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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兄弟,先生,孪生兄弟。”思考机器解释说。他指了指从九号牢房带出来的穿着囚衣的人,“这是牧师菲尼亚斯?吉尔弗伊尔博士,是郊区一个小教堂的牧师。而这位——”他又指了指他们扭送来的家伙,“他是菲利普?吉尔弗伊尔,伪造钱币的罪犯,真正的第九十七号囚犯。”
监狱长和狱警惊呆了,他们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人,然后又端详着另一个。两张脸太像了,就像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除了根本上的思维方面的不同之外,他们俩只有一点不同,就是他们脚的大小。”思考机器继续说,“菲利普?吉尔弗伊尔,伪造钱币的罪犯,真正的九十七号囚犯,早在四十九天以前就越狱了。监狱长先生,根据你们的档案,他穿八号半的鞋;而牧师菲尼亚斯?吉尔弗伊尔博士,穿七号鞋。漏洞就在这里!”
他突然弯下腰,抬起吉尔弗伊尔博士的一只脚,甚至没有解开鞋带就把他的鞋子给脱了下来,这说明他脚上穿的鞋子特别大。吉尔弗伊尔博士虚弱地退后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地用手捂住了脸。而菲利普?吉尔弗伊尔,那个伪造钱币的罪犯,怒气冲冲地一步跨到他的兄弟身边,也坐了下来,挑衅地瞪着眼前的人。
“但是他们是什……什么时候,又是怎……怎样换过来的呢?”监狱长结结巴巴地问。这件事情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噩梦。
“准确地说,是在四十九天前,”思考机器说,“你们的档案是这样记录的。在你们的档案里,而且还是你自己亲笔写的,原原本本地记录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但是你没有留意。”他大度地解释,“里面记录了一切,咱们来一起看看那份档案。”
思考机器迅速地翻到一页,上面是来访记录。
“九月三日下午,P。吉尔弗伊尔的妹妹获准和九十七号囚犯会话半小时。批准人:监狱委员会主席。”
“这就是越狱记录,”思考机器继续说,“菲利普?吉尔弗伊尔没有姐妹,所以来访的那个人是牧师菲尼亚斯?吉尔弗伊尔博士——他唯一的兄弟穿着女人的衣服来了。他为了换自己的兄弟出来,自愿进了牢房,在牢里待一段时间,但是动机还不清楚。按照精心策划的那样,他们换了衣服,交代了在监狱里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后菲利普?吉尔弗伊尔,九十七号囚犯就装成女人逃了出去。我相信他当时被仔细地检查过,但是他和来时的人太像了,所以当时没有被查出来。”
监狱长惊愕的眼睛因为自己被耍弄而变得气愤。他转身面向两位静静地站在一旁的狱警。
“把他带回去!”他指着菲利普?吉尔弗伊尔命令说,“把他带到他该去的地方!”然后监狱长又转身对脸色苍白的牧师说,“我会把你交给警方的。”
菲利普?吉尔弗伊尔被带走了。不久,监狱长拿起电话。
“请稍等一下,”思考机器说着坐了下来,“你现在已经把囚犯关起来了,而且你还准备把这个一直很善良的人交给警察。一会儿请别忘了把这个也告诉警察。”
“但是他为什么要把囚犯换出去?”监狱长生气地问,“他要对这件事情负责。对此,相关的法令……”
“吉尔弗伊尔博士所做的事情即使算不上英勇,也是我所听说过的最令人感动的事情了。”科学家打断他的话说道,“请等一下。他是个有地位、有声望、品行高尚的人,之所以故意代替自己犯了罪的兄弟而进牢房,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兄弟无论如何必须出去一阵子。尽管我们还不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也不知道这有多么必要或者有多紧迫。尽管自己的兄弟犯了罪,但是吉尔弗伊尔博士相信他四周后会回到牢房服满自己的刑期。李代桃僵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尽管自己的兄弟没有按照事前说好的那样回来,但是吉尔弗伊尔博士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保守着这个秘密。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吉尔弗伊尔博士为了实践诺言而不惜牺牲自己,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我这样做是因为——”吉尔弗伊尔博士的情绪很激动,他用嘶哑的嗓音说道。这是他走进房间后第一次开口讲话。
“不管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思考机器打断他的话,“你这样做是出于对自己兄弟的爱护,但是他却背叛了你——他强占了你的房子,还酗酒、殴打你的妻子,他简直就是个懦夫;而且当这位哈奇先生去你家里调查的时候,他还拘禁了哈奇先生。幸亏哈奇先生很勇敢,才解救了你妻子——她当时完全被他囚禁了——再次把他送进了监狱。”
吉尔弗伊尔博士的脸上刹那间失去了血色。他踉跄了几步,嘴巴紧闭着,激动得不能自已。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慢慢地平和下来,他站在那里,抬头透过窗户凝视着监狱的院子。
“事情就是这样。”过了一会儿,科学家说,“监狱长先生,我认为没有必要把这个人送上法庭,我相信让此事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会更好。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而且……”
“但是这是犯罪啊。”监狱长打断了科学家的话。
“从理论上讲,确实是这样。”思考机器承认他的话,“但是如果它没有带来危害,而且动机也是无可非议的,那么即使它是犯罪,我们也有理由不追究啊。你从这个角度想想吧。 ”
小小的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思考机器望着天花板,手指交错着;吉尔弗伊尔博士的眼睛飘忽不定地一会儿望望科学家那张长长的、难以琢磨的脸,一会儿看看监狱长;哈奇则因为困惑而紧皱着眉头。
“你一开始是怎么察觉这起越狱事件的呢?”记者好奇地问。
“我知道菲利普?吉尔弗伊尔越狱了,因为我看见他了,”思考机器简洁地回答,“他去了我家,显然是想杀我。我当时在实验室。他从背后靠近我,然后把我击倒在地。我从实验桌边的镜子里看见了他,想躲开,但是他还是打到我的后脑勺上了,我一下子就昏了过去。这时马莎从外边弄出了些声响,吓着了吉尔弗伊尔,所以他就逃走了。他身后的正门锁着,那是把弹簧锁。但是我认出他就是那个越狱的囚犯,我绝不会忘记他的相貌,而且我知道他杀我的动机,因为是我帮助警方把他逮捕归案的。
“然后我就告诉你吉尔弗伊尔已经越狱了,让你来这里调查一下,后来我自己也来了一趟,因为我知道菲利普?吉尔弗伊尔已经不在牢房里了。我查到许多情况,包括九十七号囚犯的表现突然转好,这也证实了那个攻击我的人就是菲利普?吉尔弗伊尔,于是晚上我就突然去见吉尔弗伊尔博士,设法让他因为惊吓而说出真相。但是他出于对自己兄弟的忠诚,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按照我设计的思路演下去。他认出了你,哈奇先生,同样他也认出了我,我们可以想象到菲利普?吉尔弗伊尔当时一定很精心地策划了一切,告诉吉尔弗伊尔博士要留意我们。
“档案把其他的事情告诉了我。我了解了菲利普?吉尔弗伊尔的家庭情况,知道了菲尼亚斯?吉尔弗伊尔,虽然档案里没提到他的职业,但是却有他的住址。当我去拜访给囚犯医治喉咙的海因德尔医生的时候,哈奇先生,你就跟进另外的线索了。医生告诉我囚犯的咽喉没有任何问题,这样我就清楚地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了。我刚才说吉尔弗伊尔博士原本只是打算替他兄弟在监狱里待四周,是因为你告诉我他请了四周的假。”
牧师又盯着监狱长的脸。这位官员一边仔细地听着整件事情的经过,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最后,他终于开口了。“你最好回到牢房里,吉尔弗伊尔博士,”他彬彬有礼地说,“跟你的兄弟把衣服换过来。你穿着囚衣上街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