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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肚里暗笑:“这家伙见我对那艾丽丝有些好感,故意来撇清关系了。我到没有这般小气,只是怕你被人灌了迷汤,晕头晕脑的出卖台北利益,现下这般,总算不枉我调教你一场。”
当下也不明说,也当没有听到,又问了周全斌好多细节,直待何施两人赶到,张伟便令周全斌将此事从头到尾又向两人说了一遍。
施琅到是颇为赞同,对英国人肯提供炮舰战船兴趣颇浓,到是何斌有些沉吟,向张伟道:“此事我自然赞同,于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这几年洋人越来越多,海外中国人也很受他们的欺负,前些年在吕宋一下子几万华人被杀,其中多半都是咱们福建人。现下台北之人未必其中没有这些人的亲属宗族,大家伙原本对这些洋人就很不喜欢,现下他们要来台湾和咱们合作,势必要长住于此,我怕人心不稳,会起乱子。”
“那是西班牙人,又不是英国人。”
何斌笑道:“我自然也知道。不过这老百姓哪知道洋人还分多少个国家,反正他们都是高鼻白皮蓝眼的,看起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能分的清。”
施琅与周全斌也笑道:“确实如此,我们也都分不清这西洋之人到底有什么分别。”
张伟头痛道:“先不管这些事,他们就是要来,也需要一些时日。咱们先不安排他们住进镇里,将码头扩大一下,便于停船和住人,也就是了。”
“如此甚好,一会子咱们宴请这些番邦蛮夷,让他们见识一下中华美食。”
“廷斌兄,你家里的厨子最好,还是到你府上去吧?”
“这自然使得,咱们现在就去会会这些英国人!”
何斌以为解决了一桩麻烦,不必为五镇百姓的反应而发愁,他却不知,张伟心中暗暗冷笑:“廷斌,一味的宽容只能是事倍功半,我是耽搁不起了,从今日起,非要想办法解决这些掣肘不可!”
当下几人请了那十几个英国人至何斌府中,摆下了两桌酒席。当时西方除了贵族之外,哪有什么饮食文化了。一群军官成天啃面包抹黄油,弄点鸡啊牛的,也只管吃些糙肉罢了。哪有中国饮食那般丰富多彩,不但有味,还讲究色香形。那何斌最爱享受,家中资产无数,聘的厨子都是省内有名的名厨,做出来菜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吃的一群洋鬼子鬼哭狼嚎,连声赞好。
那劳伦斯与艾丽丝自坐在张伟何斌等人一桌,因与主人一桌,那劳伦斯却比手下收敛了许多,尽管如此,仍是手中挥舞着张伟特地令人准备的汤勺,风卷残云一般大吃大嚼,何斌初时还想与此人拉拉交情,见他吃的如此投入,也只好做罢。只得频频举杯,向诸英人邀饮,心中直觉得这些洋人实在是蛮夷之邦,身为军官连顿好吃的也吃不上……
张伟其志到不在吃上,一门心思想与美女搭讪,可惜艾丽丝亦是一心享用美食,见张伟说话,便只嗯哼几声,弄的他气闷无比,心中无奈,却也不敢太过勉强,若是弄的美女生厌,那可未免得不偿失了。
一席饭吃的宾主尽欢,直到子夜时分,方才兴尽而罢。当下就在何府安置了这些宾客,张伟向何斌道一声有劳,便自出门坐车回府,自有那飞骑右卫随扈跟从,鲜衣怒马护卫张伟而去。
张伟虽只小酌了几杯,这会子头到有些晕,半倚在车内座位上,心下不住盘算:“外部的事情现下到还顺利,这些英国佬知道大明政府不会与他们合作,象刘老香、郑芝龙这样的巨盗也不会把他们看在眼里,也只有我这个新兴势力会与他们合作,帮他们进入南中国海,打下地盘。哼,没准将来他们势力稳固了,第一个想铲除的就是老子,不过到那时老子羽翼已丰,谁铲除谁可就说不准了……
只是这内务,现下可是糟糕的很。难怪后世有言,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一群中国人是条虫,原本这台北人少,到也没有什么事端可生。现下人多繁荣了,麻烦也随之而来。看来之前的有些设想还是太过理想化,中国人在公事上懒而自私,不肯出头,不肯出力;在私利上到是勇字当头,悍不可挡,往往两个村子为了地界就能出动数百人械斗,可国家面临侵略,人人都成缩头乌龟,要不然一亿多人的大国,怎么就让一个百万不到的小民族侵略成功了呢……”
想到此处,张伟脑中猛然一亮,“械斗!村与村,族与族的械斗……”
“呵呵……”张伟在车内冷笑几声,如何铲除盘根错节的宗族势力,心中已有定数。
“不过此事不可太过操切,若是做的太过明显,让人察觉了,那还不如调几队镇远军,直接捕来杀了干脆……人才难得啊,这种事情要是有一个阴影毒辣的家伙帮我来做就好了……陈永华这类人不好招用,不过找一些阴毒小人用来做耳目打手,应该不难,便寻几个积年老吏,来操办此事……”
想到此处,车子陡然一震,张伟正想的入神,却是不曾提防,人被震的猛然跳起,头顶撞在车顶,头部顿时剧痛不已,将手往头顶一摸,已是撞起一个老大的疙瘩。张伟怒道:“老林,你要死么,怎么驾的车!”
那车夫老林委屈应道:“爷,不是小的不小心,这转角处突然窜出来一个醉汉,小的只得将缰绳一拉,撞了爷的头,小的实在是该死。”
张伟心中一阵气脑,自从这台北人口渐多,种种无赖游民、醉汉流氓也随之而来,这些人在内地来台之前,也信誓旦旦要来台垦荒,来台之地却将划给的田亩抛荒不理,自已只顾每日胡混,给来台的富商做打手,帮闲,每日混些活钱便跑去胡吃海喝,也有不少混不到钱,整日睡在街边的,还好这台湾温暖,到了冻不死他们。
张伟与何斌早就对这些人头疼不已,不过这些人又不做奸犯科,平时里小打小闹,也犯不了什么大罪。捕了又放,放了又捕,就如那肥猪肉一般腻人,却一时又寻不到好办法解决。若说将他们运回内地,却又怕他们在内地生事,日后再去招募人手又起麻烦,当真是头疼之极。
当下听说又是深夜不归的浪荡醉汉,张伟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来人,将这家伙拖下去用鞭子狠狠的抽,直抽到他清醒为止。”
身边的飞骑卫一声暴诺,将那倒霉鬼拖了下去痛打,耳听得车窗外传来一阵惨嚎,张伟面无表情,心道:“二十余年后国家将亡,秦准河上仍是夜夜苼歌,无心无肺至此,打死也是活该。从今而后,我的心该当狠起来。不如此,恐无法荡涤这数千年来形成的颓风!”
回到府门前下车后,张伟一只脚踏进大门,方想道:“只不过是一个普通醉汉,我想的未免也太远了,不过教训一下,也总归是好事。到是该如何将这些家伙治好,到是值得好好考虑一下……”
当夜无话,第二日张伟早早至台北官衙,与何斌施琅等人商量定了,决定由施琅带着刘国轩,以及数十名有志于海上的部属,随着那群英国人却购买他们的战舰,并随船带回一些制炮工匠,海军及炮兵教官。
因施琅来台后还是第一次出岛,张伟何斌一起亲赴码头送行。两个叮嘱半日,方看着施琅微笑登船而去。
何斌咪着看着那帆船扬帆而去,叹道:“尊候脾气很倔,他独自出门,我很是担心他与人起什么争执。”
张伟笑道:“他年纪也不小了,眼看已是秋天,待过了年又大了一岁了。更何况施琅自小便离家在海上闯荡,论起来,他也是历练出来的,也不比你我差什么。”
何斌将手中折扇在掌心轻拍两下,叹道:“话虽如此,这一年多来他曾离我们这么远,不容易啊!我心里甚是不舍。”
“廷斌兄,我来给你说段故事。却说我那老家甚是落后,总是受周围国家的气,因那些贼都是从海外而来,却说有一年,我国有一个大臣就奏请了土王,决定派一群少年去那海外求学,学兵法,学技术,学造船,以期有一日学成归来,能打败欺付咱们的那些恶人。”
“喔,后来怎么样了?”
“咱们那儿却是与福建这儿不同,这边的人肯出海,敢出门。咱们那边都说父母在,不远游,又说那海外弃圣绝智,是蛮夷化外之邦,让孩儿出门,等于是羊入虎口,一去便回不来啦。因此那富贵人家打死也不肯让孩子去游学,一般的小户人家也舍不得将孩子送到万里之外,那大臣原打算招些好人家的孩子,最好是读过书知道礼义的,谁知道竟然招不到!”
“志华,你有所不知。咱们闽人虽然肯出海,敢出海,也是生活所逼,活不下去才想到闯南洋,志华,闯啊!闯不好,便是死!”
“廷斌兄,所以后来那大臣放低标准,专找一些贫苦无立锥之地的人家。那些人家的父母却也心疼儿子,只是大笔的银子拿上前来,一想儿子在家呆着是饿死,现下有机会出门闯荡,到也是个好机会,虽心痛不舍,到也肯放儿子出海。后来终于招到数十名少年,出海那一日那些父母皆到码头相送,一个个泪眼涟涟,心痛万分。可是终究在心里明白,闯出去生死未卜,坐困家中,却是必死无疑!”
“我明白了,施琅也是家中贫困,自小便出来在海上讨活路。现下咱们这台北五镇也是要闯,不然的话,也是坐而待毙。”
张伟将掌一击,道:“正是如此!廷斌,你人极聪明,需明白我们现下虽是一派繁荣模样,不过若不奋发图强,将来迟早有一日会受制于人,这大好局面,没准哪一天就断送在不思进取上了。不管对错,咱们都试上一试,就算败了,也败他个轰轰烈烈才好!”
何斌笑道:“我只是有些不舍施倔驴,又不是说他出去不对,你到是这一番大道理来对着我。好了好了,日后你有