说,即便有某种意义上的自由,也是风筝式的。
田边警官对上司的安排,心里并没有什么牢骚。他认为:作为一名警官,保护公民财产和人身安全,维护公共安全秩序,是应尽的天职,理所当然要有各种制度的约束。他热爱自己的工作,每当熬过一个又一个长长的黑夜,迎来一个又一个充满曙光的晨曦的时候,一种自豪感便油然而生。正是因为自己通宵巡逻在这大片新村里,居民才得以安宁地入睡,迎来每一个祥和的早晨。他为了这份自豪,把制约多、随时有生命危险的警察工作视为自己的神圣使命。自从兼职担任专案组的办案助手以来,每逢不巡查执勤的时候,他便来到高松山周围的爱名、小野和古泽一带,向周边居民打听情况。
美军阿斯古飞行基地,在厚木东侧毗邻的大和市。就厚木附近一带来说,很少见到美国人。因此,乌托尼依在活着的时候,倘若出现在这一带,必定会引起周围居民的注意。
“肯定有目击者!”
田边警官对自己的想法深信无疑,到处打听。好在他是巡查警官,居民们大都认识他。即便他不认识对方,对方也认识他。
新村的建设,正朝着城市化迈进,但这一带的风土人情,保留着以往那种好客、热情、待人细致入微的习惯。
尽管这样,田边警官仍是一无所获。
打听对象,无疑是现场附近的居民。他把调查对象定位在水果店、食品店之类的行业以及送牛奶、送报人和上班族,原以为收效颇丰。不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剩下的对象,应该是深夜驾车来到拥挤的山脚、尔后登山的人们。
昼日时间短的高松山周边,一旦出现车辆或者出现美国人,没有目击者是不可思议的。即便附近农家有人在深夜听到汽车声响,不会没有一点记忆。距离高松山最近的爱名地区,公路一直向古泽方向延伸。即使深夜里,车辆也是来往如梭。附近农家对汽车声音,特别敏感。
田边警官虽说不是专案组正式成员,但他的敬业精神毫不逊色于那些名副其实的办案警官。他马不停蹄地到处打听,可还是没有丝毫线索。
随着时间的飞快流逝,一些留在印象当中的记忆也正在渐渐淡化。现场,脚印、臭气之类的痕迹最易消失,遗留物也易散失。厚木9·30凶杀案侦破专案组,面临着难以侦破此案的趋势。
3
意志顽强的田边警官,神情也开始颓然。一天晚上,轮到田边警官执勤。他心头升起一股怒火,暗暗下了决心,不能怕疲劳,要坚持不懈调查,一定要找到那个至今还没有露出破绽的罪犯。
凶手竟敢在自己管辖的安全区域制造凶杀案,那是决不能容忍的。
从现场的特殊地形以及与道路之间的关系,凶手肯定不止一次到过这里察看地形。因此,选择这里为作案现场。凶手清楚,只要经过距离东京附近的东名,四、五十分钟就可以到达这里。
凶手选择这里为犯罪现场,也决不是突发其想,而是经过仔细观察后精心选定的。
田边警官陷入苦苦的沉思。这一段时间,为了能找到线索,不停地奔波。尽管身体疲惫不堪,思路却异常清醒。
凶手之所以选择高松山作案,因为可以驾车直接到达这里。并且,被害人的尸体可以隐藏相当一段时间。凶手知道,要让尸体完全消失,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藏上一二个月,尸体就会腐烂、难以辨认。时间一长,连死亡的确切日期也难以推断。侦破工作,也就无从着手。这就是罪犯的如意算盘!
——凶手,无疑是一个非常狡猾、不易对付的家伙。
田边警官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虽然值勤时有打盹时间,可他丝毫没有睡意,一个劲地瞪着两只眼睛,注视着天花板。
田边警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