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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陆天宇突然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径直向着这两个人走去。我不明就里,只有尾随着他跟上去。
陆天宇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揪住了老外的手腕,老外愣了一秒,伸出偌大的一个拳头抬手就打。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下一秒钟,老外的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抚着脸倒了下去。
“走!”陆天宇沉着脸一声喊,冲我点点头,扯着那女孩就往外走。女孩子还不解气,伸长了腿对着老外又是几脚。陆天宇不管不顾的揪住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拖了出去,又往前走了十几米,这才把她放开。
“这个混蛋,敢吃我豆腐!”女孩子嘴里噼里啪啦骂出一堆法语。
“够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陆天宇气得大吼。
女孩子终于安静下来,背靠着湖面的栏杆,脚尖来回蹭着地面。
我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徐乐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似乎每一次我们的会面,都那么富有戏剧性。
“折腾够了吗?”陆天宇声音低了下来,语气却还是很硬。
徐乐儿低着头不说话。
“走吧,我送你回去。”陆天宇沉着脸往前走,徐乐儿大气也不敢出,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走到车前,陆天宇拉开后座让徐乐儿上去,依旧让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汽车在北京夜晚的街头穿梭,霓虹和路灯带着长长的光影从我们眼前划过。渐渐的,街景开始熟悉起来,我不由得打破沉寂问道:“怎么,到北外了吗?”
“嗯,”陆天宇扫我一眼,“你对这儿很熟吗?”
“在这儿上了四年大学。”
我听见后面坐着的徐乐儿嘴里很轻微的喃喃了一声,陆天宇从后视镜瞪她一眼,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不再出声了。
车从北外门口开过,又在附近的路口绕了几下,停在了一片居民楼下。我们下了车,从某一个单元走上去,徐乐儿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我们走进了一个套间里。
大灯亮了我才发现,这套房子装修得很不错,沙发地毯音响电视一应俱全,只是有点零乱。屋子里有一股披萨混合香烟和香水的味道,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总之很复杂。
我看看家里的摆设和随处可见的时尚杂志,小玩意和化妆品,恍然意识到,这原来就是徐乐儿的公寓。为什么她没有和韩力住在一起呢?
徐乐儿拣着离她最近的那把沙发椅坐下,也不招呼我们。陆天宇只好走到长沙发前,伸手拂掉上面堆着的东西,招呼我,“来,木木,坐这儿。”
我和陆天宇并排坐在沙发上,徐乐儿侧对着我们,眼睛看着自己的正前方,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
陆天宇许是被她的态度激到了,又是一副怒从心头起的架势,“你看看你这个鬼样子!两只眼睛画得跟熊猫似的,嘴那么红,你想干什么,演吸血鬼啊!“他指着一侧的房门,“去把脸洗洗!”
徐乐儿并不理他,脸色沉得墨黑,我却注意到她的左手一直抚住右手臂,白皙的胳膊上几道红印赫然在目。
陆天宇看看面前装得满满的烟灰缸,一把抄起茶几上的香烟盒,抬手就往地上砸。“你一个女孩子家抽什么烟!还跑到酒吧去跟一堆男人鬼混!你嫌不嫌丢人啊!”
徐乐儿扭过头大吼:“是他调戏我的!”
“你浓妆艳抹穿那么暴露,谁会把你当正经人!你怎么就不能像——”陆天宇侧头看我一眼,终于还是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给你安排好了学校你也不去上课,一天到晚在外面和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你说说,有哪个女孩儿能胡闹到像你这样被学生宿舍赶出来的!你就不能让你爸和韩力省省心!”
“我不喜欢上这个鬼学校!”徐乐儿气冲冲的吼回去,“什么语法,语言学,无聊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那就听你爸的回法国读预科去!”
陆天宇喊完这句,徐乐儿不出声了。
陆天宇叹口气,“你才十九岁,年纪这么小,你不念书能干什么?真的准备……”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乐儿突然大喊:“今年我就满二十岁了,你们一个个为什么老把我当小孩子!
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红色的卷发颤动得厉害,小嘴一撇,大眼睛里居然涌出泪来。眼泪漫到她脸上,她就伸出手背去擦,黑色的眼妆很快晕染开来,让她的样子越发显得又可怜又狼狈。
我扯扯陆天宇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发火,然后默默的站起身,走到浴室去,拿了几片化妆棉和卸妆水回来。我把卸妆水倒在棉片上,伸手递给她。徐乐儿抬起泪眼看看我,终于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看着她一下下的擦着眼眶,陆天宇的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幽幽的劝道:“过几天韩力就要回来了。你想让他知道你又在外面惹事儿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他抬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听不听就在你了。”
陆天宇站了起来,冲我扬扬下巴,“咱们走吧。”
我们走到门口,正欲离去,却听见身后徐乐儿幽幽的道:“天宇哥,谢谢你。”
陆天宇的脚步顿了那么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带着我下了楼。
☆、(27)雨夜
“喂?”
“木木。是我,我回来了。”
当韩力沙哑的嗓音隔着电话穿透我的耳膜,我的心不由得柔柔一放,随即又紧紧一揪。
一个多月以来,我无数次被梦境中漫天的尘埃和轰然倒地的楼宇惊醒,在一片黑暗的恐惧里默然垂泪无法入眠。
现在他平安回来了。我的心终于踏实下来,却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愉悦。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我去接你。”他的声音疲惫中仍然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很想说不,很想找理由推脱,但是我知道,这场结局已经避无可避。
“好。”从紧咬的唇间吐出这一个字,我一把挂断电话,生怕自己的哽咽声会被他听见。
这一天,下班的时间仿佛来得特别的早。走出办公楼的大门,韩力的车依然停在老地方。我一眼看见他斜靠在车前,戴着墨镜的脸一直朝着出口的方向,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浓云压得天色阴沉。起风了,地上的尘土打着旋儿从他脚边飘过。许多人埋着头匆匆经过他身前,瑟瑟的抱住肩膀。只有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微微上仰,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
他在等我——
我隔着窄窄的过道注视着他。他的表情让我突然感到如此的不忍和伤感,让我几乎要立刻夺路而逃。
“林木木,怎么还不走,快要下雨了啊!”
一位大嗓门的同事经过我身边,随即笑着走开了。
我看见韩力马上立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个期待的浅笑。头微微侧着,似乎是在尽力捕捉我的脚步声。
我感觉到自己的腿机械的往前移动,终于站到了他身前。随着我轻轻的一声“hi”,他已经紧紧揽住了我。
他的怀抱里依然是我熟悉的气息,干净,纯粹而温暖。一瞬间,我几乎要在这气息里迷醉。我想要同样紧紧的抱住他的腰,想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取他急切的心跳,可是终于,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推开了他的臂膀。
“这里有很多人看着。”我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声音平淡。
“哦,抱歉。”他尴尬的松开我,手有些慌乱的在车门上摸索,半天才找到把手,将车门拉开。
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把他的手足无措尽收眼底。
林木木,你伤到他了。这正是你要的,不是么?
我坐进车里,任由他贴在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很凉,微微发抖,是因为在风里站了太久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我的沉默?
“想吃点什么?”他柔声问。
“随便。”
他脸上表情一僵,随即还是浅浅的笑了。“好吧。”他向司机报了个地址,车开了。
我扭过头去看着窗外,天色隔着车窗上的贴膜显得格外灰暗。一张纸片随风从车前飘过,眨眼就被吹得不知去向。
餐厅终于到了。
那是家中式的私房小馆,包间不大,布置得很雅致。小小的六角形玻璃窗上映出墙外一根细竹的剪影。我注意到那根细细的竹子正在随风摆荡,竹叶一下下打在窗棂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和韩力靠窗在小方桌前面对面坐下,服务员殷勤的递上菜单,我仰头冲她道:“您先出去吧,我们有需要再叫您。”
服务员笑笑的退了出去。屋子里又恢复了令人不安的寂静。
韩力摸了摸桌子上的菜单,往前推了推,“想吃什么,点菜吧。”
“不用了。”我用手指轻轻抵住菜单的边缘,“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了。”
他脸上闪过一抹惊异,“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的脸。“韩力,我们分开吧。”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到,立刻面白如纸,脸上却依旧浅笑。“木木,别开这种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我们分开吧。”
他表情僵在那里,突然很快的开口:“木木,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经常跟你联系?你误会了,我其实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一直在想办法早点回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