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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默默没那个烂好心去帮忙求情,不管沈忱会被宿管科冠上什么罪名,她这会儿都烦不了了。
因为惊吓加上寒冷,她脆弱的小身板终于高烧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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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高烧来势汹汹,顾默默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瘦的见了尖,落在旁人眼中,是不可避免的怜意大盛。
被急急如律令拎过来的医学博士王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唏嘘着大材小用,被关卿不耐烦的推着送出了门。
额头敷着冷毛巾,顾默默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辅导员郑亚巍给谁打电话不好,就想当然的以为一号键必是紧急联系人。
真是经验主义害死人。
额头的毛巾一轻,温热的大手覆上来:“温度褪下去一点了。”
“谢谢小叔。”顾默默有气无力的:“我没事,睡一觉就好。”
“我跟你们那个郑辅导员交涉过了,这件事学校要给我个交代。开学前你就住我这儿,”关卿眼中涌起怒意:“沈忱是吧?我要是不教训的他妈都认不出——”
“小叔。”干裂起皮的嘴唇稍一摩擦,带着刺刺的疼痛:“学校会处分的,你千万别冲动。”
关卿也不纠缠:“先睡一会儿,吃晚饭我叫你。”
“嗯。”顾默默乖乖点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即将离开,那句一直压在心底的疑虑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我选择性失忆都不记得你是谁了。”
是因为生病吧,一定是的。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各种脆弱……顾默默牵牵嘴角,细长的手指拢在一起,轻握成拳。
关卿没回头,拉开门顿了一下,三字箴言言简意赅:“自己想。”
看着关上的门,顾默默喃喃自语:“是因为我叫你小叔吗?”
没人回答她,只有钟表滴答的规律响声。
晚饭很丰盛,当然顾默默是不会傻到以为这些精美的菜肴都是关卿费了一下午的功夫特意为她做的。
有种省事又方便的方式叫外卖。各人根据荷包的鼓瘪程度自由选择。
恹恹的没什么胃口,顾默默用小勺搅着颗粒分明的鸽子粥,口中淡的发苦。
一觉醒来发了一身的汗,烧是褪下去了,只是身体还是虚的厉害,两腿打软走路发飘。
“没胃口?”关卿放下筷子:“没胃口也得吃。”
顾默默喟叹,索性借着生病耍赖:“我好想吃酸辣粉……”
稍稍前倾了身体,关卿的眼睛明亮到过分:“顾默默?”
他的语调带了威胁,再浅也逃不过某人的耳朵:“我吃粥,刚才你幻听了。”
看着女孩认命的苦着张脸,一口口吃药般的吞粥,关卿就觉得好笑:“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去演狐狸精都不用化妆了。”
吃粥的手停顿了一下,顾默默想起那个物理系周吴娟的帮凶。她也是这么说的——
长的像狐狸精。
“小叔——”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大斌的凶狠样貌和那个不祥的噩梦交替出现,终究还是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嗯?”
“没事。”
“回头把家教辞了,我每月给你生活费。”关卿不知道触动哪根筋,突然想起了这茬。
顾默默稍有惊异:“为什么?”
“你瞧瞧你打那些乱七八糟的工,第一学期的成绩单你自己看的过眼吗?”关卿又不会好好说话了,不高兴的拍了下桌子:“两个D,三个C,顾默默你上大学是去混日子的?”
顾默默很无奈,其实她想说,有D就够了……
转瞬又觉得关卿训的也对。她一个勤奋好学的研究生怎么堕落成这种不思进取的性格?想当年她可是笑傲T大新闻系的考霸,奖学金拿到手软。
心里那个叫懒惰的小孩嘿嘿直笑,谁让你化学是短板,而且顾默默选的又是这个要命的专业?
正直小孩腰板一挺。大一明明是基础课,不涉及专业的范畴,顾默默你就是找借口……
晚上睡觉前,关卿三令五申不准她洗澡。只是顾默默身上出了汗,粘腻的难受,后来托大觉得自己已经退了烧,快点冲一下应该不至于那么娇弱。
结果她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睡到半夜,身上跟着了火一样,喉咙干的冒烟。顾默默想撑着坐起来喝水,小细胳膊用力了几次都没成功。
这么一折腾,刚刚燥热到难受的身体又开始发寒,掉到冰窟窿里一样上下牙撞得脆响。那么厚的羽绒被裹在身上都没用,身体冰凉的蜷缩成一团。
烧的迷糊了,顾默默脑筋都慢到不行。
潜意识里依稀有个念头,完蛋了,要是给关卿知道就惨了。
耳中似真似幻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然后感到隔着紧闭的眼帘有一团火在烧,红彤彤的。额头上的触摸那么凉爽,引得她仰起头小猫样的蹭过去,想要靠的更近。
眼皮粘了胶水一样重,怎么都睁不开。顾默默听到那个声音带着少有的惶然:“又烧了?要去医院……”
不去不去。她好像固执的拒绝了,然后又畏寒的抱住对方的胳膊乱摇一气:“我冷……”
再后来身边挨过来一个大火炉,暖源生生不息,喜的她心花怒放,手脚并用的死缠上去,八爪鱼一样的不放手。
嗯,这个美梦真是开心。只是为什么她的大熊好像没有遍布全身的柔软绒毛?
作者有话要说: 关大少牌绒毛熊,你值得拥有~
☆、把他拖上床
顾默默后半夜睡的很安稳,前所未有的踏实。
天快亮的时候她做了个梦。
关宇醒了,那么疼惜慈爱的眼神,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含笑说着,我的宝贝女儿,爸爸回来了。下一场景,顾默默又变成三四岁的样子,被关宇扛在肩上不停的旋转,银铃般的童稚笑声回荡在甜美的空气中,嫩粉的樱花纷纷坠落,美如仙境的一场花雨。
后来天黑了,关宇弯着腰,纤长温暖的手指不舍的抚过她的眉眼和脸颊,眼中满是悲伤的说,爸爸要走了,乖默默要听话好好生活。
伸手去抓捞了个空,顾默默急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失口就喊出了声。
睁开眼有瞬间的迷茫,面前一张相似如斯的容颜靠的那么近,眼中是不及掩饰的怜惜呵护。他的手指钉在她唇边,动弹不得分毫。
梦境和现实重叠,顾默默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鼻子一酸,眼前立时模糊的水汽氤氲:“爸爸,别走。”
耳边贴着强有力的心跳,砰砰,砰砰,隔着温热的皮肤震着她的耳膜,赛过天下最完美的交响乐团。
“梦到爸爸了?”那双大手迟疑了一下,像是梦里一样摸上她的头发。
昏头昏脑的点点头又悲伤了一小会儿,顾默默终于清醒了过来。
呃——这是怎么回事?!
“小、小叔?”顾默默像被蝎子蛰了,狼狈的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关卿怎么会躺在她床上?而且她居然整个人都大刺刺的趴到他怀里,四分之三的身体压着他,像是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那种姿势简直是集所有难看之最……
昨晚的一幕幕闪电回放,顾默默终于悲催的得出结论——她借着发高烧,把关卿拖上床当人体暖炉了……
关卿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仿佛一夜之间他也被传染了感冒:“醒了?”
痴痴呆呆的点头,顾默默的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绿,郁闷的无法言语。
关卿揉了下眉心,眼底有未眠的红血丝。利落的掀开被子下地,打着哈欠往外走:“我去补觉,醒了再跟你算总账。”清明的天光中,只穿了睡裤的光裸背影性感的要命。麦色的肌肤仿佛透着亮芒,宽肩窄腰线条流畅,薄薄的肌肉紧贴着骨骼,穿上衣服会显得很瘦,只有这时候才会看出,其实这个男人很有料。
就像一头敏捷的豹子,蓄势待发,漂亮又危险。
画外音回荡在顾默默耳边,狰狞的绕梁不绝。顾默默你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哀鸣一声倒在床上,顾默默拉过被子蒙住头。这日子没法过了,难道她一颗老心再也忍耐不了没男人的生活了?
被子闷得她喘不上气,折腾着复又掀开。眼睛重见光明那会儿,有什么细小的光芒瞬间照亮她浑噩的大脑。
那个小脸烧的红彤彤的顾默默,居然嫌关卿的睡衣碍事,不要脸的直接解开所有衣扣扑了上去。伸手一摸,被窝里果然有一团余温袅袅的睡衣……
还有还有——
顾默默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的大腿横跨在男人腰间,那处不掺假的灼热坚…硬顶在她的大腿内侧,张狂放肆……
啊!顾默默,你可以去死了!
……………………………………………………
开学前这一个礼拜是顾默默过的最上火的一段日子。
她倒是很低声下气的提出过回家,结果被关卿两个字不准,直接封死。
有一天顾默默试图趁着他上班,自己偷摸溜走回家——为了这种事情吵架引发关系紧张显得自己没水平。好歹人家关卿也是有着雪中送炭雨中送伞的援手之恩不是?矫情到那个地步,她也不至于。
只是这样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有高烧陪睡乌龙事件在先,她就算把左脸挪到右边去摞起来——也就是俗称的二皮脸,也做不到若无其事。
话说回来,那天她收拾停当去开门,才发现关卿这厮的门锁不知道是上了密码还是指纹,任是她的小手都要拧断了,人家自是岿然不动!
最倒霉的是关卿晚上回来,一眼就发现门锁被动过。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瞟了眼当事人,足以让顾默默心惊胆战的回去自我反省去了。
顾默默很丢人又很窝火。于是吃完饭就大着胆子推开书房,语气平静的提出要离开。周全的感谢当然是少不了,某人把她当年赶稿子的韧劲和精神头都拿了出来,措词造句完美的几近感动自己。
结果关少爷眼皮都不抬,这回连两个字的回答都省下了,权当顾默默在唱独角戏。
叔可忍婶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